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乐章II(2/5)
。
终于,她无法再忍耐下去,冲过去抱住他。
他微微睁大双眼,身体有些僵硬:“……怎么,现在听到我打算结婚,又觉得有些后悔了?”
“夏承司,我……”
她鼓足勇气,想要做出一番热情又真诚的告白,可惜不管说出几次“我”,后面的话都无法脱口而出。
可是,憋得越久,那种闷痛在胸腔里就越强烈。
——夏承司,我想我没有办法离开你了。
——或许你可以和别人结婚,我这一生,却只能容得下你一个人。
——所以,请留下来。
请留在我的身边。
到最后,她还是如此不善表达,完全说不出一个字。
他却明白了她的意思。
“既然如此,你已经错过了最后离开我的机会。
”夏承司拍拍她的背,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容反驳的强势,“以后不论如何,我都不会再让你走了,知道了吗?”
裴诗紧紧抓着他的衬衫,用力点头。
当他拥抱她的力道加重,她终于在他的怀里哭了出来。
第十九乐章坚持信念
“我写完了。
”
清晨,裴诗坐直了身子,喃喃地说出这句话。
看着手里画得乱七八糟的五线谱,她似乎还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但把那厚厚的一叠纸重新翻看一遍,那沉甸甸的重量确实说明了:《夏梦》交响曲的初稿已经完成了。
她快速眨眨眼,把那叠纸抱到怀里,深呼吸了几次,然后奔跑到卧室,狂喜地大喊道:“我写完了!夏承司,我的谱子写完了!”
床上,半裸的夏承司还抱着枕头,被她这声惊呼吵得皱了皱眉。
他翻了个身,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眼睛微微眯起,声音沙哑:“阿诗,现在是早上五点。
让我再睡一个小时。
”
“啊,对不起,我把你吵醒了。
”裴诗这才察觉自己激动过头了,连忙帮他把被子盖好,自己悄悄脱掉外套在他旁边睡下,一边亲吻他的脸颊,一边轻轻说道,“我只是太高兴了。
”
“所以,你的《夏梦》交响曲写完了?”眼睛没能完全睁开,夏承司带着浓浓的困意,伸出胳膊将她圈在怀里,温柔地看着她。
“是的,刚才写完。
”
“恭喜。
”
“不过,我还不打算把它公开。
因为这是我写得最认真的作品,我要把它修到最好为止。
”
“不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他闭着眼,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把她整个人紧紧搂在怀中。
他的声音好温柔,身体好热。
在阳台旁边修了一个通宵的曲子,裴诗的身体早已冻得冰凉,尤其是手指。
这下进入一个火炉一般的怀抱里,就好像通宵熬夜的困倦和寂寞被瞬间治愈,她感动得有点想哭。
从她决定不计一切代价要和他在一起重新开始,她就搬到了他家里。
此后,两个人就像连体婴儿一样,不论做什么都会在一起。
她特别喜欢和他一起睡觉。
只要能在他怀里闭上眼,不管是多么郁闷的一天,都会被他的体温融化。
她开始依赖这种感觉,然后开始感到害怕。
她动了动脑袋,把头深深埋入他的颈窝,全身缩了起来:“夏承司。
”
“……嗯?”他在半梦半醒中回答。
“你一定要锻炼好身体,要健康,活很久很久。
”
不知是在思考,还是醒不过来,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为什么?”
