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 海上张骞(3/5)
呆指着那两圈丝线,兴奋地道:“帮主,鸽子是从华山来,信是从兰州来。
”钱静奇道:“咱们武林结盟在兰州可没有什么宗派呀?”阿呆道:“这信条准是从崑仑派发出的,经过武当派在兰州的转接站‘金天观’,金天观的武当道士换了鸽儿飞华山,华山再换鸽儿飞武昌咱们这儿。
这种设计可是头一回实际运作,咱们的安排还真管用哩!”
他一面把小布条从鸽子脚上解下来,一面道:“当时布建结盟帮派的联络网时,崑仑派着实远了些。
幸好武当派和兰州金天观有极好的交情,便在那儿设了武当的鸽站,派了两个武当道士长期在金天观挂单修道。
想不到今日终能派上用场了。
”
他将小布条交给了钱帮主,钱静拿到窗边亮处读了,脸色突变,回过头来,对大家一字一字地道:“崑仑派飞云大师圆寂了!”
众人听了都大吃一惊,钱静的脸色十分严肃,环目看了大伙一圈,道:“飞云大师死于一个天竺女尼施放的奇毒。
”朱泛“哎呀”一声叫了出来,问道:“有没有说女尼长啥样?”钱静摇了摇头道:“只提了一句,飞云大师中毒后三个时辰便圆寂了。
”
阿呆道:“红孩儿,你以为鸽子能带着一本书飞么?那能写那么多细节?”他随身带着小米和清水,让那鸽儿吃了,又亲了牠一下,宝贝似地把牠收到怀中。
钱帮主将手中布条递给朱泛,朱泛看了递给姚元达,一面道:“这小布条上写的虽然简略,但俺猜那个女尼即使不是我在点苍山见着的那位,也一定有密切的关系。
那奇毒只要是中了一丁点儿,立时便昏迷失力,任你用尽解毒药物,用真气帮忙相护,绝对撑不过三个时辰。
”
伍宗光读完了那字条,忽然问道:“朱泛,你目睹过沙九龄中毒的情形,可曾将那情形说给小诸葛方冀听?”朱泛道:“怎么没有?方军师虽然精通医药毒理,但听完一直摇头不解,他问了我许多细节,还记在一本小册子里。
据他说,那毒最可怕之处在于中毒后立时发作,瞬间便使中毒者失去用自身真气护体的能力,是以全靠从外灌药或施加内力相护,效果十中无一二,所以三个时辰便没救了。
俺觉得他说得十分到位。
”
姚元达点头道:“不错,不然以飞云大师的内力,怎可能撑不到三个时辰?不知袭击崑仑的是朱泛见过的女尼,还是她师父?”
钱静皱着眉头沉思。
范青道:“如果朱泛在点苍山见过的天竺女尼已经如此厉害,她的师父‘人尊’还得了?”钱静斩钉截铁地道:“不是那女尼,是她师父,‘人尊’已经入中土了!”
