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雾都囚笼(1/2)
第三十七章雾都囚笼
1938年7月18日正午12时05分,重庆的暑气如同沸腾的熔浆,裹挟着嘉陵江潮湿的水汽扑面而来,空气仿佛都被烤得扭曲变形。
杜承渊乘坐的军用吉普碾过青石板路,车轮每一次颠簸都像是命运的重锤,敲击着他紧绷的神经。
车窗外,层层叠叠的吊脚楼在氤氲的雾霭中若隐若现,宛如一幅被战火熏染的水墨画。
突然,手腕内侧的系统植入点泛起一阵灼烧般的刺痛——这是自运河防线战役以来,他最熟悉也最警惕的危险预警。
"检测到半径五公里内存在七组高频电磁干扰源,干扰强度达98%,建议立即启动......"系统提示音戛然而止,车载电台瞬间爆发出刺耳的啸叫,仪表盘上的指针疯狂摆动,如同一只垂死挣扎的蝴蝶。
杜承渊瞳孔骤缩,透过沾满灰尘的车窗,余光瞥见山道旁的灌木丛中闪过卡其色衣角。
还未等他发出任何指令,十余辆美式道奇军用卡车如同蛰伏的钢铁巨兽,从岔路轰鸣着冲出,轮胎与地面剧烈摩擦产生的焦糊味混着呛人的尾气,瞬间弥漫了整个空间。
"杜司令一路辛苦了!"戴着白手套的宪兵队长皮笑肉不笑地拉开吉普车门,黑洞洞的中正式步枪枪口几乎抵住杜承渊的太阳穴。
此人肩章上的两颗金星在阳光下闪烁,话语中却透着刺骨的寒意,"委员长体恤您舟车劳顿,特命我等护送您至黄山官邸下榻。
"话音未落,护卫班的战士们刚要伸手去摸腰间改造过的快慢机手枪,二十余名宪兵便如饿狼般扑上来,枪托狠狠砸在他们的后颈和膝盖。
班长老王被粗暴地按在滚烫的柏油路上,额角的鲜血混着灰尘,在地面拖出长长的痕迹,他挣扎着抬起头,怒目圆睁,嘴里还喊着:"司令!小心......"却又被无情地压制下去,嘴角溢出的鲜血染红了路面。
杜承渊被两名宪兵架着,双脚几乎离地,朝着青砖小楼走去。
他试图调动系统查看情况,视网膜上却只闪过一片刺目的红光:"检测到军用级电磁屏蔽装置,通讯功能永久关闭!启动应急补偿机制,将按照宿迁战役最高作战收益标准,持续发放基础资金!"14时23分,当铁门在身后重重闭合的刹那,杜承渊踉跄着扶住冰冷的墙壁,看着窗外荷枪实弹的卫兵来回踱步。
腕表秒针每跳动一次,系统账户便增加3.8银元——这是他在运河防线指挥部队与日军展开白刃战时,战况最胶着时刻的最高收益标准。
如今在这狭小逼仄、仅有一扇小窗的囚室里,这冰冷的数字跳动声,成了他唯一能感知外界的方式,也是他与命运抗争的无声证明。
接下来的七天,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被拉长的噩梦,缓慢而又煎熬。
清晨6时整,戴着白口罩、面无表情的勤务兵会准时送来早餐。
精致的瓷盘里,煎蛋还在滋滋冒油,烤得金黄的面包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搭配着新鲜的牛奶和果酱,看似丰盛,却掩盖不住食物里淡淡的苦味,那是权力斗争的苦涩滋味。
杜承渊曾试图用银元贿赂对方传递消息,换来的只是一句冷冰冰的"长官自重",随后便是铁门重重关闭的声响,震得他耳膜生疼,也震碎了他一丝渺茫的希望。
正午12时,阳光艰难地透过生锈的铁窗,在地面投下一道窄窄的光带。
随着时间的推移,光带缓慢移动,杜承渊便数着光带的移动计算时间。
每过一秒,系统账户上的数字就精确地增加3.8银元。
他在心中默默计算着,这些不断累积的数字不仅是金钱,更是他为抗日事业付出的心血,是无数牺牲的兄弟用生命换来的成果。
他想起小耗子,那个总说打完仗要回家娶秀兰的十七岁少年,在敌人的炮火下,用自己的身体为战友挡住子弹;想起李铁蛋,用河南腔讲笑话鼓舞士气的三营营长,在冲锋时高喊着口号,带领士兵们勇往直前;想起那些在战壕里与他并肩作战的8000多名本土士兵,他们来自五湖四海,却为了同一个目标,将生死置之度外。
而如今,他却被困在这方寸之间,无能为力,无法再带领他们保卫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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