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 王道之剑(2/5)
!
傅翔为自己思维上的突破所震惊,他突然懂了,自己欲突破武学瓶颈所差的那“一点点”,是不可能从原有的武学中淬炼出来,而需要全新的创造。
不错,从“融会贯通”到“脱胎换骨”,没有创新,怎可能做到?
“融会贯通”是将十种完全不同的霸道武功融为一体,它是霸道融合的结果,融合之后是更高一层的霸道武学。
“脱胎换骨”则是王道的过程,它可以生生不息地持续发展,不断提升。
傅翔一窍既开,各种想像便如浪涛般在他心中涌动,一时之间各种奇妙想法一一呈现,他一一记下,有待进一步思考和消化,“王道剑”好像已经有一个模糊的影子了。
傅翔心中奔放的思潮渐渐平息下来,他缓缓走回,大师父佛堂里人早已散去,前堂只有应能和尚还在念经。
傅翔看看天边日已偏西,不知不觉间已过了大半天。
他走向第三间佛堂,推开门便对完颜道长道:“道长,我想通了。
我差的那‘一点点’就是要新创一套剑法……”
完颜道长睁大了双眼,惊喜地问道:“一套剑法?”
傅翔道:“一套剑法,一套‘王道剑’!”
绍兴古城在春秋时代已经具有国都的格局,全城有数十河道、数百石桥,街市临河,屋舍傍水,风光无限优美。
城南的会稽山起伏蜿蜒,为这座古老的水城在湖光之外更添山色。
时序已入腊月,会稽山腰有一座不大不小的道观,观门横木上挂着一块匾额,上书“东玄观”三个大字。
这时天色向晚,寒风凛冽,虽是江南之地,在此腊月的山上仍然寒气逼人。
观前四棵古柏虽然枝叶有些稀疏,但是树干参天,粗枝虬盘有如龙蛇飞舞,气势极为惊人。
这时树下石桌边围了四人,一个老者、一个英俊中年坐在石凳上,一个劲装汉子和一个青年后生站在一旁谈话。
他们正是从浦江来的方冀、章逸、于安江及着了男装的郑芫。
观门开处,一个少年道童出来行礼道:“咱们道长请四位入观奉茶,外面愈晚愈冷啊。
”那劲装汉子抱拳道:“谢小道长,咱们舍不得这山景,看一会便入观来打扰。
”道童道:“施主不用客气,岁末时这里客人少,每一位都是贵客。
”于安江一面道:“好说,好说。
”一面暗忖:“腊月是淡月,幸好俺一到先施了二十两香油钱,便是贵客了。
”
方冀对章逸道:“这道观位处进入会稽山胜景的要冲之地,如果老夫记得不错,主持此观的老道长似与武当山有很深的渊源。
咱们约在这里见面,除了地点好,必要时咱们亮出和武当的交情,此观必然格外给予方便,这也是一层考量。
”
章逸笑道:“军师考量缜密,天下第一。
”方冀望着山下的暮云汹涌,口中忽然冒出两个字:“老了。
”原以为是句戏言,章逸却是悚然而惊,因为在寒风夕照之中,他忽然发觉方冀真的老了。
与五年前,分离十余年后第一次重逢时相比较,方冀不仅是神情老了,形貌也老了不少。
落日一沉下,山中立刻暗了下来,寒风里忽然飘来几片细细的冰凉,不知是霜片还是雪花,一轮苍白的月儿在天边亮起。
郑芫望着上山的小路空无一人,低声道:“今日不会有人赶到了。
”
方冀起身抖了抖衣袖,曼声吟道:“寒山月色苦,凛冽照青霾;古道寂无声,只为人未来。
”
道观点亮了几盏灯,小道童再次出来,催客人入内奉茶进斋。
于安江道:“夜临了,咱们入内吧。
”四个人随小道童走进了东玄观。
斋饭已上桌,道观的老道长出来相陪,方冀和他寒暄过了便话起家常。
老道长很客气地问道:“四位施主岁末天寒来小观施舍,好生感激。
敢问四位来会稽山是何贵干?”方冀道:“咱们四人约了几位朋友在此相会,相约的时间便是腊月中,是老朽选了贵观这里做为一个定点,一则贵观位处入山要冲,二则咱们几人多与武当山五位道长有旧,听说老道长和武当有渊源啊?”那老道听了大喜,哈哈笑道:“老道自幼在武当山长大,三十岁才出山云游传道,武当天虚道长那时还是个小孩子呢。
老道以茶代酒,欢迎四位施主,大家都是自己人啦。
”
自己人的待遇自然不同,当夜小小的道观开了四间双人房给四人住。
郑芫暗叫“好险”,不然她只好和方师父共一间房了。
睡到午夜,道观里愈来愈冷,郑芫索性起来打坐运功,只一个周天,全身便暖洋洋地舒服无比。
她渐渐进入天人合一的境界,一股温和而深厚的内力在经络穴脉之间运行,白天的疲累全消。
忽然木窗外响起一个轻微的声音,接着那声响变成一长串的叩窗信号,正是武林联盟的暗语。
郑芫心中猛跳,暗呼道:“难道是他?”她一闪身已到了木窗旁,在窗框上也弹了一串信号,窗外一个压低的声音道:“芫儿,是你吗?”
