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

    新郎穿着笔挺的黑色燕尾服，新娘却是一身大红色的掐腰旗袍，妆容古艳，斜插金钗，像是从古代的女子图卷中走了出来。

     有人帮我推了出去，说：&ldquo菀之菀之！你看谁来了？你叫得出他的名字么？&rdquo 新娘子看了我一眼，笑着说：&ldquo小莱嘛，我怎么会忘记小莱呢？&rdquo 所有人都鼓着掌说：&ldquo哈哈哈哈！小时候大家都觉得你和小莱是一对呢！小莱小莱，你还惦记我们菀之么？&rdquo 关晴岚帮我解围说：&ldquo小莱是来祝福菀之和赵先生新婚的，你们可不要乱说。

    &rdquo 于是大家又鼓着掌说：&ldquo小莱送祝福！小莱送祝福！&rdquo 有人在我手里塞了杯酒，关晴岚也把一杯酒递到新娘子手里，这应该是对我特别的礼遇，前面几桌新娘子只跟当年的班主任喝了酒，新郎官大概是照顾我们的同桌情谊，并不阻止，反而礼貌地后退一步。

    新娘走近我一步，举起杯来说：&ldquo小莱祝你工作顺利，早日找到合你心意的女孩。

    &rdquo 我知道我该说什么话，有无数的好词就是为了这种场合被发明出来的，什么海枯石烂同心永结，什么海阔天高比翼齐飞，随便整两句就行，大家都等着呢。

    可我端着杯，默默地看着新娘子的眼睛，她的眉毛真好看，修长入鬓，眉形挺拔得像个男孩，她的眼睛也很好看，是古典美人的凤眼，但不是凤眼生威的那种，因为那对瞳仁很灵动，像个孩子。

     我凑这么近去端详一个新嫁娘的脸应该是非常失礼的，但我就是忍不住，曾几何时这双眼睛的主人躺在我怀里，我们也是这么近地相互凝视，我听双眼睛的主人跟我讲了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

    什么时候？在哪里？她跟我说的什么？我怎么会忘了呢？ 姜菀之把酒杯举得更高了，她说：&ldquo小莱你喝酒啊，轮到你祝我幸福了。

    &rdquo她的凤目里流淌着幸福的微光。

     周围的人也起哄说：&ldquo祝她幸福！祝她幸福！祝她幸福！&rdquo 可有个人在我心脏的最深处跳着脚大吼，闷雷似的，他说：&ldquo不要忘了！不要忘了！不要忘了！ 我想起来了！我终于想起来了！我记起了那个微凉的夏夜，那间木结构的老屋里，我躺在纱幕低垂的大床上，月光从窗户里斜照进来，老屋的木板地上仿佛流动着水银。

    这个有着孩子般眼睛的女人躺在我身边，微微蜷缩着，抱着我的胳膊。

    我们盖着同一张薄被，她的胳膊露在外面，皎洁清冷。

    她凑在我的耳边说话，气息微寒，声音低如蚊蚋。

     她说：&ldquo我是个感情很淡的人，不过如果这些日子里你曾经感觉到我对你的感情，那些都是真的，不要忘了！&rdquo 我忽然体察到那一刻她的心情了，她那么紧紧地挽着我的胳膊，不是撒娇而是害怕，她在恐惧，想要死死挽住眼前的时光。

     酒杯坠地，我一把抓住姜菀之的手腕，说：&ldquo我不会忘的&hellip&hellip你让我忘记，我都做不到！&rdquo 那个被压抑的声音终于得到了解放，它破口大骂说：&ldquo赵旭祯！你从我的脑袋里滚出去！祝你他妈的福！贺你他妹的喜！这是我老婆！我不会把她让给你的！&rdquo 我曾经问过金正锡，那天大家跟赵旭祯吃鸿门宴，他怎么吃着吃着忽然就起身走了。

    金正锡说他也想不明白，跟中了邪似的，原本正跟赵旭祯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