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单元3:晚饭只有草(2/5)
,七窍流出的朱砂在棺底积成小滩,滩面上浮着细小的鳞片形杂质——是飞鱼服上的绣线,被朱砂粘住了。
“头儿,您看他领口!”阿七突然指着死者的衣领,那里露出半截内衬,绣着和他一模一样的飞鱼纹,鳞片边缘的朱砂却已发黑,像被火烤过的血,“这不是咱卫所的制服吗?咋穿在太医院的人身上?”
他没说话,指尖捏起陈公公手里的“万寿丹”——丹丸表面的炉纹,竟和飞鱼服里衬的鳞片纹路严丝合缝,像从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雪粒掉进棺木,落在朱砂滩上,竟发出“滋滋”的响——不是雪化的声音,是朱砂遇血的反应,而陈公公的血…早就被炼成了丹料。
“老王,你说这‘圣恩赐棺’…”他忽然转头,盯着老王发颤的眼皮,“是不是每具棺材里的人,都穿过带鳞片的衣服?都攥着‘万寿丹’?”
老王猛地跪下,额头磕在雪地上:“大人赎罪!奴才、奴才听说…这飞鱼服的鳞片纹,是丹炉的‘引魂符’,百户大人说,穿上它的人,魂儿就归了丹炉,连阎王爷都抢不走…”
魂归丹炉。
他忽然想起王扒皮说的“辟邪”——哪里是辟邪,分明是锁魂。
指尖蹭过陈公公脖颈的针孔,那里的皮肤微微凸起,形成个鳞片形的小包,和他胸前飞鱼服的鳞片位置一模一样,像被人用银针一笔一划刺出来的“标记”。
风雪忽然变大,吹乱了棺盖上的封条。
他看见封条背面用朱砂写着行小字:“阳魂引第三十七号,太医院陈全,可入炉。
”陈全——陈公公的本名,和记忆里王扒皮提到的“试丹太监”同名。
原来每个穿飞鱼服的人,都是丹炉的“引魂符”,而他身上的这件…怕不是第“三十八号”。
“走。
”他甩下丹丸,任其滚进朱砂滩,鳞片纹在血滩上投下阴影,竟拼成个“囚”字,“回卫所,把这具棺材的验报…改一改。
”
“改…改什么?”小李抱着《洗冤录》凑过来,书页间掉出张草纸,上面画着丹炉剖面图,炉心位置标着“阳魂引插槽”,形状竟和飞鱼服的鳞片一模一样。
他没回答,只是摸着胸前的朱砂鳞片——此刻鳞片贴着皮肤发烫,像块正在融化的铁,要把他的魂儿往丹炉里拽。
但指尖触到鳞片边缘的倒钩时,他忽然想起前身密信里的“反”字——或许这鳞片不是“引魂符”,而是“破炉匙”,只要顺着倒钩的方向…
王扒皮的笑声从卫所方向传来,蟒纹补子在风雪里若隐若现。
他低头看着雪地上的脚印,自己的靴印混着陈公公棺木的拖痕,竟在朱砂残粉中画出个模糊的“反”字——像把刀,正对着丹炉的方向,慢慢剜开“圣恩”的画皮。
棺盖重新合上时,他听见陈公公的指甲在棺壁上刮出细响——不是尸变,是藏在棺木夹层里的东西在动。
趁老王不注意,他抠开一块木板,摸出半片烧焦的纸——上面歪扭写着:“飞鱼服…丹炉锁,欲破之…剜鳞血。
”
剜鳞血。
他捏着纸片,指尖蹭过飞鱼服的鳞片——原来破局的关键,就在这染了人血的鳞片里。
风雪灌进领口,朱砂鳞片贴着锁骨发烫,他忽然笑了,笑声混着雪粒撞在棺木上,惊飞了栖在枝头的夜枭。
这不是“圣恩赐服”,是阎王的请帖。
