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4/5)
偏走了条歪路,如果他不是一味攀附太子,说不定能在仕途上更有一番作为,也不至于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安岚前世因豫王偶尔提起这人时流露出的赞赏和惋惜,对秦放也生出些唏嘘之感,今日见他出言相助,内心对他更多了些好感,看来他并不像人们议论的那样是个仗势弄权的弄臣,至少在这一刻,他还算是位心怀善念的君子。
她这么胡乱想着,不知不觉就走进了校舍,然后明显感觉前面的李儋元脚步一滞,似乎从鼻间发出声冷笑。
这时已经到了秋天,秋风一阵凉过一阵,校舍里坐久了也是寒意逼人,豫王顾及着李儋元的身体,便将他的座位安排在炭炉旁,可这时,李行渊已经先一步将炭炉移到自己旁边,得意洋洋地翘着脚,让旁边的书童把书全铺在桌上。
安岚快气炸了,可李儋元只是淡然地走回自己座位,拢紧了外衫开始拿书。
这时,豫王走进校舍,只扫了一眼就皱起眉头,道:“太子殿下今日也来听学吗?”
太子瞥了他一眼,道:“父皇总说皇叔你学识渊博,让我们向你好好请教,皇叔平日都不在宫中,如今难得有这次机会,我自然不想错过。
”
他口中虽说着恭敬之语,态度却是无比的轻佻随意,李徽也并不在意,只盯着他面前的铜炉道:“太子殿下有心,我自然是高兴的。
只是这炭炉一向是放在三皇子座位边,劳烦太子殿下还回。
”
李行渊眯起眼,轻嗤一声道:“怎么皇叔授课,位次不是按照长幼尊卑来分的吗?”
他摆足了太子的架子,李徽却丝毫不让,语气强硬道:“既然来听我讲学,自然就要按我的规矩,这里只分学问高低,不分地位尊卑。
”
这句话大大戳中的李行渊痛处,他像只炸毛的刺猬,几乎从座位弹起道:“皇叔这话的意思,便是贬我学识不如三弟了。
”
李儋元这时轻咳一声道:“皇叔先开始授课吧,别为这种小事耽误了大家听学。
”
“不行!”李行渊偏头瞪了他一眼:“皇叔既然说了这样的话,我便一定要问清楚,我与三皇弟,究竟是谁的学识更高。
”
李儋元皱起眉,不想让这事继续发酵,李徽却抬手道:“学问高低,我说了可不算。
既然你们都是我的学生,便由我来出题,你们分别作答,一比试即可见分晓。
”
李行渊一听答题便有些心虚,可他绝不愿输掉阵势,梗着脖子道:“皇叔尽管出题就是!”
李徽想了想,便指了《尚书》中的一篇,让两人分别做策论。
同时让站在身边协助的安岚点燃一炷香,规定需在这炷香燃尽前交卷。
李行渊死死盯着面前那道题,再抬头时,发现那柱香已经烧掉了一小截,心中忐忑感更甚。
他这些年学问虽然有所长进,可拿不准李儋元那边到底是怎样的程度,想到他小时候在宫中受到的赞誉,自己这次如果输了,岂不是当众丢人!
偷偷往李儋元那边瞥,发现他已经让书童拿笔,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他更觉得四肢仿佛都有虫蚁啃咬,搅得浑身不得安宁,心里突生一技,让旁边的书童附耳过来,对他小声说了几句话。
那书童露出为难表情,可一个是如日中天的太子,一个是病弱失宠的三皇子,他总得咬牙选一个,于是故意装作去倒水,宽袖重重扫过李儋元的桌案,将桌上摆着的香炉碰倒,炉灰顿时洒了满桌,然后他连忙跪下道歉,又掏出帕子去擦,可等他把炉灰清理完毕,只怕那香已经烧完了大半。
李行渊得意一笑,他倒要看这校舍里,谁敢冒着得罪他的风险和三皇子换桌。
终于抛开可能会输的阴影,脑中灵感乍现,连忙趁着那边的混乱开始疾书。
李儋元冷冷看着面前的狼藉,正想顺势放弃,安岚却突然从台上走下,在他面前半跪下来,然后拿起宣纸铺在自己膝上,以膝为桌,用两手拉平宣纸,冲他微微一笑道:“三殿下,时间紧迫,就在这儿写吧。
”
李儋元默默看着她的笑脸,和眼眸中灼灼燃起的光亮,终于下定决心拿起笔,低头在她膝上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