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3/5)
怎么了,”桃夭不满,嘟哝,“先生不也嘴对嘴喂我吃过药吗?”
谢珩没想到她竟然不知羞说起这个,瞪她一眼,见她嘟着嘴,被汁液浸润的唇色娇艳欲滴,喉结不自觉地滑动,哑着嗓子道:“拿个好的来。
”
她立刻挑了一颗特别红的桃子递到他唇边,笑,“很好吃的!”
谢珩就着她的手啃了一口。
她道:“如何?”
他咽下去后,神色淡淡,“不及酸梅好吃。
”
“真的吗?我觉得挺好的。
”
桃夭在他咬过的地方也咬了一口,再次递到他唇边,“要不先生再试试?”
他皱眉,“有口水,不要!”
她弯眉嗔笑,“我不嫌弃先生的口水!”说着又咬了一口。
谢珩望了她数眼,见她竟又将那个桃子给吃完了,耳根子微微有些热。
这个小寡妇越来越不讲究了!
吃完桃子,桃夭想着这几日病着团扇都耽误了,开始坐在那儿飞针走线。
两人一个看书,一个刺绣,竟不知不觉消磨一下午。
吃完晚饭后,谢珩见桃夭又要做活,劝,“别绣了,伤眼睛。
”
“不行。
”
桃夭算一算再过几日兰子姐姐就要去金陵,她得赶紧绣出来。
谢珩忍不住逗她,“你不怕这样熬坏了你肚子里的宝宝?”
她一听果然露出一副为难的神情,粉白的颈微弯,翘着兰花指轻咬着扇骨似是在考虑。
谢珩以为她必定要妥协的,谁知她道:“只熬一次宝宝不会怪我的。
先生若是有空,不如好好给咱们的宝宝起个名字?”
谢珩瞧着她煞有其事,顺着她说道:“那你想他叫什么名字?”
她抿着唇笑笑,粉腮的酒窝若隐若现,柔声道:“我都可以的,若是他生得像先生,一定是一个很漂亮的娃娃,对了,先生小时候生得好看吗?你阿娘是不是喜欢极了?”
谢珩闻言好一会儿没有作声。
他从小到大听过各种各样的人,对他发出的各种各样的赞誉,却甚少听到他母亲的赞誉。
唯一的一次,是在他十岁那年被册立储君的那一日。
盛装打扮,格外美丽的母亲头一次夸了他。
说他是她的骄傲。
她第一次亲昵温柔地称呼他为“珩儿”,第一次对他露出满意而又欣慰的笑。
她同陪嫁的孙姑姑一脸得意的说:“那个女子得到他全部的爱又如何,到头来,她生的儿子终是不如我的珩儿好。
”
她的美总是那样昙花一现,可那抹温柔的笑意在他脑海里定了格。
从那以后,他就知道,自己只有做得更好,才能讨她的欢心。
只有他足够优秀,父亲才会为了他多去后宫看望这个如同摆件一样的母亲。
如今瞧见小寡妇这样期待一个并不存在的孩子,他这才知道,原来天底下不是所有的母亲爱自己的孩子都要附带条件的。
又如莲生娘那般,她爱自己的孩子,只因为她爱他,不优秀也没关系,做错事也不打紧。
她都会爱他的。
“先生在想什么?”桃夭见他出神地望着窗外,走到他旁边挨着他坐下。
谢珩回过神来,轻声道:“像我有什么好,像我这样不好的。
”
“谁说的,”她把脑袋搁在他肩上,“先生什么都好。
”当然,若是不凶她就更好了。
谢珩摸摸她的头发,“别绣了,熬坏了眼睛以后怎么看孩子。
”
“就快好了,”她打了个哈欠,“答应旁人的事情,总是要做到。
”
谢珩却上前熄了灯,道:“若是再不上来睡觉,今晚不许你上床睡觉。
”
桃夭怕他真不许自己上床,赶紧放下绣活抹黑上了床。
可黑灯瞎火什么也看不着,一不小心,她整个扑到一温热结实的躯体上。
她本以为他要骂自己,谁知却拦腰将她抱到床里去,帮她掖好被角,“睡吧。
”
虽是夏季,到了夜里总有些凉。
桃夭躺在被窝里翻来覆去睡不着。
谢珩也被她吵得睡不着,无奈,“怎么了?”
桃夭把手伸进他被窝,越摸越觉得暖和,小声问:“我想同你睡一个被窝。
”不等谢珩拒绝,她保证,“我再也不乱摸了!”
