第6章 血弈开始!(1/2)
铜雀台的地龙烧得正旺,朱温却觉得指尖发寒。
他摩挲着新铸的"大梁开平"金印,印纽上盘踞的五爪金龙在烛火中忽明忽暗。
五日前潞州急报入京时,镇国大将军的紫金鱼袋就悬在这方印玺旁,此刻正在他脚下化作齑粉。
"好个沙陀小儿!"朱温将密报拍在鎏金舆图上,潞州方位的朱砂标记震出裂痕。
三日前李克用遣使送来的羊皮信还在案头,上面用突厥文写着"河东马场,可牧梁犬",字迹间沾着昭义节度使的血。
谋士敬翔轻摇麈尾,点在潞州城微缩沙盘:"上党之地,据太行脊背。
此地若在沙陀人手中,犹如钢刀抵住河南咽喉。
"他指尖顺着浊漳河划向泽州,"李嗣昭去年在此处屯粮三十万石,足够支撑太原守军三年。
"
朱温抓起三支金箭,分别钉在潞州、泽州与高河镇。
箭羽上的翡翠坠子叮当作响——这是三年前汴河夜宴时,李克用醉酒后输给他的赌注。
"康怀贞这个废物!"他扯断箭杆,木刺扎进掌心,"八万大军竟被五千沙陀轻骑困在沟堑里。
"血珠滴在泽州方位,那里正贴着范居实刚送来的战报——梁军粮道昨夜遭袭,三百辆辎重车焚毁在羊肠坂。
屏风后转出葛从周,这位刚平定鄂岳之乱的悍将,甲胄上还带着江汉的水汽:"末将愿领玄甲军驰援,十日必破潞州瓮城。
"他腰间新换的玉带扣,正是朱温上月所赐的西域贡品。
朱温却盯着沙盘上的太行陉道沉默。
三日前宫中密探来报,李克用遣十三太保中的李存璋扮作商队,在潞州城南收购硝石硫磺。
这让他想起去年冬月,顾远派来的神秘使者献上的"地火龙"图样——那种能喷火三十丈的机关,正需大量火硝。
"传李思安。
"他突然将半块虎符掷给敬翔,"把康怀贞绑回来,朕要他的眼睛看看——"鎏金烛台重重砸在潞州城模型上,"什么叫做破城,传令下去,朕亲率雄兵,踏平潞州斩李克用!"
潞州城头,李嗣昭望着二十里外的梁军营火,手中马奶酒泛起涟漪。
三支响箭带着绿磷火划过夜空,这是接应的信号。
他转身对阴影中的人冷笑:"告诉顾公子,他要的九幽玄铁,需用朱温的头颅来换。
"
毒虫教密室中,黄逍遥正用蛇信镖在石壁刻录梁军布防图。
蓝童突然按住他手腕:"东南巽位的气流有变,梁军在地下埋了火龙。
"他匕首上的冰晶正飞速融化——这是地脉被火器扰动之兆。
赫红立刻用赤练鞭缠住上方石板,沙土簌簌落下:"王畅的北斗七子,此刻应该到泽州了。
"银铃轻响,与二十里外康怀贞大帐中的更漏声共鸣。
帐外突然传来骚动,值夜士兵发现所有战马的蹄铁都变成了赤红色。
汴京皇城司地牢,康怀贞的惨叫声惊起夜鸦。
朱温用金箭挑开他溃烂的眼皮:"看到什么了?"血水顺着箭槽流进玉碗,碗底渐渐显出潞州城地宫的星图。
"是...是九头蛇..."被剜目的大将发起癫笑,"李克用和顾远...在蛇腹里..."话音未落,地牢砖缝钻出七条碧鳞小蛇,咬碎他舌根后化作青烟。
三日后,李思安的大军开拔时,每个士兵的铠甲内侧都缝着朱砂符咒。
军需官记录的五百车粮草中,藏着七十二尊贴满符纸的铁匣——那是龙虎山天师特制的"破煞弩",专克阴邪之术。
潞州城头,孔青的竹笛吹落最后一片秋叶。
他脚下躺着七名梁军斥候,每人天灵盖都嵌着蛇形暗器。
西南方的夜空缓缓亮起紫微星,那是顾远在幽州启程的信号。
当第一缕晨光照亮太行山隘时,潞州城地底传来九声钟鸣。
顾远站在观星台上,看着水镜中缓缓开启的青铜巨门。
门缝里渗出的黑雾里,有个蹒跚学步的孩童身影正在凝聚。
"阿茹娜,你看..."他抚摸着画像中人的鬓角,"我们的孩儿就要重见天日了……"
潞州城外的沟壕泛着诡异的青绿色,梁军士卒每掘一寸土,便有腐臭的磷火从地底窜出。
康怀贞的铁甲沾满粘稠黑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