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3/5)
山石室的爱苗滋长,这其间是有着一条漫长的心路历程的,俟到蓦然惊首,己是苍苍巨树&hellip&hellip如今离别的这一霎,又能说些什么?干脆他什么也不再说了。
默默地,他向着她点了一下头,倏地回过身来,一路如飞而逝。
春若水不再落泪&hellip&hellip
追认着君无忌如飞的背影,一径消逝于蓊翳深邃的丛林,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终至于无力地瘫了下来&hellip&hellip
&ldquo在这里了&hellip&hellip娘娘在这里,找着了,找着了!&rdquo登山的勇士之一,发出了兴奋的欢呼。
一行脚步声,迅速地向这边奔驰过来。
春若水只觉着无比的怠倦,近乎于绝望的那种怠倦,一时连眼睛也不愿睁开。
&ldquo小满&rdquo后十五天是&ldquo芒种&rdquo。
今天就是&ldquo芒种&rdquo这个节气的日子!
论时令,算得上是盛夏了,这里竟是瞧不出一丝丝那种盛夏的暑意。
太阳够大也够金光耀眼,照在人身上,偏偏就是不烫人。
暖洋洋、懒丝丝的,别提多么舒坦了,舒坦得让人想随时随地伸上个大懒腰。
梅花鹿恬静地嚼食着青草,小尾巴像&ldquo拨浪小鼓&rdquo,不停地摆着,两只白猿相逐为戏。
不时地窜上跃下,摇散了的紫藤花,一天香雨也似地飘营,远处有知了的鸣声。
可不噪人,听在耳朵里怪舒服的。
静静耸峙在阳光里的&ldquo摇光殿&rdquo,像是熟睡中的一头巨兽,碧绿的琉璃殿瓦,一如彩画儿上的麒麟身上的麟甲,一片璀璨地闪烁着碧光,不经意地看上那么一眼,也刺得眼睛生疼。
沈瑶仙回来已三天了,偏偏到今天为止,连殿主季无心的面还没见着。
原因是这位&ldquo摇光殿&rdquo的殿主娘娘打坐未醒,今天是她闭关的第五天了。
说不上是怎么回事,打她回来那一天开始,就像犯了懒病似的没精打采,整天价寒着一张清水脸,见人连眼皮也懒得撩一下。
过去,她最爱逗耍两只白猿,没事时候追逐着玩儿,满山涧里追得咭呱乱叫,这一回见了面,只摸了它们一下头,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其实,这个病可也不是一天半天的了。
严格说起来,从那一天雪山对剑,与君无忌、春若水相继照了脸儿,分别判袂之后,心里一直就不自在,说不出的那种纳闷、怅惘,实在是&ldquo怅然若失&rdquo的那种感触。
唉&hellip&hellip这便是她的&ldquo得病之因&rdquo了。
算算看这段日子,竟是有个把月了,日子过得好快!自己想想也是怪纳闷的,哪能够呢?看见人家两个人要好,自己又伤的哪一门子心?可也就由不了自己。
不论白天黑夜,只要一静下来,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就嘀咕着这码子事,雪山石室,炉火如春,男的英俊,女的娇柔,该是天生的一对人间难觅的好伴侣了。
也曾为他们高兴过,祝福过&hellip&hellip可就有那么一缕剪不断的情索,早已似系在了那个人的身上,这个时候临时再想到找剪子来剪,用&ldquo慧剑&rdquo来斩,不嫌太晚了一点儿了么?天哪&hellip&hellip这滋味恁地不好消受呀!
