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闻栀严正要求来给亲哥送行的贺汐十分敷衍地来迟了，堪堪在机场露个脸打了个卡。

    贺汐正要原路返回，却意外捕捉到了越筝的身影。

    本该有所察觉的，却因为越筝爱黏他的习惯没作多想。

    贺汐只是随口问了一句：“你怎么跟着我的？”

    视线落在越筝脸上神情的时候，贺汐默了一瞬。

    越筝的不开心与反常都写在脸上，蔫蔫的，像迷了路找不到主人的家养小动物一样可怜的样子。

    贺汐没再说什么，把头盔给他戴上了，载他坐上一辆通体纯黑的川崎新车型。

    风在耳畔呼啸，越筝不自觉抬眼看向一方天空，没有飞机划过去的白线，却还是控制不住去想贺鸣雨。

    时差，远距离，联系变少，淡出生活……接踵而至的词语温度很低，让越筝蜷瑟了一下。

    越筝搂着贺汐的腰，额头在他背上抵得紧了些，汲取了一点安慰的体温。

    ·

    临近大考，学校的社团活动早已停掉了，休息日也被补课填满。

    周末的午休时段，却有很多人挤在离教学楼很远的室内体育馆里。

    贺汐在视线中心懒洋洋的，兴趣缺缺。随手把球投进篮筐里，抛物线的弧度很漂亮。

    “贺汐没吃饭是吧？”眼看着他越打越没劲，队友开他玩笑。

    “少爷认真点，你啦啦队还在呢。”

    “滚。”贺汐懒得搭理，吐出一个冷漠无情的单字。

    “你们不懂了吧，”沈京随八卦兮兮的目光扫过坐在场外的越筝，“一切都是因为某位没在看。”

    旁边隔壁班的霍扬顺着沈京随的视线也看到了越筝，认出来是他们班脸长得特别漂亮的那个，头发有一点长，像妹妹头，这群玩不到一起去的男生背地里把他喊妹妹。

    霍扬眉头一抽，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马上有一堆冤要诉。

    “谁还不知道？”

    “就为妹妹收我作业的时候我趴座位上稍微睡死了那么一点点，贺汐看我那个脸啊。”

    “吓得我……想破头怎么惹我们汐哥了。”

    贺汐仿佛以为他在位置上补觉没被越筝喊醒是在故意为难手无寸铁的小组长。

    越筝轻声喊了两遍他的名字就不作声了，用手试着提了提他的后衣领，比挠痒痒还轻，没起什么效果。

    贺汐从走廊经过，在窗边停了一下脚步。看着越筝捏在他衣服上的手，视线有些冷。

    “霍扬。”

    随着一道满含警告的声音，霍扬从臂间蹿起头，骤然惊醒了。

    ……

    沈京随笑得乱颤，揶揄他，“你能不能自觉一点，不要劳烦校霸哥哥动手帮小白兔收作业。”

    越筝不知道自己正被作为话题，面朝着体育馆的大门，视线落在一级台阶上，坐在地板上离得远远的。

    手里是一盒牛奶，偶尔小口抿一下吸管。

    “少爷请振作，等妹妹慢慢喝完牛奶再转头看你。”队友笑得停不下来了。

    “这也太慢了，派个人下去晃个来回把他的视线引过来。”

    “他一直看门口到底在等谁……完了贺汐不会失宠了吧？”

    七嘴八舌，有一搭没一搭找贺汐的乐子。

    “下个球用你们脑袋投。”贺汐眼皮没撩一下，声音平淡至极。

    沈京随耸耸肩吐了一下舌头，“就硬撑。”

    贺汐抻了一下胳膊，漫不经心的眼底还是不自觉带上一点烦躁。

    拨过球，起跳。流畅的弧线，球遥遥落入篮筐里。

    利落的三分球，围观的声浪一瞬间掀顶，负责的女生记分牌都忘翻了。

    “友谊赛友谊赛……气氛突然搞这么热。”

    “等等，贺汐干嘛去啊？”

    “哇”

    周围的动静突然更大了。

    越筝刚想挪一点身，看看球场发生了什么。

    下一秒已经被人居高临下地笼罩进一道阴影里。

    越筝被吓到了，眼睫微微颤了颤。

    仰头看的时候，一瞬间和贺汐黑魆魆的眼睛对上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