χα.しЪ 师尊番外:十三(5/5)
墨涯看了眼,“切片,切的厚点,一会要下锅煮的。
”
“嗯。
”宴拾应着。
宴拾无论做菜还是打下手都是熟手,土豆在他手里异常听话,没一会就切成了均匀的厚片,他盛在盘子里备用。
又拿了捆青菜,慢慢洗着。
另一边,墨涯在火锅里添了水,道:“怪不得,我这次见到云白好像瘦了些。
”
宴拾动作一顿。
摆在他面前的是道送命题。
表面是在说“他好像瘦了些”,实际上内容包含了“你怎么照顾的?”“怎么你没瘦?”“自裁谢罪吧!”等诸多内容。
一个答不好,他宴拾说不定就要命丧于此了。
“师伯。
”宴拾偷瞄着他,拿出了嘴甜的看家本领:“我这几天保准把师尊养回来!等下次回来师伯看看,不满意随时抽我。
”
墨涯沉默了一下,笑道:“那就好。
”
强大的压迫感这才撤了去。
宴拾松了一口气。
“别担心,”周老年纪最大,也不用做什么事,就四处闲逛着,这会刚好逛到这边。
他添油加醋道:“我帮你把关。
他要是亏待云白,不用你动手,我先拿拐杖抽他……诶我拐杖呢?”周老说着,往手下摸了摸,摸了个空。
宴拾叹口气,道:“脏了,我给你刷了,院子里晾着呢。
”
周老一笑,“那等干了再说。
”
宴拾忍不住笑,“再这么下去要成批斗大会了,实在不行我先给你们跪一个,批斗完了再吃饭。
”
周老瞪了瞪眼,道:“谁乐意批斗你。
”
说话间,涮锅的菜都准备好了,摆了满满一桌,另一边饺子也包好了,时清端来了满满一盖帘饺子,在涮锅旁边又添了一口小煮锅,下进去煮着。
他回过头的时候,眼圈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了。
宴拾心想着你师兄火海里走一遭都没哭呢,又因为刚才没陪着师尊冒了几分酸气,不由得抬手在他额间弹了一下,道:“都多大了,小哭包。
”
时清额头红了一片,怒目瞪他,“你又弹我!”
“啾!”山雀立马跟他同仇敌忾。
几个人都被他们逗笑了。
“好了,别闹。
”这两人一鸟都是谢云白能管的住的,他一说话,桌上就安静下来。
窗外“嘭”的一声,不知谁放了烟花,周老也跟着嘿嘿笑了一下,抄起放在餐桌上的酒坛,给每个人倒了满满一杯,酒杯一举,喊道:“新年快乐!”
几个人端起酒杯一撞,各自喊着:“新年快乐!”
第一杯酒,无论能不能喝都不能推辞,几个人都仰头喝光了。
谢云白的体质不能碰酒,最多只能喝一杯,这会儿几乎是一口气灌下去的,等味道从喉间溢出来,他才讶异的眨眨眼,“甜的。
”
“当然好喝了!”周老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得意道:“这是梅子酿的,又香又不醉人,云白应该也能喝点。
”
谢云白顿了一下,有些为难。
宴拾挨个杯子倒上酒,道:“老规矩啊,我替师尊喝。
”
时清:“挡酒喝三杯!”
作为每年的保留项目——坑师兄。
这是时清最喜欢的环节,他脱口而出,喊的没有一丝师兄弟情,周老也跟着道:“一杯都不能少,大家数着。
”
“三杯就三杯!”宴拾从冰箱里拿了壶酸梅汁出来,“师尊喝这个。
”
谢云白接过去,小声道:“你也少喝点。
”
宴拾眨眨眼,“放心。
”
火锅咕噜噜的冒起了泡,沸腾起来,时清赶紧把盘子里的肉和蔬菜下了一大堆,还在最上层飘了一层丸子。
肉涮进去很快熟了,几个人各自动了筷子,宴拾捞了好几个种类的丸子,放在了谢云白碗里。
“师尊,哪个好吃跟我说。
”
谢云白勾了唇,每样吃了一个,指了指一个白色的丸子,“这个。
”
“嗯。
”宴拾应了一声,说:“这是鱼丸。
”
他往锅里多添了十几个鱼丸,又觉得自己光给师尊夹不妥当,给桌上每个人都盛了几个丸子,就连时清也捞到了两个,感动的他都快哭了。
周老也颇高兴的咬了口丸子,挥了挥手,“你照顾你师尊就行,没那么多规矩。
”
“来!”周老举杯,“走一个!”
