χα.しЪ 师尊番外:十三(4/5)
宴拾就笑,“不适合吗?”
“不适合。
”谢云白重新抽了一张纸,道:“这是写报效国家的。
”
“我不管。
”宴拾耍了无赖,他压回谢云白的手,又举着方才那张纸,仔细的吹了吹,“我就是看着喜欢,为师尊做什么我都愿意,死个八百次也愿意。
”
他愿意,谢云白不愿意,“不许提这个字。
”
宴拾:“哦。
”
谢云白又道:“以后也不许说。
”
“好。
”宴拾眯了眯眼,“我以后也不说。
”
他还在看着那幅字,两列迥然不同的字体紧紧挨着,一道清隽端正,一道狂放凌厉。
宴拾得意道:“师尊,就留着这个,等我下次去阳界,回头裱个框回来。
”
这一块碎片到这里就断了。
没有惊天动地。
甚至平平淡淡,寥有可陈。
但这一个个碎片化的梦境里到处都是宴拾的身影。
在他抬眼间,在他余光里,在他的每一个触手可及。
心口缺失的一块还没来的及疼,枯萎的嫩芽就被重新填了土,依旧每日浇水,每日捉虫。
然后在过分专注的目光中勃然生长,填补进谢云白的胸腔里。
蓬勃而充实,塞得满满当当。
梦境褪去,谢云白舒适的叹息一声,睁开眼睛。
别墅看着很近,实际走起来,比刚才走过的那两条巷道还要远。
宴拾挺喜欢背着谢云白走的,一点儿也不嫌烦,他还希望路能更长点,就是稍微有点无聊。
街道上张灯结彩的,看着很是喜气,他边走边看,脚步逐渐放慢。
“醒了还不说话。
”宴拾突然说。
谢云白声音带着点初醒的沙哑,听着格外诱人,讶异道:“你知道我醒了?”
宴拾说:“你都往我脖子里喘了好一会气儿了。
”
谢云白更不解了,“我睡着了不喘气儿?”
宴拾一笑,道:“也喘,但师尊醒着和睡着的气儿不一样。
醒了的又痒又热,像要咬我。
”
谢云白:“……那我就是想咬你。
”
“咬吧。
”宴拾偏过头。
微开的衣领里露出宴拾的颈,肩颈交界处已经被谢云白呼出的气体吹的发红。
谢云白没再说话,抱着他脖子的手紧了紧,张嘴啃上了一口。
牙齿圈出了一个小小的区域,舌尖紧接着顶上去,含着那处又吮又舔。
舔完了,谢云白松了唇,宴拾的颈间留了一个紫红的吻痕。
宴拾挺高兴,自己偏头看了看,看不到,于是问:“明显吗?不明显就再咬一口。
”
谢云白也扒着他衣领看了看,“明显。
”
两人又笑,笑着笑着,他们看到了一个卖干果炒货的小店,店里大年三十还灯火通明,隐隐听到欢乐的交谈声。
谢云白拍拍宴拾的手臂,“放我下来。
”
宴拾也看到了那家店,“买点东西?”
“买点。
”怕山雀吓到人,谢云白把它收进了袖子里,“给你师伯他们带过去。
”
“等会儿。
”宴拾又蹲下身提起衣摆瞧了瞧谢云白的脚腕,夜色下看不清,他仔细看了会儿,又凭着记忆上手揉了揉,说:“看不出来好没好。
”
谢云白说:“没事儿,现在没感觉了。
”
嘭——
就在谢云白说话的当口,炒货店里倏然爆发了一阵欢笑声,这笑语盘旋在门后,还有一阵脚步声,像是有人在门后踢踢踏踏的跑,紧接着,门被大力撞开,露出门后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小的那个是个八九岁的小姑娘,手里举着一大束烟花,见到他们眼睛眨了眨,喊道:“爸爸,来人啦!”
“啊,”大的是个中年男人,见状搓搓手心,“来买炒货?”