范青道:“帮主何以如此有把握?”钱静道:“你们没见过飞云大师的功力,我见过。
除非那女尼有天尊地尊的功力,否则在飞云大师的‘崑仑天罗地网’神功施为之下,根本近不了身。
”朱泛道:“天尊可能还在南京,地尊失踪已经数年,不知是否还在中土。
现在多了一个用毒的‘人尊’,看来比地尊更加可怕……”钱静道:“中土又不得安宁了。
或许咱们武林联盟应该再聚一次了。
”
伍宗光道:“帮主好主意,属下建议开大会之前,先约武当的天虚道长及明教的方军师商量一下,先就几件重要的大事有了共同的看法,再召开大会。
”
钱帮主点头道:“如此甚好。
阿呆,用我名义飞鸽传书,请天虚道长及方军师来武昌,有要事请教。
”
第二天傍晚,阿呆又带来了来自华山的飞鸽,钱静打开信卷看时,有如五雷轰顶,她对阿呆道:“快请左右护法和范老爷子。
”她身边的朱泛接过信卷一看,只见布条上蝇头小字写着:“遭点苍丘全峨嵋百梅偷袭掌门人力毙百梅后死于剧毒华山弟子死”共二十八个字,似乎意犹未尽,显是华山弟子匆忙中施放的。
钱静面色惨然,喃喃道:“何老休矣。
”朱泛知道华山掌门何定一是前辈高手,练了华山失传百年的古风剑谱后,其武功必定更上层楼,竟然也会死在剧毒之下,想到沙九龄中毒的情况,不禁不寒而栗。
不一会,丐帮左右护法及范青都已赶到,大家传阅了华山来的恶耗,面面相觑,惊骇得说不出话来。
良久,钱静厉声道:“诸君,全面开战了!”她脸上又闪耀出那威风凛凛的神采,花白的头发加上花白的眉毛,让她的形象看起来更加威严,只一句话,便流露出武林盟主的气势。
钱静对阿呆发出命令:“阿呆,用咱们最快的方式传令同盟中各大门派领袖,请他们接信后立刻启程到武昌来。
记住,用一级战报!大漠金沙门的秦百坚掌门人处也送一封。
”
朱泛道:“帮主,各派领袖未到之前,有三件大事堪忧……”钱静道:“那三件事?”朱泛道:“一旦正式开打,咱武昌便是武林联盟的总部,孩儿猜想那个毒杀飞云大师的‘人尊’一定已下了崑仑,正在从西边来攻击咱们的路上;而点苍丘全和峨嵋百梅师太毒杀了何定一老前辈后,一定从北来攻。
还好何老前辈杀了百梅,挫了一下对方锐气,但这两路攻击必经之地却是武当。
第二件担忧之事,天尊在东,如果直接从南京对我方攻击,武昌将处于腹背受敌。
”
姚元达道:“还有一桩呢?可是担忧那地尊?”朱泛道:“不错,地尊失踪多时,想必和天尊仍有联络管道,如果地尊也来袭击咱们,咱们连受攻的方向都摸不清楚……”
钱静不慌不忙按住朱泛,制止他说下去,先对阿呆道:“阿呆,你先去找你孙师叔等信鸽好手,立刻办理发信这件大事,信上写‘大战将启,速来武昌,天竺有剧毒高人来中土,崑仑华山已遭毒袭’,用有我签名的布条。
注意,方冀、章逸如今在浦江郑义门,完颜道长、傅翔人在燕京白云观。
这事第一优先。
”阿呆高声答:“得令!”快步去了。
钱静转向魔剑伍宗光道:“宗光,你即刻和范老火速赶往武当,从脚程和距离来算,肯定会比人尊早一步到达。
你们到了,便助武当先毙了从华山下来的丘全一行人。
他们用毒,这是生死之战,你们出手便往死里打。
”
朱泛道:“帮主,我陪伍护法同去,我见识过丘全施放奇毒的本事……”钱静想了想,道:“不成,你留下,有别的任务派给你。
咱们时间人力都有限,须得精打细算。
”她说完,转向右护法姚元达拱手为礼。
姚元达连忙站起,回礼道:“帮主有何吩咐,不须多礼。
”钱静道:“我将武昌总舵的重担交给护法。
元达,你莫辞辛劳。
”姚元达吃了一惊,道:“帮主……你要去那里?”
钱静胸有成竹地道:“老身要跑一趟四川,嘉陵江上的药池!”姚元达还没反应过来,范青已惊叫道:“帮主,您要找唐家……唐钧唐老爷子?”
“啊!四川唐家!”姚元达和伍宗光也同声惊呼。
钱静冷静地答道:“不错,我要找唐钧唐老爷子。
”
朱泛隐约听过“四川唐家”这名儿,江湖上盛传唐家是武林中最为神秘的用毒名家,世居嘉陵江头,与世无争,但任何门派的人若得罪了唐家,便等于宣布了命运──早晚必死于剧毒。
但如今,江湖上已有数十年没人再提过这名儿了。
姚元达抱拳道:“不是属下推卸责任,实因帮主现乃是中土武林盟主,理当坐镇武昌,岂可轻离总指挥部?”