他沉默片刻,掀开自己的被角,“进来。
”
桃夭生怕他反悔,立刻钻进去。
男人的体温本就比女子高,被窝里暖意融融,还带着淡淡的皂荚香气。
桃夭不由自主圈着他的腰,把冰凉的脚搁在他腿上。
他身子一僵,低声呵斥,“不许抱!不然我打你!”
桃夭假装听不见,将他抱得更紧些。
她知道先生总是嘴硬心软,才不舍得真打她。
一夜好眠。
次日天还没亮,桃夭就听到有人在院子里吵。
她揉揉眼睛起身向窗外看,见长生娘竟然坐在自家院子里,正哭得要紧。
一问才知道,原来长生真走了。
那个昨日还在給她编蚱蜢的少年留下一封说是要去参军的信,连夜离开了这座小山村。
桃夭心想,也许那个小时候总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叫姐姐的少年早已经长大了,只是她还没发现。
谢珩知道后,道:“他很好。
可惜年纪太小。
”
说这些话的时候桃夭正坐在书房刺绣,闻言抬眸看他一眼,好奇,“是参军年纪太小了吗?我也觉得有一些。
不过你不晓得,他力气很大的,箭法比冬至哥还要好,也许出去参军真能当大将军。
”
谢珩没作声,见她时不时捻一颗野果子搁进嘴里,皱眉,”不酸吗?”
她羞涩一笑,“宝宝爱吃。
”
谢珩瞧她那副娇气天真的模样,想起她说的那些傻话,实在忍不住捂着眼睛笑。
她瞧见,拿着果核砸他,被他一把握住,轻斥,“胆子越发大!”
她朝他做了个鬼脸,又低下头飞针走线。
屋外头蝉鸣此起彼伏,也不知为何,谢珩望着安静坐在那儿的小寡妇,心中却前所未有的宁静。
待桃夭绣完所有的绣品时已经七月初六。
这天早饭过后,孙瓦匠又过来,说明日便要带人来宋家打地基。
孙瓦匠走后,通过宋大夫多日的开导已经想通的莲生娘道:“择日不如撞日,刚好你仲和大哥回来了,不如你搭他的车一块今日搬去城里,刚好也趁机逛一逛灯会。
”
明日就是七夕兰夜,万安县内是远近闻名的灯城,每年这个时候都会举行灯会。
桃夭道:“那不我们一家子都去城里逛灯会。
”
宋大夫也有些意动。
每年灯会梨园必会排戏,莲生娘最爱听戏。
莲生娘像是瞧出他的心思,嗔怪,“都是年轻人的日子,咱们两个半截身子都入土的老壳子去凑什么热闹,说出去也不怕臊得慌!”
宋大夫背着手梗着脖子,“我花钱去听我的戏,这有什么害臊!”
桃夭在一旁捂着嘴笑。
就连谢珩也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虽说他这人嘴巴实在讨厌,却又是个好丈夫,好父亲。
宋大夫也注意到谢珩打量的目光,眼神在他脐下三寸的位置打了个转,别有深意道:“听说回春堂新的坐堂大夫挺擅长男科。
”
这个“老实人”简直是找打!
谢珩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一旁的莲生娘斜了宋大夫一眼,“怎么,你要去看看?”
宋大夫轻哼,“自然不是我。
”
“那是谁?”
“我们家就两个男人,你说是谁?”
莲生娘一听,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捏着他的耳朵拧了一圈。
“疼疼疼!”宋大夫从她手下挣出来,捂住发红的耳朵,委屈,“你拧我干嘛!”
莲生娘骂道:“我还是头一次听见当阿耶的这么编排自己儿子的!”
谢珩睨了一眼一脸委屈的宋大夫,宋大夫轻哼一声。
莲生娘见状,踮起脚尖在他耳朵旁耳语几句。
原本还一脸不服气的宋大夫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地看着谢珩。
他怎么都觉得是谢珩为了自己的“男子尊严”,所以伙同桃夭来骗人,要不然怎么可能就有了。
他原本想要同桃夭确认一下,可是她已经开始准备收拾东西,只好先搁在一旁。
桃夭回屋把日常要用的衣物用具一并打包好,等吃完晌午饭没多久,赵仲和已经赶着马车过来宋家。
一起同进城的还有张氏。
张氏是趁着灯会去城里住两天帮着看看孩子,也好让赵仲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