像是已经记不大清楚了。
那一夜石室论茗,主人出示了罕见的人间至宝&ldquo夜光常满怀&rdquo。
其时炉火、月华、夜光杯,交织成一幅人间至美的图画,更不论图画中的三个人所显示的超越凡俗气质,那神韵已是惹人遐思,难得的是三个人所表现的高洁情操,却似早已捐弃了自己循着熊熊火焰,升华到九霄云外,至今想来,直如畅饮仙露,犹似齿颊留芬。
接下来的雪岭对剑,虽然足以惊心动魄,却不曾各用其极,这一点如真似幻的微妙心术,实在是值得静下来深思细想了。
&ldquo摇光殿主&rdquo李无心于午后醒转,听说是沈瑶仙回来,随即传话赐见。
见面后瑶仙长跪不起,李无心随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ldquo你就照实说吧!&rdquo李无心满眼爱怜地望着这个视同己出的女儿,轻轻叹息一声说:
&ldquo这么久你才回来,我就知道你没有把事情办好,这个人真有这么厉害,难道连你也不是他的对手!&rdquo说到后来,脸上笑容为之消失,声音里再也没有一丝温柔。
&ldquo娘娘&hellip&hellip&rdquo
&ldquo不要叫我,实话实说,到底是怎么回事?&rdquo
&ldquo娘娘&hellip&hellip我见着了这个人,只是我却无能,终不能下手杀了他&hellip&hellip&rdquo
&ldquo为什么?&rdquo李无心缓缓说道:&ldquo是你的武技不如他?还是别有原因?&rdquo
&ldquo我&hellip&hellip&rdquo沈瑶仙默默地点了一下头:&ldquo我打不过他&hellip&hellip娘娘,您治我应得之罪吧!&rdquo
李无心轻轻哼了一声:&ldquo这也罢了,那么,昏君父子呢,你可见着了!&rdquo
沈瑶仙沉默了一会,才讷讷道:&ldquo朱棣老贼在蒙古打仗,没有见着,却见着了朱高煦那个小贼&hellip&hellip&rdquo
&ldquo见着了?&rdquo李无心说:&ldquo只是见过了?&rdquo
沈瑶仙垂下了头,过了一会儿才慢慢说道:&ldquo娘娘您关照过,摇光殿的人,不吝惜杀人,却也不能滥杀一人,所以我&hellip&hellip&rdquo
&ldquo哼!你是说,朱高煦那种人,还不该死?&rdquo
&ldquo有人就认为他还不该死。
&rdquo
&ldquo这个人是谁?&rdquo
&ldquo海道人!娘娘&hellip&hellip您不是曾经关照过我,对于这个人,要特别注意,不可招惹么?&rdquo
李无心冷笑道:&ldquo你把话说清楚了,那一个海道人,是来自青海,装疯卖傻的那个海胡子?&rdquo
沈瑶仙点头道:&ldquo就是他,就是因为有他出手护着朱高煦,才使我功败垂成。
&rdquo
李无心轻轻哼了一声:&ldquo他的胆子不小,凭他姓海的一个人也胆敢横加插手,管我们摇光殿的闲事?小仙子,你跟他动过手了?&rdquo
沈瑶仙默默点了一下头。
&ldquo你输了?&rdquo
&ldquo倒也没有!&rdquo沈瑶仙说到这里顿了一顿,低下头看了一下仍然跪着的双膝,怪委屈地叫了声:&ldquo娘娘&hellip&hellip&rdquo
李无心佯装不见道:&ldquo说下去!&rdquo
沈瑶仙怪不得劲儿地哼了一声,这才知道,敢情娘娘今天气得不轻。
她心里有数,整个摇光殿也只有自己胆敢跟她撒娇,偶尔辩上几句嘴。
过去这些年头,自己固然没少挨过她的骂,可是像今天这样长跪不起的经验,却是从来未曾有过,可见得她心里恨恶之深了。
好在眼前母女二人对话,并没有任何外人在场,大可不必计较面子问题,干脆就给她来个苦肉计,就跪死在她面前,看她心疼不?
