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舞台下，仰望着盛装的姜菀之，还是那件大红色的掐腰旗袍，盘得很精致的头发之间点缀着几样简单的珠宝，跟三年前坐在婚床上等我的那个女人没什么不同，时光在她身上像是冻结的。

    但几天没见，她好像瘦了几分，面颊微微有些凹陷，连腮红都没能掩盖住。

    她身上还有股淡淡的中药味道，让我更担心她的身体。

    可她一直甜美地轻笑着，贝齿朱唇，皎洁的脸上好像蒙着一层幸福的辉光，但我注意到她的瞳孔里空荡荡的，这场婚礼真是诡异，连新娘子都在梦中。

     见我来了，她笑得更明媚了。

    我不知道她在为什么开心，可能在她的梦里是小时候的同学小莱跑上台来送祝福了。

    小莱个屁！祝福个屁！我心里骂骂咧咧。

    可我看到她笑就觉得心里轻松了，在心里对自己说她没事就好。

    我也笑了起来，我俩之间的距离是梦境到现实，可我俩偏偏就能微笑着四目相对。

     我说：&ldquo姜菀之，醒醒！结个屁的婚！你是有家的，你跟我回家去！&rdquo 赵旭祯神色淡然地俯视我：&ldquo我好像没有邀请你参加我的婚礼。

    &rdquo 我说：&ldquo我是来找我老婆的，不是来吃你的饭。

    &rdquo 赵旭祯说：&ldquo为什么急着醒来，是我送给你的那个梦不够好么？是关晴岚不够温柔么？&rdquo 我说：&ldquo我老婆被逼着改嫁我还要送祝福的梦能是好梦？吓都给我吓醒了。

    &rdquo 赵旭祯说：&ldquo什么是醒来？也许这个世界是由无数梦境叠加在一起构成，你只是从它的一根弦来到了另一根弦。

    &rdquo 我说：&ldquo别跟我整这些玄而又玄的！我不要什么关晴岚，我也用不着那帮大妈大婶给我介绍女朋友，我有老婆的，我跟我老婆朝夕相处日子过得好着呢！&rdquo 赵旭祯笑笑：&ldquo朝夕相处？两列地铁会在一天之间错车无数次，可它们跑在永远不会交汇的两条轨道上。

    &rdquo 赵旭祯吐属清雅，比喻生动，我却得搜肠刮肚地找话应对，但这我也得硬挺着。

    我不是想跟赵旭祯斗嘴，是想拖时间等周敏皓醒来。

    我离开那张桌子的时候，周敏皓脸上的神情说明他也意识到所处的环境不对，他不是普通人，我能挣扎出来他应该也能。

    赵旭祯的保镖们围着他严阵以待，也是怕他忽然醒来。

     我说：&ldquo听过那句话么？&lsquo夫妻画眉之乐，不足为外人道也。

    &rsquo我们家的事儿，说了你也不明白。

    &rdquo 这话还是周敏皓那次帮我解围的时候说的，我活学活用，估计能在赵旭祯心上扎根钉子。

     赵旭祯说：&ldquo小屋里的宁静总是被钟声惊醒，当命运开始演奏它的主音时，所有的杂音都会湮没。

    &rdquo 我真烦这个组织的人，吵架就吵架，搞得跟唱诗似的，欺负我高中学历么？ 我说：&ldquo你们上等人的话我听不懂，你把我老婆从梦里放出来，我有几句话跟她说。

    跟不跟我走，让她自己选。

    &rdquo 赵旭祯说：&ldquo你以为菀之是被迫的么？不，是菀之要求我带她入梦的，她当然要享受我为她举办的世纪婚礼。

    你看到她脸上的笑容了么？这是她最幸福的时刻，她被朋友们包围着，在一个火树银花的夜晚，嫁给她命中注定的人，我怎么能残忍地把她惊醒？&rdquo 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