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离歌别宴 (〇四)(3/5)
些花里胡哨的事,老老实实的往苏州去。
”
眼见李大人已有些不耐烦,那邱纶只得瘪瘪嘴,揣着书信辞将而去。
来回都是骑马,有二三家丁在前头吆喝着赶街上的人,邱纶歪歪洋洋地坐在马上,好不张扬烜赫。
有道是狭路相逢,可巧节后忙得脱不开身,曾太太只得打发妙真往一户不大要紧的远亲家送年礼。
妙真因带着好些东西,便套了马车出门,恰是迎面驶来。
邱家因如今一府之长官换了他们家的亲戚做,连家丁的气焰也是水涨船高,不管对面来人是谁,先扬着手嚷开,“让开让开,没见着我们三爷的马吗?让开,有点眼力!”
驾车的恰是良恭,老远就看见前头闹哄哄地在赶人,也不知是谁家的马如此嚣张,心下很有些看不惯。
终于是赶到他这里。
他朝那马上之人眺望一眼,勒停了车,支起一条腿来,“路是大家走的,怎么偏叫人避你们,你们不晓得避人?”
那小厮反手朝肩上指一指,“嗨,你这不长眼的狗杂种,也不看看是谁家的马!想必你不认得,不妨告诉你听,那马上坐的是邱家的三公子!”
良恭不禁细眺一眼,看见那公子衣着华贵,洋歪歪地拉着缰绳立在那里,面孔比他还不耐烦。
他哼着笑道:“原来是邱家。
我眼拙,还以为是皇上他老人家的御驾出巡到咱们嘉兴来了呢,好大的阵仗。
”
人堆里忽然有人轰然一笑,几个小厮慢慢砸这话才回过味来。
把三爷比作皇帝,岂不是把他们比作没根的太监?
领头一个马上脸色一变,上前揪着良恭的襟口就要打。
不想手不及腿快,良恭提起脚就朝人肚皮上揣去,把人揣翻在地,又笑,“你主子一月给你多少银子,你竟如此效忠?”
那小厮忙爬起来,提着手指他,“好个不长眼的东西,敢得罪我们邱家,你等着,凭你是谁家的人,一样打得你爹不认娘不识!”
妙真在车里听见是邱家,撩开门帘子远远一望,果然是那现世宝邱纶。
尽管只前几年见过两面,叵奈此人脸皮厚,最好丢人现眼,就是烧成灰她也认得。
她没好性,摔下帘子在车内吩咐,“什么邱家夏家的,不认得,要找麻烦,我告诉你个地方,到盘云街上尤家去找,自有人恭候。
良恭,不让他,凭什么让他?要让他先让。
”
可瞧那小厮是邱纶的贴身小厮,头些年跟着邱纶往尤家说亲时瞥见过妙真一眼,实在过目难忘。
他一下跳将起来,猴似的忙往后头跑去告诉邱纶,“三爷,前头是尤家大姑娘的马车。
”
“果真?!”
“那是真得不能再真了!”
邱纶满面惊喜,忙从马上下来。
那小厮凑上前去,“他们不让路,打不打?”
那邱纶迎头照着他脑袋捶一拳,“打你老娘!”
说着三两下拂整了衣裳忙往前去,看见路旁有个挎着篮子卖花的,他顺手就从人篮子里拣了两支白山茶,一路奉到车前。
来人冷不丁吓了良恭一跳,上下一照看,是个相貌风流的青年,约莫十八.九岁的年纪,锦衣罗衫,通身富贵,只是笑得有些憨。
他忙拉着缰绳歪着身子避了避,“邱大官人,您这是做什么?”
邱纶只顾着整理衣襟,向着帘子作个揖,叽里呱啦全是风牛马不接的话,“小姐,我是邱纶呐,真是缘分,未曾想会在街上遇见小姐。
小姐近来可好?还如从前那般清瘦么?小姐千万要记着多吃些。
桂兴铺子的炸鹌鹑还是一如既往爱吃么?明日我就给他盘下来,专给小姐炸鹌鹑!年节底下,没想着能在街上碰见小姐,不及备下什么重礼,只得鲜花两朵,赠予佳人,实在仓促,实在是仓促呀,小姐千万勿怪。
”
良恭听着他着乱糟糟一箩筐话,愈发把脸仰开,睨眼打量他竟是个傻子。
妙真掩在车内只觉一张脸没处搁,分明听见路旁有人在嘁嘁唧唧地议论。
这天煞的现世宝!按她心头的意思,恨不能将胳膊伸出二里地赏邱纶两记耳光。
奈何维持着千金小姐的体面,闷在车内冷清有礼地说:“邱三爷客气。
我赶着去人家送礼,不好耽搁,就此别过了。
”
邱纶却站着不让,听见声音心里便有一万只蚂蚁在爬,奇痒难耐地欲挑开帘子,“这花还请小姐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