这么一想,她就越加地作出了一副楚楚可怜姿态,反正是问一句答一句,直把如何行刺汉王朱高煦,海道人又如何中途插手,以至论及高煦的功过是非,说到他的气数未尽一段经过,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这其中固然难免提及到&ldquo君无忌&rdquo这个人,却只是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
偏偏李无心听得够仔细,并不曾错过了其中任何一点细节。
听到了&ldquo盖九幽&rdquo师徒的出现,更颇似吃了一惊,饶是这样,她仍然并不中途插口,直到沈瑶仙把整个过程叙完,她仍是一言不发。
这段过往,虽经过沈瑶仙的一番精简浓缩,尤其对君无忌的不欲伤害,不免心存袒护,更是能省则省,虽然这样,却也足足说了小半个时辰,跪在地上的一双膝盖,早已麻软不堪,更难过的却是她的一颗心,对于君于忌,她犹是不能忘情,一时感慨系之,颇似不能自己。
李无心却是好涵养,已似较先前更能控制她的情绪,在聆听过沈瑶仙一番叙往经过之后,她仍然一句话也没有说。
窗外阳光灿然,一只百灵鸟正在树梢上饶舌。
李无心缓缓由座位上站起,向室外步出,殿堂里早已聚集了许多人,除了第二代弟子春、夏、秋、冬四个年轻姑娘之外,十二名外殿职司也都到了。
这些人听说娘娘坐关醒转,纷纷前来参见,再一方面沈姑娘回来了,一直也还没有见着,来看看可有什么差遣。
李无心忽然出现,各人不敢怠慢,纷纷趋前叩见请安,这位摇光殿的至尊&ldquo娘娘&rdquo,倒是看不出有什么异态,很和蔼地问了一些殿里的平常事,随即吩咐他们各自回去,就连四个年轻的姑娘,也都打发她们离开。
湘帘高卷,一行龙柏,投下了大片阴影,点缀着殿阁外精工雕凿玉栏的平台,更具幽雅气势。
这里设有平整光滑、光可鉴人的玉质石桌,几座一般色泽的石鼓。
李无心暇来,总喜欢在这里略坐小憩。
这一霎,她的心绪不宁,有些问题似乎需要她冷静下来,细想一番。
足足二十年了,自从隐居在此丛山峻岭的&ldquo摇光殿&rdquo,光阴荐苒,足足地竟有二十年了。
二十年来,她专心于高深的内功武学穷研探讨,称得上足不出户,近年来由于功力日深,深悉静笃之理,更少妄想,也就不打算再行出山,偏偏事与愿违,有些事就是不能让她称心如愿。
身在五行之中,谁也不能脱离&ldquo业障&rdquo的左右,归根究底,还属于当日所种的诸般&ldquo恶&rdquo因,辗转繁衍,乃至于成就了今日的&ldquo孽&rdquo果,想要抽身事外,那是万万不能。
今年才五十岁的她,距离真正的老年,似乎还有着一段距离,更何况精湛内功的促使,所现诸的一切生理状况,使她仍然年轻,简直与老迈扯不上一点关系。
这个年龄就打算退隐归山,想要完全摒弃外务,那是极不容易的,问题在于&ldquo摇光殿&rdquo这个看似超然的武术门派,并不能真正地跳出江湖武林之外,某种特殊的情况之下,仍难免会有所牵联。
问题的另一关键,乃在于身为&ldquo摇光殿主&rdquo的李无心,一生太过要强,尽管养性功深,武功造就已至世罕其匹地步,她的心却并没有真正的&ldquo死&rdquo,死到所谓&ldquo槁木死灰&rdquo的地步。
就像是一池平静的死水,忽然为人投落下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李无心那般养性功深的人,居然也会感觉到有种蠢蠢欲动,难以克制的情绪作祟。
&ldquo九幽居士&rdquo、&ldquo海道人&rdquo,这般江湖异人,风尘怪客忽然出现,象征着&ldquo摇光殿&rdquo未来的前途,未必顺利,尤其是九幽居士这个人的介身皇族,已似隐约显现了和自己终将敌对的立场。