郑芫一听到这声音,心中喜翻了,连忙开了窗,只见朱泛笑嘻嘻地站在窗外。
几月不见,他略显清瘦,脸上则是干干净净、白中透红,想来这一阵子虽然千里跋涉,却不需要穿着叫花子衣装,反而要打扮得像个斯文人,才能和那些朝廷官员混处一起而不显突兀。
郑芫和朱泛隔窗对望,重逢的喜悦充满两人的心,良久郑芫才定下心来,问道:“你来得倒准时,沙九龄呢?”朱泛道:“为了赶这个腊月之约,我可是马不停蹄,舟不靠岸,居然腊月十三赶到会稽山,一天也不差,想起来还真有点厉害呢。
”郑芫又问道:“沙九龄没有和你一道来?”朱泛凝望着郑芫不答。
郑芫一颗心猛然沉了下来,低声问道:“沙九龄出事了?”朱泛点了点头,叹口气道:“他在点苍山被点苍派那个新任掌门王八蛋给害死了。
”郑芫惊叫道:“那个丘全?”朱泛道:“就是丘全这只王八。
芫儿,你声音小一点。
”
郑芫道:“朱泛,你到前面林子等我,我披件厚衣便来,咱们在外边谈。
”朱泛称善,一转身已倒退数丈,往那林子奔去。
郑芫想到自从听了章逸的话加入锦衣卫,和大伙儿相处得十分融洽,沙九龄虽然年纪较大,但他处处以老江湖经验照顾郑芫和朱泛,想不到一趟云南还乡行,竟然送了性命,不禁感到一阵难过。
她又想起上回朱泛半夜来敲窗,带了那只波斯猫“妹妹”送给自己,这回又是半夜来敲窗,带来的却是沙九龄的噩耗,一种难言的压力袭上心头。
她从窗口跃出,飞快地到了松林中。
朱泛道:“芫儿,你先说你们和建文的事。
”郑芫仔细检查了四周,确定无人窃听,这才悄声将大师父定居在郑洽老家佛堂的事说了,又将傅翔和完颜也赶来郑义门的事说了。
朱泛眼睛一亮,叹道:“再加上方军师和章头儿,你们在浦江好强的阵容。
”
接着他便说起他和沙九龄带着几位建文的朝廷命官逃向云南的经过。
按照方冀的计画,这一组人马由御史叶希贤假扮建文,沙九龄带路,朱泛护驾,一路从南京城外的普天废寺出发,向西南逃亡。
扮装建文帝的叶御史,由于身材相貌都与建文有几分神似,更兼穿着一袭宫廷里的服装,在江西、湖南、广西都留下“足迹”,一路上不断有人向当地锦衣卫通报。
沙九龄经年行走江湖,近年又为龙腾镖局在大江南北走镖,这些地方的大小路径多半都走过,这一行人就由沙九龄规划路线行程,由朱泛对付跟踪而来的锦衣卫,居然安抵广西。
追来的锦衣卫及地方驻军派出增援的侦骑,最后一次发现“建文”的行踪就在离湖南不远的广西灵渠,此后就再无“建文”及随他逃亡“逆臣”的踪迹,那一行人就如黄鹤一去杳杳然,消失在地势崎岖险峻的蛮荒之中。
侦骑追到灵渠时,当地有人说亲眼看见“建文皇帝”和两个随从骑马到了灵渠前,观赏风景将近半个时辰,天黑前“建文皇帝”在渠旁一座茶棚中留下一首诗,然后就上马离开,不知去向。
锦衣卫只好到茶棚里将墙上的诗抄了下来,回去报备。
那诗云:
“秦时月照灵渠洸,巧引河山胜都江;三分义助漓江水,留得七分向潇湘。
”
