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5/5)
着他。
坏消息是,林双徊跑到了他的前面,转身面对着他。
原泊逐停下,远远看着他。
仔细看,林双徊今天看上去和昨天不太一样,应该是头发打理过。
上次原泊逐帮他剪的已经长长了。
不过林双徊不是原栖风那种花孔雀性格,这个新发型其实很简单,没有过多的修饰。
微微卷曲的发尾柔软地搭在耳后,阳光下泛着金褐色的光泽。
的确比胡乱剪的要好看些。
有些忙还是帮不得。
“原同学,我很认真地想过了。
”林双徊忽然说。
原泊逐:“什么?”
“你不喜欢说话,不喜欢聊天,不喜欢热闹,不喜欢交朋友,不喜欢我在人多的时候找你。
”
林双徊掰着手指数完了原泊逐的不喜欢,说,“如果我全部都按照你的意思,顺着你,那我就没有机会接近你了。
所以我要叛逆。
”
原泊逐看了他一眼,试图从林双徊的脸上找出幽默的神情。
但对方非常认真。
并且补充告诉他:“如果你生气了,我就收手。
如果你只是有点不高兴,但没有生气,那我就要继续叛逆。
”
“你可以收手了。
”
“不。
”林双徊很肯定地说,“我知道的,你没有生气。
”
原泊逐面无表情地和林双徊对视。
林双徊的叛逆属于言出必行。
他完全不躲避原泊逐审视的目光,就这样坦然地让他看。
这情况,似乎他们俩今天起码有一个要不顺心。
林双徊决定,赌一把。
用原泊逐一天的不顺心,换他们之后的长足发展。
礼貌不能让关系更进一层,所以,这是林双徊必须迈出的一大步。
如果原泊逐生气了,就哄。
不生气,就得寸进尺。
连生死都经历过的人,不需要什么脸皮了。
当个不惹人生气的好孩子能得到什么?
得到敷衍,得到怠慢,得到毫无意义的夸赞。
人们说你懂事,但他们却把糖给会哭的孩子。
林双徊现在就要对原泊逐“哭”,然后找原泊逐要那颗糖。
原泊逐问他:“你想要什么?”
林双徊脱口而出:“糖!”
“什么?”原泊逐愣了一下。
“不是不是……”林双徊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说:“我是想要,和你一起待着。
”
原泊逐不解:“有什么意义?”
这个问题或许太严肃。
林双徊想了好一会儿,才说:“好像没有意义。
”
“嗯。
”原泊逐赞同。
但随即,林双徊就补充了一句:“但是,我的整个人生就是无意义的重复和累积。
原同学,你要否定我的人生吗?”
“……并不。
”
“那我可以和你没有意义地待着吗?”
真是个好问题。
很少有人能用一个问题让原泊逐陷入思考的僵局。
他觉得,一直追问林双徊,本身就是一件没有意义的事。
原泊逐拧着眉,开口,刚想说话,林双徊先发制人:“你的耳朵疼吗?”
昨天在火场里,原泊逐因为没有结界,而意外被溅起的玻璃擦破的伤。
原泊逐其实已经忘记了那样一个稍不注意就会愈合的小伤,但林双徊一提,他便下意识抬手摸了摸。
很小的伤口,已经结了痂。
林双徊这一句话,将两个人都拉入了他们“同生共死”的场景里。
虽然两个人在当时的情景下,都没什么生死危机。
但对林双徊来说,那是他们的患难与共。
他忽然走上前来,原泊逐下意识后退,却被他拉住手:“我看看。
”
“不……”
用。
话没说完,林双徊已经垫起脚,双手攀在他的肩头。
也许这并不是一个多么亲密的姿势,因为原泊逐见过很多关系好的同龄人,他们都会勾肩搭背,不足为奇。
但是,原泊逐没有关系好的同龄人。
对他来说,是第一次与人靠得这样近。
那种喉咙干涩的烦躁复又重现。
他忍住了吞咽的动作。
沉默地等林双徊“检查”完毕。
“还好没有玻璃残渣留在里面。
”林双徊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太高兴,他松开原泊逐的肩,重新站直了身子,望着原泊逐,说,“你怎么没有消毒?”
“小伤口。
”
“万一感染了,小伤口就会变成大伤口。
”林双徊威胁他说,“你的耳朵会烂掉。
”
“不……”
“呸呸呸!”林双徊赶紧自己解除诅咒,“对不起对不起,我乱说的,不算,那个不算。
对不起……”
原泊逐原本也没有将那种小孩儿一样的话放心上。
但林双徊很认真地在道歉,满脸写着愧疚和懊悔。
“我……”原泊逐忽然说,“今天回去擦药。
”
“回去?”林双徊被他提醒,想起来什么,就跟变魔术似的,突然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当然是现在就擦。
”
原泊逐眼皮轻跳。
他越发觉得林双徊是个奇人。
总能在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上做得很周全
因为还是饭点,这条路上没有人,但再待下去,就不一定了。
出于一种不想纠缠的心情,原泊逐主动伸出了手。
林双徊愣了一下,乖乖递过去:“给你……”
“谢谢。
”
拿到那个小罐子,原泊逐便没再说什么,径直走了。
林双徊这次却没有追上去。
他捂着耳朵,莫名其妙地跺了跺脚。
原泊逐走在前面,听到身后的林双徊用一种轻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了声:
“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