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寒梅最堪恨(3/5)
之后,竟然光滑如镜,没有半分痕迹。
踏雪无痕!这种传说中的绝顶轻功,今天居然在他脚下使出来了!若非亲眼得见,六侠绝不相信:世上竟真还有人会这种轻功!
三百多人纷纷聚拢来观看,但只往前挤了几步又不约而同地停下了,他们都对赵长安生出了巨大的恐惧之感。
而六侠面色虽仍平静,心中已波澜大生:看来今天这一战,己方凶多吉少!唉,这恶魔敢单枪匹马,原不是要来送死的!只怕等下此魔未诛,己方已不知会有多少人要命丧雪姿堂前了。
朱承岱倏然回头:“小马,你回去吧,今天除魔,有我和晏府三侠、弘法大师就足够了,你甭再来添乱。
而且采苹还在家里等着你呢!”
马骅一怔,随即大笑:“大哥,当初要不是我冒失,大嫂、小月华又怎会死?今天这一战,杀得了他当然最好,不然的话,小弟和大哥同生共死,到了地底下,还能做伴儿。
采苹我早安置妥当了,大哥不用操心。
”实际上,他是悄悄溜出赶来的。
临来前,他自忖,以己方如此多的人,还会收拾不了一个赵长安?是以根本就没和采苹有个交代托付。
现看这情形,赵长安不一定伏诛,而自己却八成要呜呼哀哉了。
他想到采苹才一过门立时便做了新寡妇,心不禁一痛,但随即便想:大丈夫死则死尔,现大敌当前,自己还婆婆妈妈的,想这做甚?朱承岱愣了一愣,不觉热泪盈眶:“好!好兄弟,下辈子,咱俩还是兄弟!”而马骅一挽他的胳膊:“大哥,说什么下世?这一世,咱们就是打虎的亲兄弟!”
众豪杰看了,亦是热血沸腾:男子汉立于天地间,就要像二人一般轻生死、重情义,方是大丈夫所为!一时,众人不觉均一紧手中兵刃,向前踏上一步。
赵长安却叹道:“可惜呀,可惜!今天你们这些英雄好汉,都要做了我缘灭剑下的死人了。
”
马骅一口唾沫啐在雪上:“呸!畜生,就算你武功再高再强,难道就凭你一个,还能杀尽了园中的三百多人?”
赵长安看着他,悠然一笑:“马少侠又不是我,又怎知我不能?众位英雄好汉,你们可知为何我年纪轻轻,就已有了这么高深的武功?”他右掌松开晏云孝衣领,往下一滑,掌心已贴紧了他的腰。
晏云孝想挣扎,可却觉一股柔力从赵长安手掌贴附的地方传来了,这力道霎时弥散全身,他手足俱酥,头便耷拉了下来。
乍见二哥这样,晏云仁大惊:“恶……姓赵的,你把我二哥怎么了?”
赵长安侧目:“也没怎么,先让我把话说完,晏三侠就清楚他怎么了!”他瞟了一眼众人,“昔年在西域,有一门隐秘不传的奇功,被称为‘吸血大法’。
此法专吸取他人的鲜血,作增进功力之用。
因其太残忍狠毒,是以当年武林的几位前辈就共赴西域,一场恶战,把修炼‘吸血大法’的四名魔教长老诛除了。
可惜,虽斩了草,却没除掉根,魔教的一名弟子带着‘吸血大法’的秘笈逃到了中原。
天佑赵某,他落在了我手里。
当下,我就日夜勤修苦练‘吸血大法’,终于得成正果。
不过,凡夫俗子的血,我可没兴趣,只有武林高手的鲜血中,才含有他多年修炼的功力,吸来才对我大有裨益。
”
众人听到这儿,脸上尽皆变色。
赵长安忍住笑,一本正经地接着道:“诸位一定都还记得,当年我跟五老教六长老的一战吧?”
