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知道。

    &rdquo &ldquo谁是凶手？&rdquo 李莲花却道：&ldquo谁是凶手，等我捉到鬼以后就知道。

    &rdquo 王忠奇道：&ldquo捉鬼？&rdquo 李莲花微笑得很愉快：&ldquo这里有鬼，等我捉到喜欢砍人手臂的鬼，大家不妨自己问他到底是被谁所杀，如何？&rdquo 众人瞠目结舌，将信将疑，却见这位江湖神医打了个哈欠：&ldquo捉鬼的事，夜里再说&hellip&hellip倒是秀秦少爷大家千万看好了，马堡主生前将他交托于我，我万万不能令他失望。

    &rdquo 那些内脏经厨房师父辨认之后认出是鱼内脏，之所以苍蝇不沾，却是因为这是昨夜晚饭的河豚的内脏，有毒，可见这些鱼内脏必是从厨房中来。

    小红房里并未有什么可疑之处，她却也失踪了，自早晨开始便不见踪影，自然无法判断她是否少了一截手臂。

    众人听后，也未想出什么端倪，晚饭之后，李莲花仍旧和马秀秦在一起玩耍，众人等了又等，要等他&ldquo捉鬼&rdquo，却只觉月亮越升越高，自己越来越困，那神医仍旧和马秀秦在折纸。

    终于在三更过后，张达李思等人在心里痛骂自己是头猪，竟会相信李莲花，纷纷回房去睡觉，只余下王忠和王武仍等待着李莲花&ldquo捉鬼&rdquo，王忠是因为他本就睡不着，而王武却是有些相信李莲花真的会捉鬼。

     三更过后，四更初起，李莲花终于有些动静：&ldquo秀秦，跟我来。

    &rdquo他这五字说得分外温柔，马秀秦微微震动了一下，往后躲了躲。

    李莲花凝视着他，柔声道：&ldquo跟我来。

    &rdquo马秀秦默默站了起来，李莲花拉着他的手，往练武场那一大块树林池塘的草地走去。

    王忠和王武都觉古怪，距离五丈遥遥跟在后边，此时天色已不若方才漆黑，前边两个人越走越深，竟是笔直往池塘走去。

    王忠正在暗想：莫非池塘里有什么古怪&hellip&hellip一念未毕，突听李莲花&ldquo哎哟&rdquo大叫一声，仰身倒了下去，王忠王武骇然，连忙拔步赶上，却见树林中一件事物&ldquo呼&rdquo的一声比他们还快，已落身池塘边，陡然夜色中亮起剑光如雪，一剑突来，一颤之后&ldquo嗡&rdquo的一声往李莲花肩上砍下。

    王忠及时赶上，大喝一声：&ldquo住手！&rdquo双指在剑刃上一点，那&ldquo东西&rdquo长剑脱手，转身就逃，李莲花却从地上爬了起来：&ldquo刘大侠，且留步，在下并未中毒。

    &rdquo 王忠正是和那&ldquo东西&rdquo照了一个正面，同时脱口惊呼：&ldquo二哥！&rdquo王武也惊呼道：&ldquo刘师叔！&rdquo那挥剑向李莲花砍下而后逃窜的人正是断了一臂的刘如京！被几人叫破身份，刘如京终是停了下来，看了王忠一眼，神色甚是复杂，十分激动，也很黯然：&ldquo我&hellip&hellip&rdquo王忠大步向前，一时间他已把马家堡血案全悉忘却，一把抓住刘如京的肩：&ldquo二哥！十年不见，你过得可好？&rdquo李莲花从泥地里爬了起来，带着微笑站在一旁，只听刘如京低沉地道：&ldquo我&hellip&hellip唉&hellip&hellip我&hellip&hellip&rdquo他突地抬起头看了李莲花一眼，&ldquo李神医酷似门主，方才我差点认错了人。

    不过&hellip&hellip李神医怎知&hellip&hellip我并非想杀人&hellip&hellip&rdquo李莲花拉着马秀秦的手，却道：&ldquo这里危险得很，可否回大厅坐坐？&rdquo刘如京点了点头，王武却满脸惊骇地看着他：&ldquo刘师叔，你没死？那就是说那天晚上我当真看见你了&hellip&hellip你&hellip&hellip你杀了师父？&rdquo刘如京&ldquo嘿&rdquo了一声：&ldquo你师父虽然不成才，刘某还不屑杀他，你问王忠，当年我&lsquo四虎银枪&rsquo是何等人物？四顾门下无小人，马师弟行事糊涂，人却并不是太坏，我没有杀他。

    &rdquo 他若没有杀害马黄夫妇，却为何躲躲闪闪，又专门砍人手臂？几人返回厅堂，李莲花仍握着马秀秦的手。

    坐下之后，王忠看着刘如京断去半截、包扎之处仍有鲜血的手臂，沧然道：&ldquo二哥，究竟是谁伤了你？你又为何要砍人手臂？&rdquo刘如京缓缓地道：&ldquo关于凶手，我也是意外得很&hellip&hellip&rdquo他抬目看着李莲花，&ldquo不过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李神医究竟是如何知晓？你又怎知我砍人手臂是为救人，而非杀人？&rdquo王忠和王武奇道：&ldquo救人？&rdquo刘如京点了点头：&ldquo凶手役使的毒物剧毒无比，一旦中毒，如不立刻砍去手臂，只怕没有几人挨得过一两个时辰。