钱静摇了摇头道:“自三十多年前唐钧三代单传的独子死了,唐老爷子便带着刚出世的孙女隐居药池乡间,祖孙两人相依为命,三十多年来没有出山半步,武林已把他忘了。
但唐门规矩是传男不传女,眼看这门多少世代令武林人士闻之丧胆的用毒之技就要绝传了。
这次天竺人尊来了,看样子她的奇毒无人可敌,也许是唐钧再出江湖的时候了。
元达,你说我身为武林盟主,不可轻离总部,我却正是要以武林盟主、丐帮帮主的名义,亲自到玉带山去请唐钧出山,也许唐老爷子还会考虑,否则没有人请得动他老人家了。
”
姚元达、伍宗光和范青三人面面相觑,虽觉钱静说得有理,但既已宣布全面开战了,盟主却只身跑到四川去,怎么想都不对。
范青便道:“三十年前,俺在成都曾与唐钧有过一面之缘。
那时是在一间酒楼上,有个为富不仁的大财主和一个官员上楼来喝酒,便叫酒保赶我到楼下去坐。
我气他们嚣张,便假意是个狗腿子,连声称是,又上前去向贵人低声下气地奉承讨好。
这一番讨好,那财主身上一张百亩地契、那官员身上一颗官印都到了俺手里。
下楼时,楼角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汉对我低声道:‘好手法啊。
’我定眼一看,只见他身着青色缎袍,双袖上各绣了一条黑色小蛇,正是唐门的服饰。
我差点喊出‘唐钧’两字来,只见那人微笑摇头,我便忍住没喊。
我下楼后,唐钧跟着下了楼,头也不回扬长而去了。
我是说,我和唐钧有一面之缘,不如由我去四川,帮主还是留守总部吧。
”
钱静斩钉截铁地道:“不成。
那唐老爷子数十年不出江湖,便我去请也未必请得动。
”
朱泛忽然面露诡笑道:“帮主,要请动老爷子,还得靠天竺人尊。
”钱静被他那顽皮的诡笑逗得乐了,面上总算露出一丝笑容,点头道:“朱泛一肚子鬼,但这话说得不错。
各位想想看,世世代代为中土毒术之王的唐家,听到天竺来了个毒王,会是什么样的心情?”朱泛道:“心情是够乱的了。
要是再有人跟他老人家说,人家天竺来的用毒高手久闻四川唐家的大名,这次到中土来,目的之一便是要把唐家一门大小全部毒死,鸡犬不留,你猜唐老爷子的心情又如何?”
范青摇头道:“朱泛啊,昨日还说你长大稳重了,俺瞧红孩儿胡搞胡闹变本加厉了。
”伍宗光却一本正经地道:“帮主,俺瞧您这趟四川行,如想请动唐老爷子,非得带朱泛去不可。
”朱泛对伍宗光投以感激的眼光,然后看着钱静。
钱静想了一会,点头道:“伍护法说得有理,到了唐门,如要叙述天竺人尊奇毒的厉害情形,也只有朱泛亲见过,描述得才到位。
”伍宗光暗道:“其实他有没有亲见过并不重要,只要那张嘴到场便行了。
”
钱静再次对姚元达道:“这会儿敌人及盟友都还在路上,咱们抢时间先到武当,和五侠合力截击点苍丘全,我和朱泛去搬会用毒的救兵。
武昌只有靠元达坐镇,主要是联络信息。
如果天尊、地尊来攻,咱们援兵未到,元达便启动撤离计画,不撄其锋;万一人尊在我回来前先到了武昌,尽量不与她接触,白舵主近日训练的火枪手兴许派得上用场。
一切便拜托元达了。
”
姚元达不再异议,抱拳朗声道:“遵帮主命。
帮主只管去四川找唐老爷子,武昌有我姚元达在,一切安心!”丐帮的好汉说到这里,那便是生死以之,不需要再多说一个字了。
嘉陵江东有一片高地,漫山遍野都是各类野生的植物,种类繁多,春天开花时节,各颜各色的花朵齐放,山野变成万紫千红的天然大花圃,看起来十分壮观。
对当地的采药人而言,此处是天然的大药场,只因这高地上各种植物中,至少有两百种以上的株种可以入药。
数百年来,此地“药池”之名便闻于遐迩了。
天高气爽,有几个药师在山野间采药,山歌互答,便如在茶园中一般。
这时从嘉陵江的方向来了两匹毛驴,驴上分别坐着一个身材高大的老太太,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人,正是从武昌日夜兼程赶来的钱静和朱泛。
朱泛见此地遍山遍野全是各色各种的植物,便跟一位正在采药的老汉打声招呼,道:“老伯伯,你这山野中的入药草木不是你们栽的?”那老汉停下手中的活,答道:“这座山还有东边连结的两座山上,长的好药材全是野生的,没有一棵是人为种植的。
”朱泛赞道:“百闻不如一见,‘药池’还不够,依我看该叫‘药海’才对。
”那老汉听了甚喜,便指着前方一片郁郁葱葱的植物,道:“只要你识得货,尽管采用,这几座山和山下野地里可是长了两百种药材呢。
小哥儿,你说怪不怪?”
