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
,象一双双惊恐的眼睛。
窗外,有炮竹炸响。
乔祖望颓然坐在唯一完好的椅子上,觉得这一个晚上折了他十年的寿。
乔二强在医院足昏了两天才清醒。
脸肿得他的大哥与妹妹们都认不得他了。
乔一成几次想要问他事情的究竟,终还是把话咽下去了。
二强的脑子象是锈住了,只剩下一股子痛感,扑天盖地,象一张大网叫他没处躲藏。
医生说,他断了两根肋骨,还好断骨没有插进肺里,不然,是救不过来的。
脑袋上挨的那一下子,是一定会留疤的,因为伤口太深,还好藏在头发窝子里,不会显眼,掉了两颗牙,身上的青紫看着吓人,散了瘀血倒不要紧。
差不多十天以后,乔二强才能完整地说上几句话,可病房里全是人,乔一成有话也问不出来。
他嫌丢人。
生活作风问题啊,比偷东西打架都丢人。
这事儿的严重性,与杀人差不多了。
杀人要赔命,这种事,要赔上脸。
乔家一家子的脸面。
乔一成被心中的疑问折磨得寝食难安。
第一次,他害怕再跨进那个家,那个满是麻烦的,拖得他死不得活不得的家。
可是他又不能不回去,家里有老而无用的爸爸,妹妹们又是弱小无助的,再也经不起出任何事了。
这种日子过了一个月多,二强终于可以下地了。
乔一成把他偷带出来,找了个背人的地方,问他:倒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今天不给我说清楚,你就再也不要叫我大哥。
二强头上的绷带拆了,但仍贴着块纱布,前额的头发被剃掉了大块,只冒出星点青色的发茬子,他低着头,只把那青色的一块脑袋对着哥哥。
然后,下了大决心似的,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二强说:我要跟马素芹在一起。
乔一成大大地一口呸在乔二强的头脸上,指着他的鼻子压低了嗓门儿叫他趁早死了这份心,那个女人有男人还在勾引小青年,不是什么好人。
乔二强刷地抬头,直直地盯着大哥的脸,目光无畏,火一样地烫,把乔一成吓了一跳。
乔二强说:乔一成你不准这么说他,不准你这么说他!
乔一成后退半步:好,你这么护着她,真叫情深意重。
只是这情意用错了地方。
乔二强我清清楚楚地告诉你,你也给我清清楚楚地听好了:你--休想,休--想--跟--她--在一起!除非你有本事杀了我!
二强抬起眼,眼泪如断线的珠子,成双成对地往下掉:大哥,我们是有爱情的。
乔一成年青的声音里有着无限的沧桑:爱情,爱情是最奢侈的奢侈品。
乔二强出院以后才发现,在这短短的两个月里,他的世界被颠覆了。
他被厂里除了名,重新成为一个待业青年。
马素芹的男人被关了半个月,又放出来了。
听厂子里的师傅们说,马素芹因为跟男人提出要离婚,被打得也在医院里躺了一个多月,头发都被揪掉了一片,头顶秃了,也从厂里退了职,连家也搬了,谁也说不上她去了哪里,也许是回了东北老家。
乔二强蹲在院子里的泥地上,看着半截子吃一盘鱼汁拌饭,这些日子没有管它吃喝,它已是瘦得皮沓,脖颈间的皮软软地叠在一处,一拎老长。
来往的邻居们眼光在二强的身上梭来梭去,二强全不在意。
从小就是这样,他一有不开心的事,便爱蹲在院子里,仿佛是希腊神话中的安泰俄斯,那块泥地能让他回复元气似的。
半个月后,半截子死了。
在巷口,被飞驰而来的一辆汽车辗得肠子都出来了,血淋淋地涂了一地,引了一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