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永昌新政抚疮痍(1/5)
哀牢山隘口外的战场,如同被巨神践踏过的焦土。
残破的旗帜半埋在血染的泥泞里,乌鸦聒噪着啄食散落的尸骸,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得化不开的焦糊、血腥与死亡的气息。
联军溃败的烟尘尚未完全落定,仓皇向西逃窜的康居、乌孙残兵蹄印,和被驱散的哀牢山生番部落零乱的足迹,交织成一片狼藉的末日图景。
关隘之内,短暂的胜利欢呼早已被更沉重的现实碾碎。
城墙上,临时修补的巨大豁口触目惊心,被烟熏火燎的墙体无声诉说着惨烈。
伤兵营区人满为患,痛苦的呻吟与压抑的哀鸣此起彼伏。
隘口附近,几个曾升起袅袅炊烟的村寨,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焦黑的梁木歪斜地指向铅灰色的天空。
侥幸存活的村民,衣衫褴褛,面如死灰,在废墟间茫然地翻找着可能幸存的物件,孩童无助的哭声撕扯着每一个人的心。
更令人忧心的是,那些被贾诩裹挟参战、如今散落山林的哀牢山以西各部族,如同受惊的鸟兽,惊惧不安地窥探着隘口的动静。
他们既怕汉军雷霆般的报复清算,又为失去青壮劳力、家园被战火波及而陷入绝望的饥馑阴影。
“蒋公急报!”传令兵的声音带着长途奔波的嘶哑,将一封盖着交州牧火漆印信的密函呈给张任。
张任展开,黄忠、庞统立刻围拢过来。
信笺上只有八个力透纸背的朱砂大字:
**“速定永昌,恩威并施!”**
字字千钧,如同军令。
三人目光交汇,无需多言,都读懂了彼此眼中的凝重与决心。
军事的胜利只是劈开了荆棘,真正的考验,是如何在这片浸透血泪的焦土上,重新扎下根,开出花。
一场关乎永昌未来命运的“安民之战”,在硝烟未散的废墟上,无声而迅猛地拉开了帷幕。
**一、血肉筑城:抚伤恤民,废墟中的生机**
伤兵营成了人间炼狱。
浓烈的血腥味、金疮药膏的刺鼻气味、伤口腐烂的恶臭混杂在一起,令人窒息。
低矮的帐篷下,伤兵密密麻麻地躺着,呻吟声、呓语声、医官急促的指令声交织成一片绝望的交响。
断臂的士卒瞪着空洞的眼睛,腹部洞穿的袍泽在死亡边缘挣扎,高热的伤员浑身抽搐。
华佗之孙华安,仿佛一尊不知疲倦的石像。
他背着那个巨大的特制药箱,穿梭在伤患之间,额发早已被汗水浸透粘在额角。
他跪在一名胸腹被狼牙棒撕裂的年轻斥候身边,伤口深可见骨,脓血外溢。
华安眼神专注得可怕,动作快如闪电。
特制的银针精准刺入穴位止血,锋利的小刀在沸水中滚过,冷静地剜去腐肉。
旁边的助手双手颤抖地递上浸泡着药液的桑皮线。
“按住他!麻沸散效力将至!”华安的声音嘶哑却异常稳定。
他手中的针线如同灵巧的蝴蝶,在狰狞的伤口上翻飞缝合。
最后,他从药箱一个密封的青玉罐中,小心翼翼地舀出一种闪烁着奇异微光的淡黄色粉末——格物院新研制的“金疮玉雪散”。
粉末均匀撒在伤口上,竟肉眼可见地止住了渗血,一股清凉的气息弥漫开来。
那斥候因剧痛而扭曲的脸庞,竟奇迹般地松弛了一丝。
“抬下去,喂参汤续命!下一个!”华安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在这死亡之地,他是唯一的光。
与此同时,在化为瓦砾的村寨废墟上,另一场拯救生命的战斗也在进行。
王平正指挥着士兵和幸存的村民清理残垣断壁,搜寻可能的幸存者。
“这边!有声音!”一个士兵大喊。
众人合力搬开一根烧焦的巨大房梁,下面压着一个气息奄奄的老妇和她怀中紧紧护着的、啼哭不止的婴儿。
马忠立刻带人上前,小心地将他们救出。
“快!送去华安先生那里!”他脱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