    &rdquo王武骇然道：&ldquo是什么毒物如此厉害？凶手到底是谁？&rdquo王忠也是心里惊骇之极&mdash&mdash原来手臂并非凶手所砍，刘如京砍人手臂，竟是为了救人：&ldquo凶手是谁？&rdquo 刘如京凝视着李莲花的脸：&ldquo凶手是&hellip&hellip&rdquo李莲花微微一笑，把马秀秦往前一推：&ldquo凶手在此。

    &rdquo王忠和王武这下当真是大吃一惊，齐声道：&ldquo这个孩子？怎么可能？&rdquo李莲花叹了口气：&ldquo关于这一点，我也是不敢相信了很久&hellip&hellip不过他已经七岁了，七岁的孩子其实远远比我们想象的懂得多得多，但无论懂得多少，他仍是个孩子。

    之所以会做出这种事，也正是因为他还有许多事不懂。

    秀秦，你说是不是？&rdquo马秀秦低头握着白天李莲花给他折的一只小猪，安静的脸上突然流露出些微惊恐之色，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刘如京盯着马秀秦：&ldquo秀儿，我对你如何，你很清楚，我到现在还没有问过你，那天你为什么让那种东西咬我？&rdquo马秀秦微微缩了缩身体，显得有些害怕，刘如京厉声问道：&ldquo为什么？&rdquo马秀秦躲到李莲花身后，过了良久，终于细细地道：&ldquo因为&hellip&hellip刘叔叔要教我读书练武，我不爱读书。

    &rdquo刘如京气极反笑：&ldquo只是因为这种理由？你很好、很好&hellip&hellip&rdquo马秀秦牢牢抓着李莲花的衣裳：&ldquo娘说不管是谁，只要碍了我的事，都可以杀。

    &rdquo王忠和王武不住摇头，刘如京问道：&ldquo你为何连你娘都杀了？&rdquo马秀秦抿嘴：&ldquo她看见了。

    &rdquo刘如京冷笑道：&ldquo看见你养的那种东西了？那你爹呢？你爹虽不是你亲爹，你为何连他一起毒死了？&rdquo马秀秦突然大声说：&ldquo他才不是我爹，娘说他害死我爹！&rdquo王忠忍不住道：&ldquo那何璋呢？&rdquo马秀秦目中闪过惊惶之色：&ldquo他&hellip&hellip他要抓我&hellip&hellip&rdquo李莲花拍了拍马秀秦的头，温言道：&ldquo好了，不要再说了，接下来叔叔替你说。

    &rdquo马秀秦一贯平静冷漠的小脸上惊惶之色更显，突然嘴巴一扁，抓着李莲花的衣裳，眼泪汪汪竟哭了起来：&ldquo我想娘&hellip&hellip呜呜呜&hellip&hellip我想爹&hellip&hellip呜呜呜呜&hellip&hellip&rdquo几人面面相觑，极度诧异愤怒之余，也感恻然。

     【五】　四脚蛇 &ldquo李神医是如何知道秀儿便是凶手？&rdquo刘如京问道，&ldquo我在被秀儿的毒物咬伤的时候，仍然不敢相信他要杀我。

    &rdquo王忠长吁一口气，仍然瞪着马秀秦：&ldquo就算让我看见了这娃儿杀人，只怕也不会相信&hellip&hellip&rdquo王武看着那七岁孩童，委实不知该说些什么好，竟是呆在当场，满脸的不可置信。

     李莲花看了马秀秦一眼，叹了口气：&ldquo我可不是神仙，一开始我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刘大侠没有尸体，不能说已经&lsquo死&rsquo了。

    他的手臂多半是他自己砍的，还有，刘大侠砍断手臂的时候马秀秦一定是看见的。

    &rdquo王忠问道：&ldquo何以见得？&rdquo李莲花道：&ldquo因为右臂断了半截，头发也断了，那证明那一剑很险，如果马家堡内真有如此高手能一剑将&lsquo四虎银枪&rsquo刘如京伤成如此模样，他怎么能让刘大侠逃脱，又怎么可能放过在场的马秀秦？他是如何进来又如何出去的？马秀秦身上溅有鲜血，刘大侠断臂时他一定就在身旁，否则血从何而来？他只说刘叔叔只剩下一只手了，可没说看到别人，所以我想那手臂多半是自己砍的。

    &rdquo顿了一顿，李莲花慢慢地道，&ldquo可是我难免要怀疑&hellip&hellip为何刘大侠要当着马秀秦的面断臂？一个人要砍断自己手臂有很多理由，但是偏偏在一个孩子面前砍断，似乎有些古怪。