将暖暖的呼吸喷洒在恋人的肩上,她小声说:“因为,我不想老了以后,你先死掉,只剩我自己睡空荡荡的床。
”
这一下,抱着她的臂膀立即加紧了力道,就像是在宣誓自己不会放手。
他认真地说道:“我一定会活很久,不会让你一个人睡。
”
大概是创作之后多少都会有些感性吧,裴诗觉得眼眶有些湿润。
然后,她闭上眼,在这个永远不愿离开的臂弯里,做了一个很长很美的梦。
他们二人感情确实很好,但从复合以后,他们却再也没有做过爱。
夏承司知道她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所以从来没有主动采取过任何行动。
这一觉睡过去,裴诗突然觉得应该克服这一关了。
等夏承司回到家里,她主动坐到他的腿上,热情地亲吻他。
很显然,他已压抑太久,浑身都像种满了炸弹,随处一点都会爆炸。
他把她横抱起来,扔到床上,像野兽一般脱掉她的衣服,在她身上落下雨点般的吻。
可是就在即将做到最后一步的时候,她的手压在了他的胸前:“……等等。
”
他愣了两三秒,很快明白了她的想法,苦笑着坐在一旁,沉默不语。
她用被子盖住自己的身体,垂下头,想要掩饰眼中的愧疚:“你能接受柏拉图恋爱吗?”
“如果是跟你,可以。
”他叹了一口气,下了床,“我去洗澡。
”
“夏承司。
”
“怎么了?”
“我们再去做一次DNA检测吧。
”她握紧双拳,“说不定你做的那一份报告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嗯。
”
其实,她心里知道结果不会有什么不同。
但没有亲眼看到,不论如何也不想就这样认命。
去医院之前,夏承司把之前的亲子鉴定检测报告拿给她看过。
因为兄妹之间的基因是受父母双方影响的,有可能他们的基因排列组合会被打乱,基因型截然不同,所以,在没有其他亲属一起检测的情况下,只靠她和夏承司的DNA来鉴定,很难做出他们是否是兄妹的准确判断。
所以,从线粒体基因测序的角度看,只能通过检测出他们的父亲或母亲为同一人,以此间接得出他们是兄妹关系的结论。
当时夏承司拿了郭怡与裴诗的头发去测,亲子鉴定书上已说明,郭怡就是裴诗的母亲。
得出这个结论后,夏承司又回想过自己曾经捐赠给裴诗肝脏,手术也是立刻就成功了。
在没有血缘关系的两个人之间,这种手术成功率是非常低的。
当时他的第一反应是,果然不是巧合。
但即便如此,他也坚定了要与裴诗在一起。
这一次,他们准备得更充分,连夏明诚、裴曲的头发都带过去了。
几天后,他们拿到了亲子鉴定报告,果然,夏明诚和裴诗、裴曲都没有血缘关系,而郭怡确实是他们的母亲。
虽然早已有心理准备,但拿到证书以后,裴诗再一次受到打击,而且这一回还是亲眼目睹的结果。
她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只觉得头晕目眩,不知道该去哪里。
“阿诗,你不必有负担。
”夏承司在她身边坐下,握住她的手,“不管你希望我以什么样的形式和你在一起,我都能做到。
如果你想和我当情侣,我就是你的男朋友。
你想和我当夫妻,我就是你的丈夫。
如果你想和我当兄妹就是你的哥哥。
不论如何,我们都是最亲的人。
”
裴诗用湿润的眼睛凝视着眼前的男人,半晌,只轻轻地说了一句:“发现我们是兄妹,是在我爱上你之后。
我已经没法转变过来了。
”
夏承司有些动容。
他正想开口说话,医生的声音却从门后传过来:“我觉得你们现在演苦情戏,也太早了些。
”
裴诗和夏承司同时抬头,愕然地看着站在病房门口的医生。
因为对话被人听到,裴诗紧张得脸都白了,夏承司却一如既往地强大冷静,下意识伸手护住她。
医生看看裴诗,又看看夏承司,摇摇头说:“因相爱来我们医院做亲子鉴定的兄妹我还真见过不少,但没有哪一对像你们这样,长得一点也不像。
”
“可是,报告书不会有假啊。
”
这种时刻,裴诗情绪极度敏感,表现得意外天真,夏承司甚至没时间阻止她说话。
医生又看了一眼夏承司,指了指他:“这位先生是个混血儿,这一点你们都知道的对吗?”