两人点点头。
小姑娘又喊:“爸爸,那我先出去玩啦!”一团风似的跑出去。
“小兔崽子,跑慢点!”男人急急的从门边衣架上取下来一件小孩的外套,冲宴拾和谢云白抱歉点头,“你们先挑着,这孩子出去也不知道穿衣服,我马上回来。
”
说完,他又冲门外吼:“衣服穿上!”
小姑娘一激灵,跑的更快了。
这家店似乎只有父女两人,两人相继出去,店里就冷清下来。
几大盘坚果炒货和干果在货架上满满的摆着,也有成盒的礼盒装,两人没选礼盒的,直接拿了袋子和铲子自己挑。
宴拾撑开一个牛皮纸袋,递给谢云白,自己则拿了个小铲,在那几大盘上遥遥的比划了一下。
他铲了满满一铲栗子,说:“这个来吗?”
“嗯。
”谢云白抓着袋子的两边,撑在铲尖下面。
宴拾手一抬,栗子咕噜噜的滚下去。
栗子热乎乎的烫在手心,谢云白两只手捂上去,等宴拾再往里添了一铲,收口封袋。
收好的袋子放在货架下面的横板上,谢云白又接了宴拾递过来的一个袋子,扫视了一圈,“核桃、腰果、瓜子……这些都来点吧。
”
“哎好!”宴拾应了一声,他把每样都挨个铲了两勺,两人一起装了满满十几袋,在货架下整整齐齐的码了一排,宴拾又指指另一边零食的货架,说:“师尊,山楂卷也来点?”
谢云白点头,“拿左边的。
”
“那个球的?”
货架上山楂制品的种类摆了好几种,这次宴拾拿了个夹子,眼神扫视了一下,说:“看起来一个味儿的,球的,条的,卷的,还有方块的,要不一样装一袋。
”
“球的好吃。
”谢云白特肯定,“上面有糖粒儿。
”
宴拾看看,果然球的跟其他的不一样,上面沾了白色的糖粒儿。
“嗯,拿带糖粒儿的。
”宴拾一笑。
这个师尊钦定的,他直接装了四大包。
等他们挑好,男人也带着小姑娘进来了,小姑娘看起来在外面没少挨训,整个人灰溜溜的,一进来就找了把椅子坐着,两条小腿一晃一晃。
“刚真不好意思,等了挺久吧。
”男人冲他们歉意的笑笑,坐在柜台里按着计算器。
谢云白道:“我们也是刚挑完。
”
“给你们打个折。
”男人报了个价格,又从柜台后面拿了几个礼盒出来,把牛皮纸袋挨个放进去,笑着说:“帮你们装个礼盒吧,不多收费,过了年要送人的?”
谢云白帮忙扶着盒子,“嗯,送家人的。
”
“真好啊。
”男人手脚麻利的装好,又说:“新年快乐。
”
谢云白也道:“新年快乐。
”
两个人拿好礼盒出了门,小姑娘大眼睛骨碌碌的追着他们扫了出来,等他们把门关紧,门缝里隐隐传来她欢快清透的声音:“爸爸,他们俩肯定是一对儿!”
谢云白脸上一热,险些摔了。
-
很快到了墨涯住的别墅,远远的就看到路口站着两个人。
一个身形高些,神态温和的,是墨涯。
另一个少年模样的,就是时清。
他们半步成仙,身形样貌早就不再变化,见到谢云白和宴拾,墨涯笑着点点头,时清则跑的飞快,脚下跟聚了风似的,到了谢云白面前狠狠一蹦,两只手圈在了谢云白脖子上,整个人也挂在了谢云白的身上,叫着:“师尊!”
谢云白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说:“好久不见。
”
“都快半年了!”时清道。
时清抱了谢云白好一会,才依依不舍的直起身,又如法炮制的往宴拾身上一挂,喊道:“师兄!”
