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双面暗棋(2/2)
”他忽然压低声音,“明日押送‘狼噬散’的车队,我会换成你们的人,车底藏着打开冰牢的钥匙。
”
驿站外突然传来喧哗,金兵的斥骂混着马嘶。
赵元迅速收起密图,塞进萧虎手中:“金狗的鹰房来了,从地道走。
”他指向屏风后的暗门,“记住,海东青堡的鹰巢,是你们最好的炮靶。
”
萧虎刚踏入地道,便听见外面传来赵元的怒吼:“搜什么搜?老子在审蒙古细作!”接着是瓷器碎裂声,混着女真话的赔罪。
地道里的风带着寒意,却吹不冷手中的密图,绢帛上的狼头与虎纹,在幽暗中泛着微光。
“少主人,这赵元……”巴特尔摸着密图边缘的狼毛,“既是金将,又是咱们的人,会不会是陷阱?”
萧虎盯着图上的火药库标记,想起赵元胸口的刺青:“他的刺青用的是弘吉剌的狼血,狼血不会骗狼。
”他忽然看见密图背面用汉文写着:“胡儿血,汉儿泪,共饮一杯长生水”——正是父亲当年在中都流传的诗句。
地道尽头是条雪巷,萧虎望着驿站屋顶的海东青旗,旗角被风雪撕出裂口,露出底下的狼头纹。
赵元的话在耳边回响:“金狗的火铳阵,缺了胡汉的火硝,不过是堆废铁。
”他忽然明白,赵元的双面身份,正是金人“以汉制汉”政策的反噬——当胡汉的界限在血腥中模糊,那些被迫为敌的混血儿,终将成为撬动铁幕的暗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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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萧氏在破庙研读密图,指尖划过赵元标出的鹰喙引信:“当年你父救过赵元的命,如今他用金人的官服,给咱们铺了条血路。
”她忽然指着图上的“狼眼机关”,“赵元标了两个位置,金人以为是狼眼,其实是虎睛——汉地的《周易》说,虎目含火,能破冰牢。
”
萧虎摸着密图上的火药库,忽然发现标记旁有行极小的蒙古文:“胡巴尔大叔的银戒,在第三层冰牢。
”他忽然想起赵元的狼头玉佩,与胡巴尔大叔的银戒同属弘吉剌部的“狼首七子”信物,原来赵元不仅是旧识,更是父亲当年结拜的“狼首七子”之一。
雪,又开始下了,却掩不住驿站方向传来的马蹄声。
萧虎知道,赵元正在用金人的官印,为他们的车队开路,用金人的火铳阵图纸,为他们的火铳校准准星。
而那个身着金军官服的弘吉剌部后裔,正用自己的双面人生,在金人的心脏,为胡汉共生凿出一道裂缝。
“娘,”萧虎望着密图上的海东青堡,“赵统领的暗棋,是金人怎么也想不到的。
”
萧氏点点头,将虎纹火铳零件放在密图上:“金人以为忠孝军是他们的刀,却不知这刀的刀柄,早已缠上了弘吉剌的狼皮,刀刃上淬的,是胡汉共愤的火硝。
”
驿站内,赵元擦着溅在狼头玉佩上的金兵血,重新戴上金军头盔。
镜中映出的,是半张女真式的妆容,半张未褪的蒙古狼图腾。
他冷笑一声,将“狼噬散”的调令改成“火铳药引”,笔尖在女真文里藏了句蒙古语:“苍狼与虎,终将撕碎海东青的翅膀。
”
野狐岭的风雪穿过朔州城,吹得驿站的海东青旗猎猎作响。
但赵元知道,在这面旗帜的阴影里,在金人的层层布防下,那个带着虎纹火铳的少年,那个继承了帖木儿狼魂与汉地虎智的孩子,正带着赵元的暗棋,带着胡汉混血的愤怒与希望,一步步逼近海东青堡,逼近金人自以为固若金汤的陷阱——而那些刻着“擒狼”的铁栅,那些藏着火铳的鹰巢,终将在胡汉共生的火焰中,成为这个时代最荒唐的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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