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佬(3/5)
糕的东西抹在上面。
我们用沸酒为他清洗伤口,但不顶事。
”
我没法跟他谈判。
“杀了他。
”臭佬吩咐守卫,“他已经不行了,全身都是淤血和蛆虫。
”
对方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可是司令大人任命他为指挥官哪。
”
“没用的马就得杀。
”
“马?我哪来的马?”
我有马。
回忆忽然涌来。
笑星就像活人那样惨叫,它鬓毛着火,后腿人立,痛得死去活来,伸出蹄子朝四面乱踢。
不,不,那不是我的马,臭佬从来没有马。
“我替你动手。
”臭佬拾起拉弗·肯宁靠放在盾牌上的长剑——他还有足够的手指来握剑——挥动剑刃切开那躺在稻草堆上的生灵的肿胀咽喉,浓浓的黑血和黄色脓汁从皮肤下面喷涌而出。
肯宁剧烈抽搐了一下,便僵硬不动,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弥散开去。
臭佬快步冲到阶梯口,这头的空气固然阴冷潮湿,但比屋里已是清新多了。
那个铁民也跌跌撞撞地跟上他,脸色刷白,拼命忍住干呕。
臭佬抓住他的胳膊,“副指挥是谁?其他人呢?”
“在城头或是大厅里,不睡觉的就喝酒。
您愿意的话,我带您去找。
”
“带路吧,”拉姆斯只给了他一天时间。
大厅由黑石砌成,天花板很高,尽管宽敞通风,却依旧烟雾缭绕。
石墙上点缀着巨大的白苔斑块,被经年累月的炉火熏黑的壁炉中,如今只有一块泥炭在低沉燃烧。
一张有几世纪历史的雕花大石桌占据了大厅的主要空间。
我曾坐在那里,他还记得,罗柏居首,他右手是大琼恩,左手是卢斯·波顿。
葛洛佛家的人挨着赫曼·陶哈,卡史塔克和他的儿子们在对面。
现在有二十来个铁民在桌边饮酒,其中只有少数几个用淡漠呆滞的目光目送他进门,大部分人对他毫无兴趣。
他不认得这些人。
其中有些人的斗篷用银色鳕鱼形状的搭扣扣住——考德家族在铁群岛地位不高,人们认为他们家的男人都是窃贼和懦夫,女人是会跟父兄上床的淫妇。
铁舰队回师时,叔叔留下这帮人,对此他一点也不奇怪。
这也让我的任务简单多了。
“拉弗·肯宁已死,”他宣布,“现在谁是头儿?”
众酒徒茫然地看着他。
有人甚至笑出声来。
另一个人吐了口唾沫。
最后有个考德接口道:“你又是何方神圣?”
“我乃巴隆大王之子。
”臭佬,我是臭佬,臭名昭著,毫无节操。
“我奉霍伍德伯爵和恐怖堡的继承人拉姆斯·波顿之命而来。
他在临冬城俘虏了我,如今他和他父亲又率兵从南北两面包围了卡林湾。
然而拉姆斯大人慈悲为怀,决定给你们一次机会,只要你们在太阳落山前献出城池。
”他把交给他的信抽出来,扔到酒鬼们饮酒的桌子上。
有人拿起信,在手上转,又摸了摸信上的粉色封蜡。
片刻后,这人道:“一张羊皮纸有啥用?我们要奶酪,还有肉。
”
“咱们要武器,”那人旁边的灰胡子老人接口。
老人的左臂已被截掉,留下一截断桩。
“剑和斧子。
啊,还要弓,一百张崭新的弓。
并给咱们补充人手。
”
“铁种不投降,”第三个人说。
“这话对我父亲说去。
谁都知道,劳勃攻破派克城后巴隆大王屈膝求饶了——否则他只有死路一条。
你们也一样。
”他朝那张羊皮纸比划。
“打开封蜡,仔细拜读。
这是一份正式文件,由拉姆斯大人亲笔手书。
你们只需放下武器,随我出城,大人自会喂饱你们,并送你们平安前往磐石海岸,到那里找船回家。
不答应只有死。
”
“你是在威胁?”有个考德站起身。
这是个大块头,凸眼珠,宽嘴巴,肤色像死人一样惨白。
他这副尊容让人觉得他父亲是跟鱼交配才生下他,但他配着长剑。
“达衮·考德不向任何人投降。
”
不,求你了,听听我的话吧。
想到任务失败、两手空空夹着尾巴回去见拉姆斯老爷的后果,他几乎要当场尿裤子。
臭佬臭佬,屁滚尿流。
“这就是你们的回答?”他觉得自己的声音过于虚弱,“考德可以代表你们全体吗?”
放他进门的守卫不太确定,“维克塔利昂命令我们坚守此地,这是司令的命令,我亲耳听见的。
他吩咐肯宁‘守住卡林湾,直到我回来’。
”
“是啊,”独臂老人接口,“他是这样说的。
他回去参加选王会,但他发誓一定会头戴浮木王冠、率领一千名勇士王者回来。
”
“我叔叔不会回来了。
”臭佬告诉大家,“选王会选中的是他哥哥攸伦,而鸦眼的目标跟他不同。
再说,你们以为我叔叔看重你们吗?说穿了,在他眼里你们一文不值,所以才被留下来当替死鬼。
他就像在沙滩上甩靴子上的泥似的把你们甩掉了。
”
这番话正中靶心。
他可以从他们的目光中,从他们互相观望、或是皱眉低头瞅着酒杯的神情里看出来。
他们都担心自己被抛弃,现在我把他们的恐惧说了出来。
说到底,他们又不是著名头领的亲属,也没有铁群岛显赫家族的血统,只不过是奴工和盐妾的后代而已。
“投降,就能自由离开?”独臂老人问,“这张纸上是这样写的?”他轻轻摸了摸羊皮纸,上面的封蜡仍旧完好无损。
“你读了就知道,我所言丝毫不差。
”他回答,虽然心知肚明这帮人没一个识字。
“对守规矩的俘虏,拉姆斯大人都待之以礼。
”是啊,一点没错,老爷本可割了我舌头,或是把我从脚跟直剥到大腿,但他只不过要了我的手指、脚趾跟另外一点东西……“弃剑投降,就能活命。
”
“妖言惑众!”达衮·考德拔出长剑,“你是个出了名的变色龙,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他喝醉了,臭佬意识到,是酒精在说话。
“信不信随你,我只是来帮拉姆斯大人送信。
现在我该回去了,晚上还要享用野猪烧萝卜大餐,并用烈性红酒冲下肚。
愿意跟我走的,可以共享盛宴;留下的人最多只能苟活一天。
恐怖堡公爵将统领骑士们沿堤道北进,他儿子会带着他留下的精锐亲兵从北方支援。
战斗一旦打响,决无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