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1/3)
又过了几日,范廉携夫人登门来拜访。
沈知涯这翰林院编修做得当真是惬意,接连病卧,时至今日连翰林院的大门往哪头开都还不知道。
范廉说起这时,非常得羡慕。
范廉夫人来了,自然是要女眷款待,沈母小心翼翼来请江寄月往前院去坐坐,江寄月想着也算散心了,其次对范廉夫人也有几分好奇心便去了。
去了才知道范廉夫人周昭昭当真是个妙人,她是屠户出身,从小跟着爹爹和兄长在肉铺忙碌,一把剁骨刀使得非常衬手,力气也大。
为人爽朗,很搭她俊眼修眉的长相,一点也不像个受气小媳妇。
江寄月先前没见过她,以为嘉和郡主逼婚范廉的事必然会让她觉得委屈伤心,现在倒不觉得了,一问之下果然如此,周昭昭磕着瓜子道:“范廉那厮中了探花,却总不派人接我到上京团聚,乡里都说他是被榜下捉婿捉住了,要休妻再娶,都等着看我笑话。
我听得火冒三丈,就写了
份信给他,信里还附着封休书,告诉他,这世上只有我周昭昭休掉的男人,还没一个男人敢休我,他真打算抛家弃妻去谋求富贵,我也不挡他的路,他趁早回来收拾了放在我家的东西麻利地滚蛋,别拦我桃花。
”
范廉在沈知涯屋里说话,听到院里周昭昭的说话声,拎着袍子冲出来,一张秀气的俊脸委委屈屈的:“昭昭说好了,我们不谈休弃的事。
”
周昭昭摆摆手:“夸你呢,没想与你和离。
”
范廉怨怨地看她一眼,显然那封休书让探花郎晴天霹雳一下,余震直到今日都未消除。
周昭昭继续道:“通常来说,书信来回大概十五天,但我那次没等到范廉的回信,嘴上说得潇洒,但到底是青梅竹马的情谊,范廉家人去得又早,全靠我爹爹给他口饭吃把他拉扯大,他这般忘恩负义,着实让我伤心,当时我在家里狠哭了几天,茶饭不思的,爹爹与兄长轮番哄我,说负心的男人要不得,与范廉好好和离,就算下半辈子不嫁人,他们也能养我。
我的心里才略略好受了些。
”
江寄月抵着头旋着茶盖,白瓷蓝底的茶盖浸过青绿的茶水,转出莹润的水珠来,她想笑一下,说几句讨喜的话奉承一下周昭昭,可是因为嘴里太过苦涩,怎样也开不了口。
周昭昭道:“不过好在,第二十三天,他风尘仆仆地回来了,什么都没有带,就背了个小破包袱,什么名动上京的探花郎,狼狈得跟个乞丐一样,抱着我就哭,说昭昭你不能丢下我不管啊。
我那时才知道嘉和郡主抢婚的事,说来还得感谢相爷,要没有相爷,范廉心里再有我,与我恐怕也只能饱受生离之苦了。
”
江寄月把茶盏放在桌上,连那点飘渺的笑容都维持不下去了,沈母察觉到氛围微妙得凝滞住了,为了不让周昭昭察觉出端倪,她捧起一盘花生糖给周昭昭尝,余光扫到江寄月满脸的惆怅。
周昭昭是幸运的,同样是青梅竹马,负有恩情,范廉却是个重情重义的,何况她家中有宠爱她的父兄,便是和离也有退路,所以才敢把一纸休书往范廉脸上甩去。
那样得潇洒,真让她羡慕。
沈母道:“范廉如此,你后半辈子倒是可以舒心了。
”
周昭昭撇撇嘴:“还是要看范廉表现,他们男人不都说人生三大乐事,升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