但他偏要做那个撕请帖的人——用这一身带血的鳞片,剜开丹炉的锁,让那些把“阳魂”炼成丹药的人…尝尝魂入炉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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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卫所的灯笼爆了灯花,王扒皮的身影消失在风雪里。
他摸着腰间的“丹”字铜牌,牌面的倒钩此刻竟泛着银光,像片逆着水流的鱼鳞。
而他胸前的朱砂鳞片,正随着心跳,一下一下,敲打着丹炉的门——这次不是作为“引魂”,而是作为“破门人”。
雪粒钻进袖口,触到飞鱼服里衬的鳞片——这次他没躲,反而用指尖碾开鳞片边缘的线头,露出底下藏着的细缝。
那里嵌着半片碎银,银面上刻着个极小的“反”字,和陈公公棺木里的纸片,严丝合缝。
原来前身早就留下了破局的钥匙——藏在飞鱼服的鳞片里,藏在“丹”字铜牌的倒钩里,藏在每具“圣恩赐棺”的夹层里。
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顺着这把钥匙的痕迹,走进丹炉深处,把这场用“圣恩”包装的骗局…连炉带灰,全砸个稀烂。
老王举着灯笼走过来,灯光映在他脸上,却见他盯着飞鱼服的鳞片,眼神里没了恐惧,只剩冷光——像块淬了毒的钢,要把丹炉的锁,一寸一寸,剜出个口子来。
棺木在风雪里晃了晃,陈公公的“万寿丹”滚进朱砂滩,丹丸表面的炉纹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雪粒压出的“反”字——像个句号,却又像个开始。
而他,终于握住了这把开向丹炉的刀。
第一章鳞片纹里的血腥气
飞鱼服。
张小帅指尖顿在棺钉上。
三天前他蹲在溺水者尸身旁,用锅灰混着浆糊在死者脸上画鳞片,那些歪扭的纹路此刻竟在眼皮内侧跳动,与胸前渗来的朱砂味绞成一团——昨夜被灌下的迷药仍在太阳穴突突作痛,拖行时绣春刀鞘刮过青石板的火星,王扒皮往他领口塞东西时指尖蹭过锁骨的触感,全混着铁锈味翻涌上来。
“大人醒了?”老王的声音隔着棺盖飘来,带着刻意压低的颤音,像片被风吹皱的破帛,“百户大人捧着诏书在正堂候着,说陛下赐了…赐了飞鱼服呢。
”
赐服二字让他指尖猛地掐进棺钉缝隙,木屑扎进掌心的刺痛反而让记忆更清晰:迷药入口时的苦腥,不是寻常蒙汗药的甘腻,倒像掺了朱砂的毒酒;拖行时他曾睁眼,看见月光下王扒皮的蟒纹补子泛着冷光,袖口垂落的红绳上,系着粒圆滚滚的丹丸——和此刻贴在他胸口的飞鱼服里衬一样,透着硫磺混着人血的气息。
棺盖被推开的瞬间,风雪灌进衣领,却压不住胸前的灼烫。
卫所正堂的灯笼在雪地里映成两团血光,王扒皮站在阶前,蟒纹补子上的金线刺得人眼疼,手里展开的诏书边缘,朱红印泥滴在雪地上,洇出的形状竟和他画在溺水者脸上的鳞片一模一样。
“陛下圣恩,擢尔南城小旗。
”王扒皮的声音带着笑,却没走近半步,诏书在风雪里哗啦作响,“这飞鱼服是内廷旧款,里衬用南海鲛人绡染了九次朱砂…辟邪,尤其辟‘阳魂’的邪。
”
阳魂二字像根银针扎进太阳穴。
张小帅盯着自己袖口的明黄里衬,细如蚊足的飞鱼纹用朱砂勾边,每片鳞片的弧度都和溺水者脸上的纹路分毫不差——他忽然想起给死者画鳞时,指尖沾过的浆糊里混着死者指甲缝的泥,那泥里有股淡淡的硫磺味,和此刻飞鱼服里衬的气味如出一辙。