“混血儿?”她转头观察了夏承司一阵子,“他长得是有些像外国人,但不是混血儿。
你看,他的头发眼睛都是黑色。
”
“看一个人是不是混血儿,不能光看头发和眼睛颜色。
而且,混血儿在哪里长大,就会越来越像哪里人。
所以,如果他在国内长大,异域特征也会变少。
但是,人种很多东西是不会变的。
打个比方说,除去鼻梁,东方人脸部最突出的通常是颧骨,西方人脸部最突出的是眉骨。
你看看他,是不是眉骨很突出?”见裴诗点头,医生继续说道,“你看他的颧骨到下巴这里,几乎是平滑的一条直线,就跟刀削出来的一样……这位先生,你青春期的时候脸上有雀斑吗?”
夏承司愣了愣:“有长过。
”
“夏天的时候晒多了,皮肤会变红,之后脱皮,却没有别人那么黑。
即便晒黑了,也比别人白得快,对吗?”
“对。
”
“所以啊,你不仅是混血儿,而且父母有一个人可能还是日耳曼或撒克逊人种。
”医生指了指夏承司,“建议你们再让他去做一次鉴定看看。
”
彻底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裴诗和夏承司按照医生说的话去做,让夏承司和母亲做了一次亲子鉴定,结果竟显示此二人并非亲属关系。
他们最先还以为是报告出现错误,但医生告知,早在十年前,就有首例非亲属非血缘关系的活体肝移植成功案例。
所以,夏承司成功移植肝脏给裴诗,完全可能是因为巧合,他们确实不是兄妹,夏承司也确实有一半白人血统。
至此,两个人还未能享受到一刻钟的喜悦,就已经陷入了又一个谜团:夏承司不是郭怡的亲儿子,竟没有一个人告诉他这件事。
最初,他们都以为夏承司是领养来的孩子。
这样一来,也可以解释清楚夏明诚对夏承司恶劣态度的缘由。
然而,夏承司回去找到夏明诚的头发,再次做了一次鉴定,报告显示他们确实是父子关系。
这件事牵扯了上一代的感情生活,裴诗原本不希望夏承司再多做追究,只要他们是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就好。
但夏承司不肯就此罢休。
周日的上午,他回到父母家里,直接坐在他们面前说道:“我的生母是谁?”
夏明诚原在翻报纸的页面,听见他这么说,手腕停了两三秒,才缓缓完成了这个动作。
郭怡先是一呆,然后笑得一脸尴尬:“儿子,你在说什么呢?”
“Jane。
”相比较郭怡,夏明诚的反应却自然得有些可怕,他甚至没有把视线从报纸中移出来,就淡淡回答道,“JaneHiddleston。
这是你生母的名字。
”
郭怡睁大双眼,飞速转头看着自己的丈夫。
随着时间推移,之前挂在她脸上的僵硬笑容渐渐消失,被眼中的愤懑取而代之。
但她依然保持着良好的修养,没有扁眉,也没有扁嘴,只是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去,看着无人的地方,似乎已经不打算再做出任何挣扎。
对夏承司而言,不管夏明诚是否是他的亲生父亲,与其做出毫无结果的对抗,也是一种寸积铢累的惯性。
他并没有让父母看出自己的半点惊讶,只是像在谈生意一样问道:“英国人?”
“对。
”夏明诚放下报纸,摘下眼镜,用一块上好的丝绒布擦了擦镜片,“如果你不问,我也不会说。
但既然你问了,那我就老实告诉你吧。
前两天我才收到她家人的邮件,她已经得癌症去世了。
现在他们在她老家牛津将她下葬,你可以飞回去看看她。
”
“所以,一个曾经为你生过孩子的女人死去,你连她的葬礼都没有参加?”夏承司问得很平静,让人听不出他究竟是怎样的情绪。
“阿司,Jane只是生下了你,把你养大的人,依然是你母亲。
”夏明诚指了指郭怡,“这么多年来,她一直知道你是Jane的孩子,却待你比她亲生儿子还好。
所以……”
夏承司却打断了他:“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
“夏承司,你最好弄清楚,在这个家里,谁是老子,谁是儿子。
”夏明诚忽然暴怒起来,“你再用那种语气和我说话,从明天开始就去喝西北风!”
