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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色发灰了的拖把,先摸到卫生间好好地把它洗净了,开始替居岸打扫起来。
居岸的这套房子面积不大不小,九十来平米,三室一厅,格局相当不错,朝南,即便是冬天大中午时也有很好的阳光,装修也简洁颇具品味,家俱不多,显得地方格外宽敞。
两室的门微开,可见一间是居岸的卧室,一间像是书房,另有一间房门紧闭,门上不太协调地贴着一纸花色喜庆俗艳的年画,烫金的福字已脱了色。
屋里不算太脏,只是乱。
一成把四下里乱堆乱散的东西逐一收拾好,也不敢随便给收起来,怕居岸万一找不到,一并归在墙角。
地拖净了,桌椅窗台擦净了,外飘窗上搁着几盆植物,早就枯得发了黑,一成统统都给拔了出来,放进垃圾袋,空的花盆也给它堆到墙角。
到快下午四点,居岸醒了。
一成弯着腰看她睁了眼,半天她的焦距落到一成身上,忽地她笑了一笑,很随意带一点小女孩子的爱娇,问:你来啦?
乔一成居然有一点脸热心跳,啊了一声,也不知再说什么。
居岸慢慢地坐起来,拍拍身边空出来的一块地方:坐我这里来。
一成坐下来。
居岸把双手握在一起,夹在自己的膝盖间,接着说:好冷。
一成说:还是冷吗?空调温度不算低,大概是你刚醒的缘故。
成岸忽地把手塞到一成的腋下:给焐焐呀。
一成被她孩子气的举动弄得稍稍一呆,接着又笑起来,攥了她的手给焐着,居岸喃喃地说:暖和!
居岸把头靠在一成肩上,好一会儿,突然说:你有太太的,怎么办哪,怎么办哪?怎么办哪?
她耍赖似地把头在一成的肩上揉来揉去,揉得原本就乱的头发越发地乱成一窝,全粘成一绺一绺的,微微有点酸臭味。
一成说:居岸,我们洗个头发好不好?多好看的头发。
居岸没有回答,继续在一成的肩上揉她的脑袋。
一成把她拉起来,到卫生间,刚已打开热水器烧好了热水,一成让居岸坐在浴缸边上,拿花洒替她洗头。
居岸有点不老实,把脖子扭来扭去,一成耐心地哄着她。
居岸的头发长且丰厚,打着细小的卷儿,抓了一成满手,从手缝间钻出来,一丝一丝粘在一成的胳膊上,痒痒的。
终于洗好了,一成拿了干的大毛巾兜头把居岸的脑袋包住细细地擦着,居岸似乎有点闷住了,发出唔唔的声音,一成拉开毛巾,露出居岸的脸,沾了水汽,居岸的脸色好了许多,眼角眉梢绷得紧紧的,清秀动人。
一成看着她,低低地说:居岸,我其实已离婚了。
居岸大约是没有听清楚,什么?她说。
一成笑着拉开毛巾,你有吹风机吗?
居岸说:你说过的,用吹风机不好,伤头发。
一成觉得心里柔情弥漫,是五月的薰风吹过了。
你还记得呢?一成说。
你跟我讲的所有的话我都记着呢。
居岸说着,依然站立不稳。
一成扶她回到客厅,让她坐在黄昏的一片阳光里,这是这一天最后的一点阳光,客厅里还有空调,很暖。
一成用宽齿的梳子替居岸梳好头发,松松的绑了一根麻花辫。
居岸摸摸辫子:你居然会编辫子?
一成拍拍她的头:你忘了我有两个妹妹啦?小时候我不是也替你编过,不过你那时头发太短,又软,编好不一会儿就散了。
居岸听了这话,慢慢地把脸转向一成,好好地好好地把他看了又看,叫:一成哥?
一成又笑:呐,终于酒醒啦?
居岸这才看看周围整洁清爽的一切,多谢你。
真是不好意思。
一成又替居岸做了稀饭,居岸这里除了米面几乎什么菜蔬也没有,只有一瓶辣椒酱,一成用来炒了一大盘鸡蛋,居岸吃得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