朱泛道:“怪咧,难道上百种药材就没有一种是栽培的?格老子的我不信。
”那老汉道:“当真没有,我们这些药师能搞清楚几百种野生的药材就不容易了,这里头还夹杂了有毒的药材,采起来可要小心,搞不对头入了药,磨成粉、煮成汤都一个样,吃下去就翘辫子了。
真正高手除了这些野生药材以外,还在自己园子里种他的私房药材。
”
朱泛熟悉湖北官话,此时努力学着讲四川官话,倒也还有模有样,难得这老汉爱摆几句,便趁热问道:“老伯伯,咱们就是要找个老药师,听说在药池附近有个私人药园,不晓得住在那边啊?”那老汉道:“这一带没得自己种药材的,只除非那座石头山顶上的唐老爷子。
”说着指了指前头一座巨石累累的山头。
朱泛喜道:“咱们便是要找唐老爷子,老太太和我是他远亲。
沿着这山绕过去,就能上山么?”
那老汉哈哈笑道:“小哥儿,你四川官话讲得还要得,可你是外来人。
”朱泛奇道:“老伯伯为啥晓得?”老汉道:“你讲‘沿着这山走’,要是此地人便讲‘巴着这山走’了。
”朱泛只好招认道:“不错,咱们从湖北来寻唐老爷子。
”
那老汉见他说了实话,便不追究,只淡淡笑道:“你们要寻唐老爷,是见不到他人的。
老实告诉你,唐老爷子从来不见外人,格老子我经常采药送上去,也没有见过他,狗日的连一次也没得见。
”说着说着竟有点动气了。
朱泛连忙鬼扯道:“唉,咱们也是受人临终所托,要来见唐爷一面,带一句重要的话儿。
受人所托嘛,见到见不到总是要上山一趟罗。
”说罢,拱手谢了就催毛驴前行,“巴”着山边绕行过去。
钱静从头到尾没有开口,这时忍不住道:“朱泛,你从那里学来这般德行,胡说八道连草稿都不打,就没一句真话。
”朱泛道:“干娘啊,俺不这般和这老汉摆一阵,那能那么快问得唐爷的住处?”钱静对他的胡诌不以为然,但回心一想,带朱泛来的目的便是要他花言巧语,激得唐钧下山,便且由他,不给他限制,妨碍了他发挥想像力。
那座巨石累累的山虽不高,上山的路却相当陡峭,两头毛驴走了一阵便不肯走了。
朱泛知道毛驴的性子,催赶都没有用,便对钱静道:“干娘,咱们下来牵着这两位驴大人走吧。
”
缓缓走了一个时辰,前面果然出现一片平地,三间茅屋矗立其上,屋外有一方药圃,一棵松树下有一个大石槽,岩壁上流下潺潺山泉,先入了石槽再流下去,是以石槽中清水常满。
一个白衣女子正在石槽边汲水,浇灌圃中的花草灌木,那些植物的颜色及形状皆非常少见。
白衣女子见钱静及朱泛走近,便停下手中的活,回过头来问道:“敢问两位客人到此深山,有何贵干?”声音极是甜美。
钱静怕朱泛开口就骗人,唐突了人家,连忙抢先道:“老身钱静,求见唐老爷子,有要事相告。
”她讲这三句话,声音十分平和,但奇的是整座山头都清楚地听到,而且感到一种无形的力道穿透而来。
那白衣女子似乎吃了一惊,仰起头来问道:“钱静?”