原来那灵渠是秦始皇时为了伐百越而凿,七十多里长的一条小运河,却将湘江与漓江连接起来,湘江北去入长江再入东海,漓江南流入珠江而入南海,区区七十多里而将长江、珠江两大水系相连,从“巧引河山”的观点看来,其地理意义更胜同时期的另一个水利工程都江堰。
而此渠从湘江中引取三分水挹注漓江,助使冠甲天下的漓江胜景,奇峰相映的绿水源源不绝,也是山水有情了。
抄了这首诗上报,建文潜逃云贵的传言更是绘声绘影。
这一路来,所随诸臣各自寻地隐居,到了广西,最后一位也隐入民间,只剩下朱泛和沙九龄两人两骑犹在大山大河之间奔驰。
这一组人马已散入民间,但“建文皇帝”率随臣逃亡到西南的消息,已经密报到朱棣的耳中,一些以讹传讹的说法也在京师传开来。
方冀设计的目的已经达到。
朱泛和沙九龄继续往西走,两人经过了侗族、傜族的山寨,终于进入地无三里平的贵州。
沙九龄不说什么,只是不停西行,朱泛知道他要回云南点苍山去调查他师父的死因。
算算时间,离腊月会稽山之约尚早,如果不耽搁太久,应该还有一点时间跑一趟云南。
于是朱泛也不说什么,跟着沙九龄埋头往西行。
郑芫听朱泛愈说声音愈小,但口气却愈来愈紧张,忍不住问道:“往西行便往西行,干么讲得口气那么吓人?”朱泛自己也觉得有点好笑,便恢复正常口吻道:“那一天咱们走到一条湍急的河边,河水呈赤红色,在夕阳照射之下显得十分怪异。
沙九龄说这条河叫做‘赤水河’,在云南、贵州、四川的边境上绕来绕去,只要渡过河去便到云南了。
但那河水湍急,颜色又古怪,马儿踟蹰不敢渡河,沙老兄便说这京师的马养尊处优,走不得急流湍滩,要多绕几里路到下游过河,哈哈……”
朱泛说到这里忽然笑出声来,而且一时止不住。
郑芫奇道:“朱泛,你怎地发癫了吗?”朱泛终于止住笑声,道:“跟老沙这一绕,咱们绕到了一座小镇。
那小镇叫茅台,那里出的白酒真香翻了天,俺在茅台镇喝了五天的酒,这一生也没有喝得那么痛快,便央求老沙不要走了,就在茅台住到腊月,直接回去赴会稽山之约。
”
郑芫道:“沙九龄就同意你了?”朱泛叹口气道:“他若听了俺的话就好了,咱俩在茅台镇喝个痛快,他也不会丢了性命……第二天老沙便说:‘朱泛,你要留在这里喝好酒也成,俺一个人去云南。
’芫儿,这不是拿重话来挤我吗?俺怎能不顾江湖义气,让他一个人去点苍?于是俺带了满满一葫芦好酒,便陪他去云南了。
”
两人到了点苍山区,沙九龄的话就越发少了,他双眼露出坚定的目光,虽然也有些近乡情怯,但那股坚定的意志克服了一切。
点苍十九峰由北向南,每两峰之间皆有峡谷及河流,大小河流一十八条蜿蜒流过这些峡谷。
沙九龄对此地的地势十分熟悉,朱泛跟着他在峡谷及山岭之间穿进穿出,天黑之前,他们到了一个白族山寨。
朱泛第一次进入白族这种少数民族的聚落,碰到的人无论服饰语言皆十分特别,不过由于和汉人商贸的需要,大部分人也都通晓汉语。
沙九龄对这个山寨似乎相当熟悉,他熟门熟户地走到寨西,在河边一栋单独的房屋外停了下来。