“盛夏没了我,谁喝西北风还不知道。
这是你我都知道的状况,何必再打肿脸充胖子。
”
夏明诚的脸瞬间变得像纸一样白。
这还是这么多年来夏承司第一次这样顶撞他。
有一口气提上来,好像就再也下不去,他捂着胸口,指向门口:“滚……你现在就给我滚。
”
“阿司,你真是疯了!”郭怡赶紧跑过去扶住丈夫,焦急地说道,“你爸爸他本来血压就压不下去,你还要气他。
明诚……你还好吗?”
夏明诚却完全不吃这套,猛地拨开她的手,火气反而更大了:“你也不用这样假惺惺地对我。
你当初嫁给我,也是别有目的。
”
父母之间这类的争执不是第一次发生。
夏承司没有兴趣再听下去,起身大步走出门外。
JaneHiddleston女士葬礼的举办在一场冷雨后。
她有一个很庞大的家族,到场的宾客有百余人,他们挤满了整个教堂,听神父用平静而神圣的语气念完了所有的颂词。
夏承司带着裴诗静坐在第一排座位的角落,以两个几近陌生人的身份,参加完了所有仪式。
当装满鲜花的棺材被抬进教堂,裴诗看见了死者的模样:她闭着眼睛,胸前放着一束百合花。
她吃惊地发现这并不是她第一次看见Jane的面容——上一次她们见面,Jane还活着。
原来,Jane就是当初她在伦敦住院时,因患上癌症被转到其他病房的女律师。
现在再仔细回想Jane告诉自己的故事,整件事似乎就对得上号了:夏明诚结婚后,Jane趁他喝醉后取走了他的精液,以人工授精的方式怀孕,生下夏承司。
在发现事实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酒后乱性,所以打算和郭恰离婚,分居了很长一段时间。
只是,夏明诚风流倜傥惯了,因为要对别的女人负责而离婚,实在不像是他的行事作风。
裴诗并没有立即将这些疑虑告诉夏承司。
他才知道自己不是母亲亲生的,又发现亲生母亲刚刚离世,一定没有什么心思再去听背后的故事。
她只是静静陪他完成教堂仪式,认了近三十年才发现关系的亲戚,包括夏承司美丽犹如金发芭比的妹妹Eva,但很显然的,不管是在Jane的家族,还是Hiddleston先生的家族,突然出现的夏承司立场都有些尴尬。
但他和以往一样,处理事情不卑不亢,与裴诗等待一大拨人把棺材搬上车,运到墓地,然后也跟随而去。
典型的英国雨洗涤了空气,鸟雀都从巢里出来扑翅散心,羽毛震落在建满墓碑的绿色草坪上。
Jane的墓就建在她丈夫的墓碑旁边,神父被穿着黑色正装的上百名宾客包围着,整个葬礼举行得庄严而肃穆,就像是一场关于死亡的盛宴。
众人都消沉而默然。
Eva最后一次去看母亲面容时,捂着脸哭了出来。
神父说,她在很努力地活下去,只是她的身体无法再承受下去,然而,她的灵魂会在天堂得到永生。
这仿佛已是基督教徒眼中最美好的境地。
只是,看见这一幕,裴诗不由得想起自己小时参加的人生第一个葬礼,居然也禁不住红了眼眶。
身边的夏承司搂过她的肩,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拍了两下。
奇怪的是,痛苦的人明明是他,她却看上去比他还难过。
她靠在他的怀里,回抱着他,想要给他多一些勇敢与坚强。
经过了这一日,她确信,自己以后再也不会离开这个男人。
他们都是失去了至亲的人,以后还会陆续失去更多。
只有彼此,会变成扶持对方一生的人。
在回国的飞机上,最后望了一眼窗外伦敦难得的晴天,她轻声说道:“夏承司。
”
“嗯?”