朱泛见着这女子年约三十,面容十分姣好,嘴角有个小酒窝,多了一分妩媚,只是身子单薄了些,一身白衣素裙,显得有些宽大。
钱静道:“不错,老身钱静。
”白衣女子再问一句:“客人来自湖北?”钱静点首道:“老身来自武昌。
”那女子点了点头道:“两位稍候,容小女子通报。
”
她放下手中的水壶及小药锄,轻袅袅地走进茅屋去了。
朱泛低声道:“唐钧的孙女儿?”钱静点了点头。
过了一盏茶时间,仍然不见那女子出来回话,朱泛借机将这三间茅屋及药圃四周的地形瞧了一遍。
两只驴子低嘶要喝水,朱泛便从驴背行李中掏出一个木瓢,到水槽中舀了水,蹲下喂驴喝水,那驴喝了几口,忽然口吐白沫,低嘶几声,翻倒在地上,四蹄抽搐了一阵便不动了。
钱静见另一只驴子正在啃食药圃外的青草,那青草的叶片较寻常青草宽了一些,心中一动,一把将毛驴拉开,防牠继续吃草,口中低喝道:“朱泛,这草有毒!”
耳边却响起那甜美的声音:“这草没事,吃了草又喝那水才有事。
”只见那白衣女子俏生生地站在茅屋檐下,指着那倒地的毛驴对朱泛道:“这驴中毒了。
”朱泛没好气地道:“多谢姑奶奶指点。
”那女子不以为忤,继续道:“小哥儿,拿我药酒给牠喝,便能解毒。
”
朱泛不敢再斗嘴,抓起那瓢,冲过去道:“药酒在那里?快,快。
”那女子转身走到茅屋角落一个大缸前,双手搬起缸上的木盖,回身对朱泛道:“药酒在缸里,你自己舀。
”朱泛低头一看,缸中果然满满盛着琥珀色的药酒,一靠近就有一股带甜味的酒气扑鼻而来。
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舀了一瓢药酒,手指不敢沾着,唯恐这药酒又有毒性。
那女子见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朱泛经过她身旁时,闻到一股清香发自那女子身上,十分的好闻,但他连忙屏气而过,心想:“这地方无物不毒,俺还是小心一点。
”
那倒地的驴子喝了两口药酒,过了一会便爬起来,长嘶一声,好像没发生过什么事一般。
朱泛不得不服气,偷眼瞧那女子,见那女子也正在看他,便嘻嘻一笑道:“娘子好手段,俺朱泛服了。
你这里到处都是毒,俺这就下山去了,幸会,幸会。
”他说着一拉毛驴假装要走,果然那女子道:“且慢,我爷爷说,他老人家跟丐帮素无交情,亦无过节,但钱帮主不远千里而来,是我唐门的贵客,定要小女子奉茶。
要是丐帮有啥子朋友中了毒什么的,便请小哥儿将中毒情况讲一讲我听,爷爷抓药给你带去。
”
钱静冷静地道:“中土武林将有大难,要与唐老爷子商量大事,我中土武林盟主钱静求见,盼娘子转达。
”那女子似乎吃了一惊,重复问道:“武林盟主?”朱泛接口答道:“少林、武当、全真、崑仑、恒山、华山、衡山、金沙、辽东各派掌门人外加明教及丐帮,在武当山结盟,共推丐帮钱帮主为盟主的事,你没听说?”那女子啊了一声,摇摇头道:“尊客请稍待。
”快步走进茅屋去了。
这回进去的时间更久,足足有半炷香时间仍无消息,似乎茅屋里的人陷入长考。
钱静立在一棵银杏树下耐心等候,面无表情。
朱泛却有些耐不住了,他见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