“谢百户大人。
”他拱手时故意让空绣春刀鞘磕在石阶上,刀鞘发出空洞的回响,像极了昨夜他被拖过的空荡走廊。
王扒皮眼皮跳了跳,视线掠过他腰间新挂的“丹”字铜牌,忽然指着堂内木案:“上任头件差使,去乱葬岗验‘圣恩赐棺’——死者是太医院的陈公公,七窍流的不是血…是朱砂。
”
雪粒打在窗纸上沙沙作响。
张小帅盯着案上的验尸格目,“七窍渗朱、指甲青黑”的字迹被朱砂洇开,旁边画着个歪扭的符号——是他熟悉的鳞片纹,却多了道倒钩,像丹炉的出气孔。
陈公公的名字让他想起三天前溺水者的身份——同样是替宫里采买杂物的小吏,同样死状诡异,同样被他画过鳞片纹。
“陈公公死前攥着半块药饼。
”王扒皮忽然凑近,袖口的红绳扫过他的飞鱼服,绳头的丹丸蹭在鳞片纹上,竟发出极轻的“滋滋”响,“太医院说,那是陛下赏的‘万寿丹’,吃了能固魂…可惜魂没固住,倒从七窍漏了个干净。
”
药饼被拍在木案上,裂开的断口处露出暗红的芯——不是药粉,是磨碎的朱砂混着骨粉,细如粉尘的颗粒里嵌着半根染金的指甲。
张小帅忽然想起溺水者指尖也有同样的金粉,当时他以为是死者生前沾染的香粉,此刻却发现,那金粉的纹路竟和飞鱼服的鳞片一一对应,像提前画好的标记。
“大人,该去验棺了。
”老王举着灯笼在前引路,灯笼光映在他腰间的“丹”字铜牌上,牌面的倒钩投下阴影,像把锁。
乱葬岗的棺木停在老槐树下,棺头的“尚药局”封条被风雪撕出缺口,露出底下用朱砂写的小字:“阳魂引第三十七号,可入炉。
”
掀开棺盖的瞬间,硫磺味混着尸臭涌来,却盖不住死者领口露出的内衬——明黄里衬绣着飞鱼纹,鳞片边缘的朱砂已发黑,像被火烤过的血痂。
陈公公的双手交叠在胸口,每根手指关节都有针孔,七窍流出的朱砂在棺底积成小滩,滩面上漂着细小的鳞片形杂质——是飞鱼服上的绣线,被朱砂粘得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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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儿,他、他手里攥着东西!”阿七忽然指着死者僵硬的右手,指尖露出半截布角,绣着和张小帅一模一样的鳞片纹,“这不是咱卫所的制服吗?咋在太医院的人身上?”
张小帅没说话,他掰开死者手指,掌心掉出粒焦黑的丹丸,丸体裂成两半,露出里面刻着的“陈全”二字——是陈公公的本名,也是他前身记忆里,那个被王扒皮念叨着“试丹”的名字。
丹丸表面的炉纹与他胸前的鳞片纹严丝合缝,像从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钥匙,要打开某扇藏着秘密的门。
雪粒掉进棺木,落在朱砂滩上,发出“滋滋”的融化声。
张小帅忽然想起给溺水者画鳞时,死者眼皮忽然动了动——当时他以为是错觉,此刻却看见陈公公的眼皮也在微微抽搐,仿佛有什么东西,正顺着鳞片纹往尸体里钻。
“老王,”他忽然转头,盯着老王发颤的嘴唇,“你说这飞鱼服的鳞片纹…是不是和丹炉上的花纹一样?”