跟与师尊抱着的时长相比,时清抱宴拾的这一下就略显敷衍,几乎是刚挂上就松开了,不过跟最初见到他就横眉冷对的那几年已经好太多了。
宴拾十分感动,曲起手指在时清额头上啪的弹了一下,应着:“哎!师弟。
”
“你又弹我!”时清被弹的往后倾,愤愤的捂住额头,“我迟早被你弹傻了!”
“啾!”
谢云白的袖子鼓出了一团。
白羽山雀深有同感,一边“啾啾”的叫着一边从谢云白的袖子里飞出来,险些被宽大的衣袖扑回去。
它又用两只翅膀气急败坏的扑棱开,给时清展示它的额头,“啾!啾!啾!”
“是吧!”时清心痛道:“看你额间那洁白光亮的毛,都要被弹秃顶了。
”
“啾啾!”
山雀泫然欲泣,用翅膀尖指了指宴拾。
时清悲愤:“我知道!这就是个坏人!混蛋!没人性!”
时清每说出一个形容词,山雀都恨不得给他鼓掌,又是勾头又是扑闪翅膀的,闹的欢快。
宴拾把它的小脑瓜一按,三人走到了墨涯面前,宴拾跟着师尊一起行了礼,又把手里的礼盒递过去,唤着:“师伯。
”
“云白,宴拾,好久不见。
”墨涯笑着接过去,“进去吧,周老在等着了。
”
门外熙熙攘攘,周老从窗子探出头来,吹胡子瞪眼道:“在外面聊什么,宴拾!来帮我看看这酒坛怎么打不开了?!”
“早说了绳子别缠那么紧!”宴拾扬声回。
几个人进了门,刚到客厅,周老已经抱着酒坛等着了,见到宴拾就把酒坛往宴拾怀中一递。
说:“帮我打开。
”
宴拾接过去,“什么酒?”
周老:“梅子酒,刚挖出来的!”
宴拾沿着坛口看了一圈,找到绳子一端,扯在手里,指尖塞进缝隙里稍稍用力,把绳子拉断,又在坛口一拍。
坛口一开,酒香味就溢了出来,满是梅子的清香,周老捧着坛子狠狠的嗅了两下,颇为自得的嘀咕着:“今年的酒一定好喝。
”一边把酒放在了餐桌上。
宴拾跟着看过去,就见餐桌中央放着口涮锅,旁边则放着各种各样的青菜和肉。
“今年吃火锅?”宴拾问。
“嗯,你们今年回来的早,没来得及准备。
”墨涯道。
以往谢云白和宴拾回来的时候,他跟时清都已经准备好一桌子菜了,但是今天太仓促了,才临时决定吃火锅,“不过饺子还是要吃的,你们谁帮我洗菜?其余人包饺子。
”
话音刚落,时清想也不想,“宴拾。
”
宴拾脱口而出:“时清。
”
两人对视了一眼,眼神碰撞出火花。
这个时候,谁退一步,就会失去陪伴师尊的资格,两人谁也不让谁,一人眼里写满了“我都半年没见师尊了,半年了半年了”,一人眼里充斥着“我才是合法的,合法的合法的”。
最后时清眼眶微微红了,宴拾败下阵来,“我洗菜。
”
温和的水流倾泻,宴拾手里拿着几个土豆,接了满满一盆水,清洗好了,再拿着削皮刀削。
他刚才争着去包饺子,不止因为想陪着师尊,还有一个原因是他挺怕墨涯。
虽说墨涯一直是一副温和的模样,但墨涯每次见到他,都少不得敲打,随便说一句话都能让宴拾心脏一缩。
“你们这半年怎么样?”墨涯问。
来了!
宴拾心尖一颤。
伴着这股颤动,他由衷的产生一种想当场给师伯跪一跪,再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让他随便罚的心情。
还好他手里只是个削皮刀,让他冷静了一下。
他的师伯,气场强大。
上门弟婿见到舅哥也不过如此了吧。
宴拾冷静的把土豆削了个精光,面上不显,其实心里已经跪了,道:“挺好的,就是我出差了一个月,刚回来。
”
“这个,切成片?”宴拾举了举土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