李无心的心里,像是燃了一把火似的难耐,那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记忆之中,自己初创摇光殿时,便曾与这个盖九幽有一度接触,事后亦曾费尽机智,才得摆脱了此人的纠缠,实在说,那个时候,自己便曾怀疑过这个人的用心,疑心他为皇室所收买,在刺探自己的真实身分。
这个疑团,终由于缺乏确切的证明而打消,想不到事隔二十年之后,再次听见了他的讯息时,却能认定了他果然为朝廷所收买的事实。
李无心脸上情不自禁地带出了一脸凄凉的冷笑!虽然那已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可是至今她仍能记起双方那一次堪称凌厉的殊死之战。
李无心下意识地抬起手,在左面肩窝上摸了一下,隔着一层单衣,固然无所体会,但是她却知道,那里有一处鲜明的痕迹,说得清楚一点,那是剑痕,对方宝剑所留下的伤痕。
当时战况,至今记忆犹新,自己能保全住一条性命,确是险乎其险,话虽如此,对方所付出的代价,却远比自己要惨痛得多,如果自己判断无误,盖九幽很可能今天已成了残废,那么拿去他一条左腿的人,就是自己了。
他们双方之所以彼此留有深刻印象,以及极大戒心,应该是可以理解的了。
这个隐秘,事实上也只有当事者二人彼此心里有数,二十年来咸信并无第三个人知道,只是李无心却一直引为生平奇耻大辱,多年来她参习&ldquo无心之术&rdquo,淬练&ldquo摧心掌&rdquo,固然其目的在求武学的精进,潜意识里又何尝没有再与对方一分强弱、力湔前耻的雄心壮志?特别是在她获悉爱女沈瑶仙受阻于对方的碍难,未能为所欲为时,更不禁激发了她必欲歼灭对方的深心。
李无心再次转回房中,沈瑶仙仍然长跪未起。
曾几何时,她的情绪已见平和,再看沈瑶仙,无限慈爱洋溢心底,反觉她此行受尽委屈,虽说未能完成任务,到底也不曾辱及家门,难为她单身一人,周旋于汉王宫邸以及九幽居士等一干能人异士之间,却仍能从容进退,实已是难能可贵,倒是不忍再予苛责。
&ldquo你起来,我还有话问你!&rdquo
沈瑶仙答应了一声,缓缓由地上站起,偷眼一瞧,娘娘脸上居然不着丝毫怒气,眼光里一片平和,不禁心头诧异,实在是始料非及。
十九
原来摇光殿虽说成员不多,组织不大,但是号令如山,门下弟子不幸辱命,例当遭受极严格的处置,向无例外,这一次对于自己的破格优容,实在是出人意外,由不住她心里大是忐忑,一时弄不清娘娘心里到底如何打算。
&ldquo你坐下来吧!&rdquo李无心用手指了一下前面的位子。
沈瑶仙坐是坐下了,两只眼睛却瞬也不瞬地向对方凝视着。
凭着她与殿主多年相处的经验,李无心的喜怒哀乐,即使不现之于表面,哪怕是压制在心里,她也能瞧出一些兆头。
只是这一霎,她所得自对方的印象,却十分紊乱,实在猜不出她心里的意图。
&ldquo对于盖九幽师徒三人,你说得够清楚了,海道人的动向莫明,那是他的生性如此,也可以理解,我判断他还不至于正面与摇光殿为敌!&rdquo说到这里微微一顿,才接下去道:&ldquo最让我奇怪的却是那个姓君的年轻人,他叫什么?&rdquo
&ldquo君无忌。
&rdquo
&ldquo这是一个很自负狂妄的名字。
&rdquo李无心摇摇头说:&ldquo我以前一直没听说过,怎么会呢?怎么会呢!怎么会忽然冒出了这么一个人?&rdquo
沈瑶仙摇了一下头:&ldquo不知道,真的是一个很奇怪的人!&rdquo
&ldquo说得清楚一点!怎么奇怪?&rdquo
在李无心冷静深邃的一对眼睛注视之下,沈瑶仙知道自己即使有心袒护这个人,也是力有不逮的了。
&ldquo先从他的武功说起!&rdquo李无心说:&ldquo他出身是哪一门派的?难道你看不出来?&rdquo