老王猛地跪下,额头磕在雪地上:“大人赎罪!奴才听见百户大人说,这鳞片是‘引魂符’,穿上它的人,魂儿就归了丹炉…就像、就像溺水的张老三,还有这陈公公…”
张老三。
溺水者的本名在风雪里炸开。
张小帅忽然想起,张老三死前曾悄悄塞给他半块碎银,上面刻着个极小的“反”字——此刻他摸着飞鱼服的鳞片边缘,竟在绣线底下摸到同样的刻痕,倒钩形的“反”字,藏在朱砂颜料下,像道未愈的伤口。
王扒皮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蟒纹补子扫过积雪,露出底下埋着的丹炉砖——每块砖上都刻着鳞片纹,缝隙里嵌着细小的骨粉。
张小帅忽然笑了,笑声混着风雪撞在棺木上,惊飞了栖在枝头的夜枭——原来从他给张老三画鳞片的那天起,就已经掉进了这场用“圣恩”织就的丹炉骗局,每一笔颜料,都是在给丹炉刻“引魂符”。
“百户大人,”他转身时指尖捏着陈公公的“万寿丹”,丹丸与他胸前的鳞片纹在雪光下重叠,拼成个完整的丹炉图案,“这‘阳魂引’的妙处,卑职算是懂了——只是不知,下一个‘入炉’的,该是谁?”
王扒皮的笑容僵在脸上,袖口的红绳忽然绷紧,绳头的丹丸滚落在地,滚进朱砂滩,滚过“陈全”的名字,最后停在张小帅的靴边。
雪粒钻进他的领口,贴着飞鱼服的鳞片发烫,他忽然想起前身藏在棺材里的密信,最后一句写着:“鳞片之下,藏血藏骨,若见倒钩,反戈一击。
”
指尖碾开鳞片边缘的绣线,果然露出底下的倒钩形刻痕——不是飞鱼的鳞片,是丹炉的“炉门闩”。
张小帅忽然明白,这一身飞鱼服不是赐服,是枷锁,可枷锁上的倒钩,却恰恰是打开枷锁的钥匙。
风雪忽然变大,吹乱了棺盖上的封条。
张小帅看着雪地上自己的脚印,靴印边缘沾着的朱砂,竟在无意中画出个“反”字——像把刀,正对着王扒皮腰间的丹丸,对着远处卫所里藏着的丹炉,对着这场用“圣恩”包装的吃人骗局。
棺盖重新合上时,他听见陈公公的指甲在棺壁上刮出细响——不是尸变,是藏在棺木夹层里的东西在动。
趁王扒皮不注意,他抠开一块木板,摸出半片烧焦的布——上面用鲜血画着鳞片纹,每片鳞的倒钩处都标着“阳魂引”,唯有最末一片,倒钩反卷,画着个“破”字。
破。
他捏着布片,指尖蹭过飞鱼服的鳞片——原来破局的关键,从来不在丹炉外,而在这一身带血的鳞片里。
王扒皮以为他是下一个“入炉”的阳魂,却不知道,从他在溺水者脸上画出第一笔鳞片时,这场反杀的局,就已经开始了。
远处卫所的灯笼爆了灯花,王扒皮的身影消失在风雪里。
张小帅摸着腰间的“丹”字铜牌,牌面的倒钩此刻竟泛着银光,像片逆着水流的鱼鳞。
而他胸前的飞鱼鳞片,正随着心跳,一下一下,敲打着丹炉的门——这次,是作为破门人,而非祭品。
雪粒钻进袖口,触到飞鱼服里衬的倒钩刻痕,他忽然笑了。
原来最危险的“引魂符”,早已变成了最锋利的“破炉刀”——就像这漫天风雪,看似要埋了乱葬岗的棺木,却偏偏让藏在鳞片下的“反”字,在雪地上,越显清晰。
第一章雪地里的金线与渗血的鳞片
棺盖被推开的瞬间,夜风裹着雪粒灌进来,像把把细针扎进领口。
张小帅眯眼望去,卫所正堂的灯笼在风雪里晃成两团血光,王扒皮的身影立在阶前,蟒纹补子上的金线在雪地里泛着冷光,竟比记忆中陈公公棺木上的“圣恩”朱批还要刺眼。
他下意识攥紧棺沿,指尖触到木头上凹凸的刻痕——是片鳞片形状,和三天前他在溺水者尸身画的纹路一模一样。