“下飞机以后,我们就去领证吧。
”
“好。
”
下了飞机刚好是大清早,他们早餐也没吃,拎着行李箱,风尘仆仆地机场直奔民政局。
从外面风很大,裴诗又冷又困,头发被吹得乱糟糟的,看上去不像是结婚的人,反倒像是一个在外飘荡的小动物。
因为常年在外出差,夏承司已经很擅长应对时差和旅途的疲惫,看上去反倒精神不错。
民政局里静悄悄的,他们默默地把表单填完。
裴诗留意到,夏承司填写表单的时候一直小心翼翼,过去看再大生意的文件、合同,他都不曾如此谨慎。
而且,到宣读誓词时,他尽管故作冷静,面无表情,却很紧张:他读得非常不流利,有时候还会假装自己看不清上面的字,凑近眯着眼睛停一会儿,再继续念。
这是她从未见过的他。
登记完成后,他们站在台子上合影,她轻轻握住他的手。
他的手指原本有些僵硬,被她触碰以后,立刻变得放松许多。
虽然提出结婚的人是裴诗,但从民政局填表盖手印拿着结婚证出来,她却一直觉得有些不真实。
时间依旧很早,晨光的眼皮依旧残留着睡意,冷空气中浮着法兰绒般的气息。
吸一口气,都能闻到朝露和草叶懒懒的气息。
街上空荡荡的,几乎没有什么人,裴诗的一颗心却特别充实、安定。
这时,夏承司忽然说道:“今天还是有些草率。
我们起码得先买好戒指。
”
“不用。
”裴诗拿出钱包,拉开侧包的拉链,从里面掏出一枚大大的钻戒,“已经有了。
”
“怎么会……”他微微睁大眼,转而抬眼错愕地看着她,“你没有丢掉?”
这是当初他第一次当众向她求婚,她“扔”到江里的那一枚戒指。
她笑了笑,也不再多做解释。
确实,他们之间也不再需要解释。
他如此了解她,一下就明白当初她耍了什么小心思,同时,也发现了一件事:似乎她对自己动心,比自己预想得要早。
他的面部表情变得柔和起来。
看了一眼对面的面馆,他很自然地说:“肚子饿了。
走,老婆,我们去吃碗面。
”
她挽住夏承司的胳膊,大大地笑了起来:“好的,老公!”
就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
又好像什么彻底变了。
很久之后她才有些迟钝地意识到,从这一刻起,这个男人已经不再只是她的男友,而是她的丈夫,她的又一个亲人。
后来数年里,都有很多朋友八卦地问裴诗,你老公这种有钱的大人物,肯定求婚很浪漫很奢侈吧。
然后,她们开始幻想他为她买鸽子蛋、镶钻的百万婚纱、大排成龙的豪车、乘坐亿万游艇包热带岛屿度蜜月……最后,都被她的答案打败:“是我求婚的,总共四句话,我们就直接领证了。
”她们大失所望,觉得无趣,说真是越有钱的人越抠门。
只有裴诗知道,如果她想要这些东西,夏承司肯定能立刻给她。
只是,那一刻她什么也不想要,她只想要他。
原本他们应该去找夏明诚把事情问个清楚,然而,回到家中裴诗就觉得身体很不舒服,勉强支撑身体去探望了裴曲,晚上一到家她就觉得浑身闷热,半夜发了高烧。
夏承司带她到医院开了药,打过点滴,调养几天病情也逐渐有好转。
只是,似乎从当初在伦敦大病开始,她的身体就没有彻底痊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