他当年初出江湖,远赴西域,仅凭一人之力,便尽歼了魔教六名长老,这一战当时就震动了整个武林。
但也有人说,他之所以一役功成,并非全凭功夫,靠的主要还是缘灭宝剑。
群雄听他旧事重提,心中俱一震。
弘法大怖,疑道:“施主您的意思是?”
晏云孝就像个布袋玩偶,仍被赵长安吸在掌中:“我的意思是……那六人的血,都不是因为被缘灭剑刺伤而流尽的。
”他冷冷地笑了,面容一时间说不出的阴森可怖,“而是因为我吸取了他们的血,和血中含着的高深的功力!”
“啊!”群雄失声惊呼。
“不但他们,”赵长安轻声狞笑,“还有苗绝天、颜如花、蒋名僧、肖一恸……唉……多了,若不是吸取了这么多高手的功力,我又怎么能使武功在这么短的时日内就达到了如此骇人的境地呢?你们晓得,前些天,我为什么杀了谢赫清、秦家双侠等那么多的前辈名宿吗?哈哈,我又没疯,更未傻,之所以那样,为的也是他们大半辈子修行才得来的深厚内力。
”
他笑眯眯地一瞥六侠,那眼光当即就让他们面色发白,不由得俱往后退了数步。
每个人的脸色都变了,有的人已弯腰呕吐,有的人双脚已偷偷向苑门移动,还有的人则连站都站不稳了。
赵长安还在笑,笑声愉悦欢欣,但好像又包含着一丝不为世人所察觉的悲苦。
无论是谁,只要听过这种笑声一次,他这一辈子就都再无法忘怀。
“晓得为什么我明知有那么多的高手聚在这儿要杀我,可我还是来了吗?又为何现在把这个可怕的秘密告诉了诸位?”他环视群雄,似是在欣赏一道道美味的菜肴,“因为,这里的三百多位英雄好汉,就是三百多个盛满了鲜血和功力的皮囊。
今天,我可要痛痛快快地饱餐一顿了。
多谢晏大侠,为我精心安排的这一餐盛宴,倒省了我多少来回奔波、寻找功力皮囊的麻烦。
”
在他的大笑声中,晏云礼双手轻颤,无言以对。
他从容不迫地欣赏晏云义白里透青的脸色:“晏二侠刚才把我称作‘獠’?错了!其实,该称我‘吸血怪’或‘吸血魔’方妥。
晏四侠,你说是不是呢?”
晏云礼一直注视着敌人的右手,那只手,一直在微微地颤动。
“姓赵的,你……你现在……”
赵长安不慌不忙:’“我正在吸取他的鲜血和功力,虽然他残了,又中了异毒,不过功力总还是有的,且先吸干了他的,后面就该轮到诸位了。
”晏云义急呼:“二哥,二哥!”赵长安笑得越发灿烂了:“晏四侠,别喊了,不会答应的,他早死了。
”话音未落,六侠怒喝,齐纵身扑了上来。
一缕远方袭来的清风,掠过了赵长安身前。
他怅然抬首,见一片花瓣伴着数点雪片,正从自己眼前缓缓飘落,不禁轻叹了一声:“如此良辰美景,又岂可无诗呢?”他脚往后一滑,右移三寸,已避开了晏云礼疾刺过来的一剑:“旧时月色照谁家?”左耳旁风声大作,“呼!”镔铁禅杖一招“金刚伏魔”兜头砸来。
他头连侧都不侧,只左足足尖轻轻一踮,便闪到了弘法左侧:“梅边吹笛霜浸茶。
”
朱承岱、马骅的“猛龙过江”、“虎跃平原”眼见已要击中他的胸口,却倏忽不见了人影,连忙撤掌。
否则,四只肉掌就要被迎面而来的两剑刺穿了。
“暗香浮动清寒后,”白衣轻扬,赵长安好整以暇地飘掠出一丈开外,“疏影横斜水中花。
”他脚步右错,右掌猛然往回一带,这才避免了晏云孝的尸身被晏云礼、晏云义不及收回的双剑划得肚破肠流。
“堪叹玉人今何在?词笔难描绿萼华。
”
晏云仁一连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