朱泛正要问他缘故,只见他面色郑重,从怀中掏出一根短笛吹了起来,一开始是古朴的南诏古调,一段曲终后忽然转为完全不同的西域之音,轻巧活泼。
朱泛不知沙九龄这个看来粗里粗气的回回吹得这么好的短笛,不禁吃了一惊,但更吃惊的是吹了一会儿,河边那间屋里竟然传出了相同曲调的笛声,和着沙九龄的笛子,合奏得十分美妙。
终于合奏完了,那间屋子大门开处,一个白族女子轻盈地闪了出来,轻声叫道:“九郎,你终于回来了?”沙九龄颤声答道:“白蓉,你还住在这!”两人见了面,白蓉一把抱住沙九龄道:“九郎,你走后我每日盼你回来,但到后来,我知道你不会再回来了……这位客官……”朱泛连忙拱手道:“在下朱泛,是沙老哥的朋友,一道从北方来。
”白蓉便请两人入屋。
朱泛看这情形,白蓉显然是老沙的老相好,在这偌大的木屋独居,屋内布置简单,但窗明几净。
她奉上苦茶,然后道:“父母过世之后,我又开始期盼九郎你回来一趟,那怕一天也好,想不到今天终于盼到了。
”她压低了声音道:“我要告诉你,你师父的死因!”
此话一出,不但沙九龄为之震惊,朱泛也大感兴趣。
沙九龄道:“俺师父怎么死的?”白蓉道:“九郎,你还记得在点苍学武时,每天早上干什么活?”沙九龄道:“挑水。
”白蓉道:“挑完水就怎样?”沙九龄道:“明矾净水。
”白蓉道:“不错,你师父就死在长年喝这水……”
沙九龄皱眉道:“不对啊,咱们全都喝同样的水,怎么没出事?”白蓉叹了一口气道:“单喝这明矾净过的水没事,但如果长年喝这水,又长年吃一种果子,便有事了!”
沙九龄奇道:“什么果子?”白蓉道:“一种野生的暹罗青果。
”沙九龄不解,白蓉续道:“十年前,有位暹罗女医到点苍山来为人治病,人长得很是妖艳。
后来她嫁给点苍弟子丘全,出了一个坏主意帮助丘全控制掌门人,便是每天调制一碗野生的暹罗青果果汁给你师父饮用。
那果汁用上好的蜂蜜调制得十分可口,极为你师父所喜爱,但吃了一年多以后便开始骨软,精神错乱,最后时发癫痫,便完全为丘全所控制了。
没有人知道这慢性毒药竟是因为每日喝明矾净过的水,加上野生暹罗青果的汁。
这秘密直到你师父过世后许久,才在偶然间为我得知。
“前不久有位天竺来的女尼阿凡到我这借宿,说是有重要事物要送交点苍派掌门人亲收。
我这里房子大,又只我一人独住,便欢迎她住下。
这女尼来自天竺,却通汉语,她说来路上见此地人的饮用水都用大量明矾去污,又见山前有一棵野生暹罗青果树正在结果子,便好心告诫我,千万不可一面喝明矾水,一面吃暹罗青果,吃多了会成软子。
我说没听说过,那女尼阿凡道:‘这是暹罗巫师用来毒害仇人的方子,千万要小心。
’我初听不以为意,心想那青果虽有清香味,但奇酸无比,我是不会去吃的。
女尼走了以后,我忽然想起丘全曾将山前四棵青果树移了三棵上山去的事,心想:‘原来如此!就是那个暹罗女医在作怪,原来点苍掌门是这样死的!’”