“大人醒了?”老王的声音带着颤音,灯笼光在他瘸腿上投下扭曲的影,“百户大人捧着诏书候了半个时辰,说…说这飞鱼服是陛下亲赐的‘半旧恩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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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赏二字让他喉间发紧。
低头望去,袖口露出的明黄色里衬刺得人眼疼——哪是什么寻常小旗的青布,细如蚊足的飞鱼纹蜿蜒在袖管,鳞片边缘用朱砂勾边,色泽浓得化不开,像刚从活物身上剜下的血肉,沿着纹路缓缓渗出血珠。
他忽然想起昨夜昏迷前的片段:王扒皮的指尖碾过他锁骨,冰凉的触感混着铁锈味,此刻竟和胸前飞鱼纹的灼烫重叠。
“陛、陛下圣恩。
”他拱手时绣春刀鞘磕在石阶上,发出空响——刀早已被卸走,只剩个嵌着铜片的空壳,可铜片上的鳞片纹,竟与里衬的飞鱼纹严丝合缝,连朱砂勾边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王扒皮嘴角扬起笑,蟒纹补子随呼吸起伏,袖口垂落的红绳上,系着粒圆滚滚的丹丸,表面铸着细密的炉纹,像极了陈公公尸身七窍流出的朱砂滩。
“穿上吧。
”王扒皮展开诏书,朱红印泥在风雪里洇成鳞片形,“这飞鱼服的里衬…可是用南海鲛人绡染的朱砂,专镇‘阳魂不稳’的邪祟。
”
阳魂不稳。
这四个字像把钝刀划过记忆。
张小帅想起溺水者死时肿胀的脸,想起自己昨夜被灌下的迷药——那药入口时带着硫磺味,此刻正从飞鱼服里衬渗出来,混着朱砂的腥,烫得锁骨下方的皮肤发紧。
他忽然注意到王扒皮身后的木案上,摆着具漆成朱红的小棺——和他此刻躺着的这口一模一样,棺头贴着“尚药局”的封条,缝隙里漏出半片金粉。
“上任头件事,”王扒皮指了指乱葬岗方向,蟒纹补子扫过阶前积雪,露出底下埋着的丹炉砖,“验‘圣恩赐棺’。
死者是太医院的陈公公,七窍流的不是血…是掺了朱砂的脓水。
”
雪粒打在验尸格目上,“指甲青黑、瞳孔泛红”的字迹被洇开,旁边画着个歪扭的符号——是飞鱼服的鳞片,却多了道倒钩,像丹炉的出气孔。
张小帅忽然想起陈公公生前常来卫所送“万寿丹”,每次袖口都沾着金粉,此刻看着自己袖口的朱砂纹,竟觉得那些金粉不是药粉,而是给鳞片纹打样的记号。
乱葬岗的棺木停在老槐树下,棺盖缝隙渗着暗红液体,在雪地上积成小滩。
张小帅刚掀开棺盖,硫磺味就裹着尸臭涌出来——不是寻常腐味,是“引魂露”掺了人血的焦香。
陈公公的尸体蜷在棺内,双手交叠在胸口,每根手指关节都有针孔,七窍流出的朱砂混着脓水,在棺底凝成鳞片形状,偏偏缺了右胸那片——和他飞鱼服里衬的纹路一样,右胸鳞片边缘的朱砂格外浓,像块永远止不住血的伤口。
“头儿,您看他领口!”阿七忽然指着死者衣领,那里露出半截内衬,明黄底色上绣着飞鱼纹,却只剩左胸半片鳞片,右胸位置空着,边缘留着撕扯的毛边,“这不是咱刚发的制服吗?咋撕了半边?”
张小帅没说话,他掰开陈公公僵硬的手指,掌心掉出片染血的布——正是飞鱼服右胸的鳞片,朱砂勾边处绣着极小的“陈”字,和他腰间“丹”字铜牌的字体一模一样。
雪粒落在布片上,竟发出“滋滋”响——不是融化声,是朱砂遇血的反应,而陈公公的血…早被炼成了给鳞片纹“定色”的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