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陇头行(下) 第七章 两都秋色皆乔木(1/3)
“锷哥,咱们是要回长安吧?”
从陇中向东反回关中的山路上,韩锷与余小计一驴一马并骑而行着。
韩锷点点头——自那日他隔墙听琴而回后,就打算带上小计,放骑而去。
不管怎么,他是不想再与杜方柠有什么纠缠了,也不想再见那个老者,但小计的病却突然暴发起来。
他虽勉力调理,一时压服住,心里也知。
若由那病势这么发展下去,半年之后,只怕自己就再也无可尽力。
万般无奈之下,他只有打定主意,重返长安。
只听小计道:“锷哥,为什么咱们又突然要回去呢?”
他的眼里满是疑惑,韩锷情知他怀疑自己此回又是为了杜方柠。
他长臂一伸,在小计头上拍了两下,安慰地笑道:“咱们是要回去找祖姑婆呀。
她老人家号称万家生佛,医道之精,并世少见,就是我师傅也极为钦佩的,我要找到她求她给你看看病。
”
他说到这儿,又想起了阿姝与阿殊,心情不由一乱,脸上却不露神色,继续道:“只要有她在,就是天大的病也可给你治好了。
祖姑婆这一生救治过的稀奇古怪的病不知道有多少呢……不管要多贵重的药,只要是这世上有的,哪怕锷哥买不起,就是抢也会给你抢来的。
”
他说这句话本是开玩笑,可神态间却难得的一现悍厉。
小计一望,知道锷哥心里是顶当真的。
就算是千难万险,哪怕是龙筋凤髓,只要是这世上有,锷哥也一定会弄到手。
想到这儿,他只觉心里踏实了些。
韩锷见他面色却犹带青白,时已进秋,天气早晚很凉。
见小计有些怕冷的样子,手臂一伸,就把他从那驴儿身上捉了过来,放在自己身前。
余小计把身子软软地靠在他胸口,觉得他单衣里面一片温暖。
有了这温暖,就是那病似乎也不可怕了。
韩锷为顾惜余小计的身子,并不驱马疾赶,缓缓地由那驴儿空着鞍,两人一乘地慢慢向前行去。
长安城中,多有古木,巷道里坊,院内宅外,时时可见桑柳榆槐。
时已仲秋,木叶萧萧,余小计耸了耸肩,感到了一点寒意,他与韩锷这次是赁了处房子住在居仁坊里。
他看着院中之树,低声道:“原来长安也这么多树木,还都是老树,跟洛阳好像呀。
”
他一病倒下来,倒难得的显出一份乖来。
平日韩锷只嫌他聒噪得可厌,这时却只巴望着他快快好起来,哪怕天天被他聒噪上十二个时辰也是情愿的。
可恨的是他这回重返长安,也曾数次潜入大内,还找到了暮华院,可祖姑婆却一直不在。
他心中烦恼,只有租了套院子住在长安城内苦等。
每每闷极无聊时,只有教小计量力练些功夫以自养。
自己晨起夜深,也时时与他按摩导引。
闷了就掣了一把“长庚”在院内独舞。
他心情不快,剑风起处,肃杀之势较那秋声来得还甚。
小计有时半夜醒来,身边不见韩锷,只听得院内剑风霍霍。
但那剑刃破风之声却能让他心里感到一份平安踏实,听着听着,就重又昏昏睡去。
这些日子,长安城内正自沸沸扬扬地传说起“龙华会”的事。
朝廷偃武修文已久,虽然隔年还有武举,也要较考进士冷落多了。
没想前日洛阳城九门提督遭刺后,今年本不是武举之年,由仆射堂提议,朝廷竟大开“龙华会”,争选江湖能人异士、精擅技击之高手,已开破格之例。
一时长安城内,好手云集,谣言盛起。
就是酒楼茶肆,每常也有一干平头百姓议论起这家那派,你道这家的渊源深,他说这家的功力胜,平添了不少口舌之趣。
只是习武人多有睚眦之怨,长安城内虽还好,长安城外。
却时时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