沙九龄和朱泛听了这一段故事,都觉得匪夷所思。
尤其是朱泛,他想到在黄河边遇到一个取水的人,说到用明矾净水,郑芫便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没想到真的被她料中。
他忍不住问道:“白娘子,你说的那果子长什么样?”白蓉道:“深绿色的,跟柑果差不多大,外皮光一些。
”
沙九龄咬牙切齿地道:“这丘全包藏祸心,处心积虑用毒药控制了师父,当上了掌门人。
俺定要上山去为师父报仇,清理我点苍门户。
”白蓉道:“九郎如要报仇,需得先揭发丘全和那暹罗女医的阴谋。
我猜那天竺来的女尼仍待在山上,我和九郎一道去,天竺女尼可以为证。
”朱泛道:“那可要问得巧一点,让天竺女尼在毫无防备的情形下,说出明矾加青果有毒的事。
”
朱泛、沙九龄和白蓉三人到了点苍派的驻地,眼前一片黑色的木建筑,既不是庙宇,也不像道观,倒像是有钱人家的大宅门,只是那色调及屋檐上的雕饰流露一股神秘的味道。
沙九龄选择堂堂正正登门求见,丘全听说沙九龄和红孩儿来了,心中十分狐疑,不知这两人为何连袂登门,更让他觉得奇怪的是,两人之外还跟了一个白蓉。
沙九龄当年就是为了和这女子相恋,被女方父母闹到师父处,不听师父要他切断与白蓉关系的命令,才愤而出走。
他们三人一同来此,绝非偶然。
丘全在自己的地盘上做掌门人,表现得威风凛凛,点苍弟子对他毕恭毕敬且怀畏惧之情,他冷冷地坐在高背椅上,也不起身迎客。
朱泛和沙九龄一进门也是大吃一惊,因为丘全身旁坐了一个黄衣黑面孔的外地和尚,竟然是天尊的大弟子绝垢僧。
朱泛心中一紧,暗叫不妙,这绝垢僧在天竺诸高手中地位仅次于天、地二尊,此时出现在点苍山上,而且大剌剌地坐在丘全身边,一定有什么重大图谋。
只听得丘全朗声道:“沙师兄南京一别,红孩儿武当山一别,今日连袂来我点苍山,不知有何贵干呀?”
沙九龄抱拳作揖到地,恭声道:“掌门师弟在上,愚兄这厢有礼。
此来点苍,主要是了解师父的死因,也要祭拜恩师的坟墓。
”丘全冷笑道:“师父因病去世,他老人家的病里面恐怕也少不了被你老兄气坏的成分。
你要祭拜恩师,倒是可以安排的。
丐帮的红孩儿大驾光临又是为了何事?咱点苍派对叫花子们一向施舍大方,可是河水不犯井水呀?”
朱泛见他爱摆架子,又对自己言语轻蔑,便收起笑容,学那些点苍子弟毕恭毕敬,躬身道:“启禀掌门人,小人奉了武林盟主的密令,前来调查点苍派为何背弃祖师,投靠天竺人的旗下,顺便保护逃亡的皇帝到贵地避难,还望掌门人赐予协助。
”他用极其恭敬的态度胡说八道,丘全气往上冲,正要发作,那绝垢僧倒对朱泛的胡凑大感兴趣,插嘴道:“朱泛呀,咱们又碰头了,你愈来愈厉害,居然成了皇帝的顾命大臣。
”
朱泛毫不犹豫地回道:“启禀绝垢圣僧,小人忝为锦衣卫的小侍卫,保护皇帝安危乃是小人的天职,那谈得上什么大臣不大臣,绝垢圣僧太抬举俺了。
”绝垢僧按捺住心中的怀疑,续问道:“你说你保着建文到了云南?他不是自焚烧死在南京皇宫里?”
朱泛心中暗笑,便恢复常态回答道:“绝垢僧啊,你明知故问,你那师父天尊正到处帮朱棣搜寻建文,建文若真烧死了,朱棣在搜寻死鬼的灵魂么?俺把建文一路护到云南,已有外国的高人出面,将皇上接到安全之地了。
”绝垢僧大惊,忙问道:“什么外国高人?”朱泛笑嘻嘻地道:“还不止一国呢,有从暹罗来的,还有……说了要吓你一大跳,还有从天竺来的。
”
绝垢僧果然大惊失色,丘全喝道:“大师莫要听这个叫花子胡说八道,京师来的朋友亲口告诉我,建文烧成了一具焦尸,朱棣已厚葬了他,那有什么逃亡到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