    而后马堡主夫妇中毒而死，又被人砍了手臂，我便想到，一个人迫于无奈砍断自己的手臂，很可能也是因为中毒，马堡主被利刃砍伤时已经昏迷不醒，若是要杀他，为何不砍断脖子或者直刺心脏，而要砍手臂？说不定砍人手臂之人并不是想杀人，而是在救人&mdash&mdash马堡主夫妇房内条条血迹自右而左，马堡主被砍了数剑手臂仍未被砍下，那显是左手所砍，而且持剑的手臂虚乏无力，才会砍而不断。

    &rdquo他看了刘如京一眼，&ldquo想到此处，我便猜到砍人手臂的人是身受重伤的刘大侠，却仍然想不出下毒之人是谁？但张达却提醒了我。

    &rdquo 王武&ldquo啊&rdquo了一声：&ldquo大师兄提醒了什么？&rdquo李莲花微笑道：&ldquo张达去上茅厕的时候，看见了什么？&rdquo王武苦苦思索，&ldquo好像说是看见了师父房里灯没熄。

    &rdquo李莲花点了点头：&ldquo他说看见了马堡主抱着儿子玩耍，那就是说，在马堡主夫妇出事之前，最后留在马堡主身边的人，又是马秀秦！&rdquo王忠心里一寒：&ldquo但也不能仅凭如此，就说这孩子是凶手。

    &rdquo李莲花微微一笑：&ldquo那时我可没有怀疑马秀秦会是凶手，但是我做了个试验，折了两只蝴蝶和两只螳螂，你们还记得么？我问两只虫子加两只虫子等于多少？他说一只。

    &rdquo王武道：&ldquo两只加两只当然等于四只。

    &rdquo李莲花摇头：&ldquo螳螂吃蝴蝶，两只螳螂加两只蝴蝶，等于两只螳螂，母螳螂会吃公螳螂，两只螳螂最后只会剩下一只，所以等于一只。

    &rdquo几人&ldquo啊&rdquo了一声，都颇觉诧异，李莲花继续道：&ldquo然后我却说等于四只，马秀秦很快改口说是四只。

    这证明这孩子绝非痴呆，而是聪明之极。

    他喜欢折纸，王大侠可还记得，马堡主夫妇房里那个不知是否被人打开过的抽屉？&rdquo 王忠一怔：&ldquo记得。

    &rdquo那抽屉上的巧锁七个字对了六个，对此他印象甚深。

    李莲花露齿一笑：&ldquo那抽屉里是什么东西？&rdquo王忠脱口而出：&ldquo信纸&hellip&hellip啊&hellip&hellip&rdquo李莲花接口道：&ldquo不错，空白信纸，是马秀秦常用来玩耍的东西。

    那个抽屉里没有贵重之物，如果曾经打开过，为何要将它锁上？如果不曾打开过，七个字的诗歌已经对了六个，为何不能打开？我认为如果是常人，最底下的抽屉如果没有贵重之物，多半不会不厌其烦地将它锁上；而如此繁琐的转子锁，已把六字对齐，怎会打不开？难道开锁之人并不知道那首诗？所以不管是曾经打开过又小心翼翼地锁上，还是根本没有打开，我都猜测那是一个孩子。

    &rdquo几人想了想，刘如京道：&ldquo有些道理。

    &rdquo 李莲花慢慢地道：&ldquo如果摆弄锁的是个孩子，那么也就是说，最近他曾经独自一个人在那房间里待了很久&hellip&hellip&rdquo此言一出，王武顿时毛骨悚然，哧哧地道：&ldquo你说他&hellip&hellip他在毒死师父师娘以后还在那房间里待了很久？&rdquo李莲花连忙道：&ldquo我是说曾经，也不一定是那天晚上&hellip&hellip&rdquo马秀秦在他身后，不知何时已不哭了，突然细细轻轻地道：&ldquo娘躺在床上，我打不开。

    &rdquo李莲花闻言又摸了摸他的头，抬眼看着刘如京，微笑道：&ldquo虽然马秀秦很是可疑，但是假如他是凶手，他必须有杀人毒物，我却一直没有发现如此一个小小孩童能有什么可怖的毒物。

    直到今天傍晚，小红的断臂之旁掉了一包鱼内脏，我看到有一只四脚蛇吃了一块，这包鱼内脏可是非同小可，里面有河豚之毒，连苍蝇都不敢粘，是什么东西敢拿它当作食物？我突然想到&mdash&mdash难道马家堡杀人的毒物，就是这种形状普通到处都是的四脚蛇不成？小红把鱼内脏拿到池塘边，莫非正是去喂食，而不小心被咬了？马堡主夫妇死后，有谁能驱使小红做这种事？难道真是马秀秦？这时候我想起一件事，是刘大侠让我确定，马秀秦就是凶手。

    &rdquo &ldquo什么事？&rdquo王忠奇道。

    李莲花小心翼翼地溜了他一眼：&ldquo这件事王大人再清楚不过，你可还记得，那日在树林里，有人用暗器射了马秀秦一箭？&rdquo王忠点头：&ldquo那是二哥的暗器，对了，&rdquo他转头问刘如京，&ldquo是谁利用二哥的暗器暗中伤人？&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