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那个药方！"

    叶临渊的银针擦着苏清荷的指尖钉入全息脉诊仪，针尾震颤发出龙吟般的嗡鸣。蓝色光幕上的宋代官印突然扭曲，化作一条青鳞小蛇朝苏清荷手腕咬去。

    铜人针灸模型在他背后爆出七点火星，对应北斗七星的孔穴同时渗出暗红色液体。苏清荷惊退半步，腕间符咒如活物般蠕动，与光幕中的蛇影形成诡异共振。

    "医道如弈，落子无悔。"叶临渊并指为剑点向她三阴交穴，"现在告诉我，你最近梦到什么？"

    诊室里的檀香突然倒流，烟柱凝成唐代侍女造型。苏清荷的全息脉诊仪发出齿轮卡死的刺响，投射出的经络图上，十二正经全部逆向流转。

    "每晚都梦见自己在熬药..."她按住太阳穴，全息光影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蛛网状阴影，"铜釜里煮着会说话的何首乌..."

    林九的黑伞突然从门外飞入，伞面二十八星宿图展开为光幕笼罩二人。伞骨末端雕刻的狻猊兽首吐出青烟，在空气中勾勒出鬼市拍卖会的请柬图案。

    "子时三刻，霓虹巷。"伞柄自动在叶临渊掌心写下血字，"有幅画等着你们。"

    铜人模型突然发出金石相击之声，其足三里穴自行凹陷，露出半片青铜钥匙。叶临渊的望气术不受控制地发动，看见苏清荷的印堂处悬浮着与拍卖会请柬相同的朱砂印记。

    子时的霓虹巷比平日多出三重鬼市特有的青雾，广告牌上的模特眼睛随着行人转动。第七根电线杆下，穿马褂的牙人正用烟杆指点拍卖目录上泛黄的绢本。

    "唐天宝年间的《太真调息图》，底价三根金条。"牙人露出镶着翡翠的犬齿，"特别提醒，画中人的悬厘穴位置藏着好东西。"

    叶临渊的银针在袖中发烫。画轴展开的刹那，苏清荷的呼吸骤然停滞——唐代医女耳垂上的朱砂痣，与她手腕符咒的纹路分毫不差。

    "人迎寸口针法..."他指尖拂过画上题跋，绢布突然渗出黑色汁液，"太素阁失传的禁术怎么会..."

    铜人模型在他背包里剧烈震动。林九的黑伞不知何时悬在拍卖场上空，伞面星图正对应画中医女头顶的华盖星位。当叫价到第七轮时，牙人突然撕开人皮面具，露出黄泉会特有的青黑色舌苔。

    "最后的机会，叶大夫。"假牙人将画轴往雾中退去，"或者用铜人换，或者等我们剖开苏小姐的印堂取。"

    苏清荷的全息脉诊仪自动激活，在雾墙上投射出三十六个旋转的穴位虚影。叶临渊望见每个虚影中都蜷缩着与画中医女容貌相同的少女，最深处那个穿着现代病号服。

    "原来如此。"他弹指震飞三根银针，针尖在雾中划出紫微斗数轨迹，"你们在收集苏清荷的'药引替身'。"

    假牙人突然惨叫后退，拍卖目录上的文字全部变成蠕动的蛊虫。铜人模型自行跃出背包，其百会穴射出的金光在雾中照出一条通道，尽头是林九撑着黑伞的剪影。

    "唐代的活人偶术。"伞尖轻点画中医女的晴明穴，整幅画顿时褪色成现代医院的CT片，"黄泉会主用这个骗过太素阁三百年。"

    苏清荷突然按住心口跪倒在地，全息影像在她周围形成八卦阵图。叶临渊的望气术看到有无数半透明的丝线正从画中伸出，与她手腕符咒相连。

    "不是转世。"林九的伞面翻转，露出背面用尸油绘制的星象图，"是寄生。"

    铜人模型突然分解重组为微型针灸堂，门楣上"叶氏医馆"四字正在渗血。当第一滴血落在苏清荷眉心时，她发出不属于人类的尖啸，诊室里的檀香炉轰然炸裂。

    叶临渊接住飞溅的青铜碎片，发现内侧刻着与祖父笔记相同的暗码。林九的黑伞在尖啸声中碎成漫天星斗，每一片都映出不同年代的苏清荷在重复熬药的动作。

    "医道如弈。"他擦去嘴角血线，将最后三根银针刺入自己玉枕穴，"这次我要执黑先行。"

    铜人模型的瞳孔突然转动，三百六十五个穴位同时亮起。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叶临渊看见唐代画卷在火光中浮现出祖父的笔迹——"药在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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