沈瑶仙谛听之下,不禁仰头想了一下。
其实她早已不止一次地想过了,君无忌那身神奇的武功,奇妙的剑招,固然未必真的就能胜过她,却已令她暗自心仪不已,奇妙的是一任她搜索枯肠,却也未能想出对方剑术武功的发源门派,这便使她大感纳闷,现在李无心问她,她仍然是不知道。
只是苦笑了一下,摇摇头。
&ldquo连一点影子也摸不着?&rdquo李无心语气里显示着怀疑,真有点难以置信。
沈瑶仙依然是摇头,她真的看不出来,在李无心殷切有所期待的目光之下,她实在不能保持沉默,只得略抒己见,&ldquo也许是我的幻想吧,开始的时候,我真有点怀疑是娘娘您的剑路,后来再看看,却又不尽相同。
这个人很可能跟您老人家一样,是自己创新,师法自然。
&rdquo
&ldquo即使如此,他也一定有他的原始来路。
&rdquo李无心脸色有异地说:&ldquo你是说和我的剑路相似?&rdquo
&ldquo只是有点像,并不全似。
&rdquo
李无心的思路,却已飞到了另一个层次,&ldquo他会是&lsquo魁&rsquo字门的?不。
&rdquo随即自个儿摇摇头,打消了这个猜想。
&ldquo魁字门?&rdquo沈瑶仙却是听见了,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听见过的一个奇怪名字一一&ldquo魁&rdquo字门。
&ldquo你当然不知道。
&rdquo李无心看了她一眼:&ldquo这是我早年出身的武林门派。
&rdquo
&ldquo啊。
&rdquo沈瑶仙顿时傻住了,若非是义母亲自说出,她真还不知道,原来她义母这一身入化的神奇武功,并非全系自创.乃是有所承托,即得自这个叫&ldquo魁&rdquo字门的奇异门派,却是她第一次由义母嘴里听知。
&ldquo你觉得奇怪么?&rdquo李无心冷漠地看了她一眼,略似凄凉地道:&ldquo这个&lsquo魁&rsquo字门,又名叫&lsquo一&rsquo字门,那是因为这个门派上上下下只有一个人。
&rdquo
&ldquo一个人?&rdquo倒又是第一次听见过的怪事,天下竟然会有一个武林的门派,上上下下只有一个人的,实在是闻所未闻。
沈瑶仙可又奇怪了。
李无心却不待她发出疑问,先自说道:&ldquo我是一个例外,事实上我虽然师承了一字门的武功,却算不上是那个门派的传人,渊源于这位门主是我家族中的一位长辈,即算不上是他入室弟子,自然称不上是他门中人了。
&rdquo
&ldquo娘娘,&rdquo沈瑶仙大为好奇地问道:&ldquo他老人家叫什么名字?怎么从来也没听您说过?&rdquo
&ldquo我不能告诉你。
&rdquo李无心摇摇头,冷冷地接下去说:&ldquo那是因为我答应过他,除非万不得已,决计不能说出他的名字,当年已是如此,数十年之后的今天,也就更没有这个必要了,而且,我疑心他很可能早已经死了。
&rdquo
沈瑶仙呆了一呆:&ldquo这么说,他真的可能出身这个&lsquo魁&rsquo字门了。
&rdquo
&ldquo为什么?&rdquo
&ldquo因为他曾经回答过我,就像娘娘您的语气一样,当时他无论如何也不肯说出他师父的名字,也说到这是他对师门的承诺,语气和娘娘一样,这不是太奇怪了么?&rdquo
&ldquo一点也不奇怪!&rdquo李无心说:&ldquo就像你一样,如果有人同样地问你师父是谁,你会告诉他吗?越是有本事的人,越不会轻易地吐露他的门派出身,姓君的也不例外,如果你因此就认为他的武功和我师出同门,岂非太可笑了?&rdquo
&ldquo娘娘,&rdquo沈瑶仙像是忽然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