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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社会并没跑远。
几天后,线人送来情报,邱社会父亲去世,他潜回家中办丧事。
这真是一个抓捕对方的天赐良机。
这天晚上,为确保万无一失,曲江河做了周密安排:除了个别通知金岛公安分局刑警队长卓越和少数极为可靠的刑警外,其它全部是从县区临时调集的武警。
暗夜中,两辆换上地方牌照的越野车和三辆裹着篷布、载着持枪武警的卡车向着金岛方向疾驰而去。
弥天的海雾使沧海市隐退了白昼的斑斓色彩,老城的镇海塔、祭海亭与近处开发区新近落成的高大欧式建筑全都浸润在一片混沌之中。
平日海鸥翔集的碧海,此时涌动着不安的浪涛,一阵猛似一阵地拍击着海堤。
整个沧海市就在这云谲波诡的茫茫雾海中昏昏欲睡。
只有伫立在滨海大道尽头的那艘庞然大物还闪着若明若暗的灯光。
像只半闭着眼睛的怪兽,蹲伏于汹涌激荡的海面上,觊觎着城市的一切。
前方灯光闪烁的高丘处,是一片错落有致的豪华住宅,那是金岛富裕居民的居住区。
隐隐传来声响的地方,就是抓捕行动的目的地鲅鱼寨。
近百名警察开始悄悄潜伏在鲅鱼寨村外的小树林中。
因为邱社会携带枪支和子弹,曲江河一点不敢小觑。
他先是到区政府搬来区长巨宏奇,然后找了靠村庄的一间小场屋作指挥部,透过窗子和巨区长观察着村中的动静,并派出卓越混入村中打探情况。
鲅鱼寨内人声鼎沸,鼓乐喧天。
数千瓦的大灯泡明晃晃地照着村中搭建的一座高高的戏台,台下立着黑压压的人群。
灯光下,刚刚出场的是一个摇滚歌手,歌手摇头顿足声嘶力竭,浑身像触电般地颤抖,乐队的伴奏震耳欲聋,博得人群阵阵喝彩。
如果不是戏台两边垂着黑布白字的挽联,这里反倒是一派热热闹闹的喜庆场面。
演员谢幕,几个穿黑西服,头戴白头箍的人,推出一个沉重的箱子,有人用铁锨从中扬起了金灿灿的东西,天女散花似的向台下挥撒,那东西在灯光下亮闪闪的,落在人群中,立刻引得一片骚动。
不少人喊叫着趴在地上去摸,原来撒在地上的全是镍币。
巨宏奇看到这一切,对旁边拿着夜视镜的曲江河说:
“这人哪,要有几个糟钱就学得胡造,听说人棺时这邱老爷子两手戴满金戒,满口金牙,手里还攥了一百克的金条,枕头下边是一堆银子,叫什么‘握金枕银’。
不就办个丧事嘛,真烧得不轻!”
顺着巨宏奇的手指,曲江河镜头所及,可以看到,戏台一侧有一座豪华的灵车,丈余长的白色挽幛顺风摇曳,一条纸扎的巨蟒摇头摆尾,眼珠是镀金的,脚爪是金丝包裹的。
另一边,纸扎的“高楼大厦”、“家用电器”、“凯迪拉克轿车”琳琅满目。
“鲅鱼寨我半年前在这里蹲过点儿,村长不是很可靠,找他摸情况,八成会跑风漏气。
”巨宏奇不无担忧地嘟囔着。
他是曲江河省委党校的同学,长期在金岛基层摸爬滚打,对矿区情况了如指掌,为了应付抓捕可能出现的复杂场面,今天被曲江河抓了个官差。
“这我管不着,到你这一亩三分地就归你想法子,今天你就是我手上的人质,真要是抓了人出不了村子,我就用枪顶着后腰让你区长给我上,这就叫政府冲在前,警察作后援。
”
“曲常务,”巨宏奇叫起来,胳膊肘猛捣了一下对方的腰眼,“你少跟我耍嚣张气焰,当真以为做区长的手里还没有几张老K?这村里还住着一个乡党委副书记,我现在就可以调他出来给咱‘点炮’。
”
巨宏奇拨通手机,不大一会儿,一个高大魁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