众人一起走了一个,宴拾走了四个。
一杯酒酣畅淋漓的下肚,很快就有了第二杯,第三杯,走一个的理由也变的千奇百怪。
几人聊着这半年来的见闻,大事小事说了个遍,从“邻居家的白猫养的白白胖胖”到“冥界新开了几家茶楼”,都成了走一个的理由,不知走了多少个后,时清想起来点重要的事。
“师尊,”时清酒量不高,这会已经有些吐字不清了,“我最近开了家店。
”
谢云白感兴趣道:“什么店?”
时清:“跟周老以前一样,算命批字。
”
“你还会算命?”宴拾问。
时清道:“这半年学了一些,不过这店主要是周老坐镇。
”
跟宴拾这个成天被压榨,一点闲暇时间都少有的无常不同,周老资历是无常中最老的,原本就能在阴阳两界自由出入,如今退休下来,更闲着没事做,就教了他一阵子。
宴拾看了眼周老,有些诧异道:“当初我跟着你你都不教我,怎么,我师弟天赋高?”
周老鼻间哼了一声,“你也没少偷学,在我旁边学的七七八八了吧。
”
宴拾笑了笑,“一点皮毛。
”
“贫吧。
”周老喝了一口酒,满意的品了品口中的酒香,眯着眼睛道:“我当时看你就像看只拱了白菜的猪,怎么教?后来你进了冥界,成天在你师尊那转,更不跟我学了。
”
“我这点手艺差点砸手里!”
周老一拍桌子。
宴拾没忍住,一阵笑。
“那就庆祝周老的手艺没砸手里。
”宴拾举起了杯,“也祝时清的店开店大吉!财源滚滚!来!”
时清往他杯上重重一撞,“来四杯!”
宴拾在时清颈子后面捏了一把,仰着头连喝了四杯。
喝完最后一杯,他靠近师尊一侧的手腕在桌底被拉了拉,一杯酸梅汁推了过来,谢云白小声道:“别一直喝,喝点这个解解酒。
”
“嗯。
”宴拾美滋滋的喝着,旁边时清又拉着他说话,“我这一支的后人,那个小屁孩,师兄看过吗?”
宴拾:“看过了。
”
“不顶用。
”时清给自己倒上一杯,“玄门术法没人信了,没落也是早晚的事。
“
他闷闷不乐的喝上一口酒,道:“这支怕是也要断了,他自己不爱学,我上次给他带了功法,让他叫我师祖。
他不肯叫,还让我帮他写作业!”
宴拾:“……”这剧本何其熟悉。
“走一个!”时清用酒杯底敲了敲桌子。
宴拾:“来!”
