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对不住(2/3)
青红色的掐痕,他想到长宁铁钳般的手,扼在他的脖子上,他喘不过气。
想起来,他还觉得后怕。
他声音里还有些抖:“你为什么要杀我?”
长宁:“我以为你要杀我。
”
长宁将魏州城外发生的事情简单地告诉了谢燕鸿,谢燕鸿瞪大了眼,愈发生气了,声音也提了起来:“他们一说你就信了?我是这样的人吗?过河拆桥?杀人灭口?你......”
说着说着,谢燕鸿说不下去了。
他们不过是共行了一路,若没有荣王篡位、定远侯府覆灭这样的事,长宁会一直安然地在关外策马扬鞭,而他则会在京师做他金尊玉贵的侯府公子。
他们不曾交心,从未交底,曾有过的亲吻偎依,都只是鬼使神差,不作数的。
谢燕鸿把匕首收回皮鞘里,背过身去。
香炉里的香已经燃尽了,白烟也都消失了。
如果亲人在天有灵的话,不知能否夜里入梦。
他盯着一地的香灰,低声说道:“你伤好了就走吧,回家去。
”
长宁哑口无言,他向来是嘴笨的。
他想说,他那时候头疼得厉害,神智不清,暴起扼住脖子,不过是出于本能。
就像是在草原上,如果不遵从野兽直觉般的本能,那他就活不下去。
但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你去哪里?”长宁问道。
谢燕鸿有些意外,意外他为什么会问。
“西去朔州,”谢燕鸿说道,“刺配充军的都发配到那里去了,我要去找颜澄。
”
谢燕鸿在魏州时,也向王谙打听了颜澄的下落。
颜府男丁被判刺配充军,正是发往魏州,只是因为今年年景不好,天又冷得早,北方狄人不太安分,便将一大批刺配拘役之人发往西北去修筑工事。
谢燕鸿本就计划着要去,他得知道颜澄是否安好,但之后如何,他脑中也一片空白。
长宁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颜澄”是何许人也,又问道:“找到之后呢?”
找到也不能怎么样,颜澄是在册的犯人,谢燕鸿自问没有这样的本事将颜澄救走。
他气不打一处来,冷道:“和你无关。
”说完这句,谢燕鸿就不想说话了,他蹲下来,看着香炉和香灰发呆,长宁一瘸一拐地回房去了。
借住在破城隍庙里,一日三顿都是野菜粥,但谢燕鸿并不觉得日子难过。
他是无家可归的孤家寡人,这几日不必胆战心惊地赶路,正好可以好好想想以后。
庙里,庙祝住在柴房旁边的房间里,陆少微哪儿都能睡,脑袋枕着城隍老爷塑像前的蒲团都能对付一夜。
长宁养伤,睡在庙里剩下的另一个房间里。
谢燕鸿打定主意不再和长宁说一句话,自然也不会和他同睡一床,在地上打地铺对付着睡。
谢燕鸿每日三次,点燃一炷香,插在香炉里,夜里,他对着火看母亲的遗笔,一个字一个字地看,一点一点地想。
想他要如何报仇,向谁报仇。
想这天地之大,他还能去哪里,越想越觉得茫然。
天气极冷,谢燕鸿一双手冻得发红,自那一日捧雪给长宁降温之后,他的手就一直发痒,未曾好过。
夜里,房内一灯如豆,外头雪声簌簌。
长宁坐在床边,自己给自己换药,包扎伤口,谢燕鸿不讲话,盘腿坐在地上的被铺上,望着窗外的雪发呆。
“拿去,把手搓热。
”长宁突然说道。
谢燕鸿一回头,见长宁手上拿着一块黑漆漆的东西,不知是什么。
“是生姜。
”长宁说,“削皮搓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