杯子又噼里啪啦撞成一团。
一屋子的人中,除了不喝酒的谢云白和喝了酒还面不改色的宴拾,其他人都醉的眼皮抬不起来。
周老的酒说不醉人,可能是诓他们的,又或许是他们喝的太急太快,还没开吃多久,一个个就觉得酒的后劲返了上来,醉的最严重的是墨涯,手肘支着桌子半天没说话。
“师兄。
”谢云白道:“先别喝酒了。
”
墨涯应了一声:“嗯。
”
他睁眼瞧了瞧谢云白,眼帘垂了一半,呢喃:“你瘦了。
”
谢云白:“瘦了一点,不明显。
”
“宴拾这个浑小子。
”墨涯语气特别心痛,“他要是亏待你,我就抽死他。
”
谢云白听着,有些发愣。
墨涯平时不善言辞,也向来温和,好像什么事交给他就不用担心了,现在说了跟他形象完全不符的“抽死他”这类的话,谢云白惊讶之余,鼻尖又有些发酸,道:“他很好。
”
“嗯。
”墨涯低声。
谢云白又补充:“他特别好,你别担心。
”
“好吧。
”墨涯妥协道:“那暂时先放过他。
”
……
推杯换盏,等到数完了倒计时,几个醉醺醺的人才一同散了,唯二清醒的两人把趴在餐桌上的三人各自送回了房间。
谢云白刚进卧室,宴拾就抵着他的脚后跟进来,先前那点积蓄的醋味在酒气和黑暗中放大了些许,两个人一同挤在门前那点位置,谢云白身子前倾,险些站不稳。
房间里没开灯,宴拾的胳膊从谢云白颈侧伸过来,另一只手叩着他的腰,在黑暗中亲他耳朵尖。
谢云白被亲的痒,摸了摸宴拾的手臂,问:“怎么了?”?
“没怎么。
”宴拾说。
“那你松手,我站不住了。
”
“不松。
”
宴拾不但没松,反而搂的更紧了,他从谢云白的耳朵边一路亲下来,又吻上他的脸侧。
谢云白偏过头,同宴拾接吻,捕捉到了一点酒气,问:“不开心?”
宴拾擒住师尊的嘴唇,说:“师尊都没跟我说话。
”?
谢云白:“我现在不是在跟你说话?”
宴拾:“我是说刚刚。
”
舌尖探出来,在唇间缠搅着,湿漉漉的,“你跟时清在一边包饺子,和他说个十二句话,和周老说了六句话,一句都没跟我说。
”
谢云白震惊了,“这你都知道?”
宴拾:“我数着呢,看你有几句话对不起我。
”
“我每句话都对不起你。
”震惊之余,谢云白有点想笑,他努力忍着,道:“你幼不幼稚?”
宴拾:“幼稚。
”
谢云白又问:“你是三岁吗?”
宴拾:“我是三岁半。
”
舌尖纠缠了一会分开,宴拾意犹未尽的舔舔,他看着没事人一样,其实已经微醺,谢云白道:“我那会儿也没跟你师伯说话呀,你醋的没道理。
”
“是没道理。
”宴拾说:“我就是故意找事儿。
”
第一次听有人把找事儿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的,谢云白腹间笑的一阵发紧。
宴拾:“不许笑。
”
“好,我不笑。
”谢云白说。
宴拾手下的皮肤果然不颤了,宴拾又说:“我没事找事,还跟空气吃醋,时清那个小哭包看到你都哭了,我都要挨抽了,我也没哭。
”宴拾借着酒劲语无伦次,“就算挨抽了,我也爱你。
”
突如其来而又毫无道理的情话让谢云白脸上一红,他咳了咳,感觉有点对不住宴拾,道:“那我以后不冷落你。
”
宴拾:“嗯。
”
“我也不是故意冷落你。
”谢云白尝试着辩解,“我们半年没见了,总有话想说。
再说了,我这一晚上都是你的,你想听什么好听话我都说给你听啊。
”
宴拾不听他辩解,无赖道:“我要听师尊喘。
”
谢云白没停顿,直接答应,“好。
”
宴拾又说:“你得认真喘。
”
“我哪次糊弄你了?”谢云白听着,忍不住低笑一声,“而且,我怎么喘完全取决于你怎么弄我,我以前又不是装的。
”
这是变相的在说宴拾技术好了。
宴拾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啪”的一声开了灯。
“师尊,”宴拾在谢云白颈间蹭了蹭,把这个住在他心尖的人放在床上,汲汲索求的吻上他的唇,道:“十三次,一次都不能少。
”
新年快乐。
往后余生,都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