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起小雪，“好。”

    周振东一脸窘迫，“你带她干什么？”

    屋内只剩下北风呼啸，怀中的小雪懂事地撒手。

    “妈妈叔叔，没事的，我明天不睡觉等你们来呀。”

    我的心都要碎了。>周振东尴尬地解释，说等下该有人来家里拜年了，我不在家对大嫂名声不好。

    这个理由把我气笑了。

    “是大嫂的名声重要，还是女儿的命重要！你亲眼看到了，大嫂送给小雪的东西全都没有，她连名声也是假的！”

    我的语气引起周振东的不满，

    “秀兰，你别这么说大嫂，大嫂有正经工作要操心，还兼顾这我们这个家不容易，周娟的东西她都挑好的给小雪的，还总惦记着小雪黑户的事，你应该体谅她。”

    我忍无可忍，

    “如果不是她超声，我也有工作能自己赚钱！我的女儿根本不用捡周娟剩下的东西用！”

    周振东也怒了，

    “大哥为了救我命都没了，当初就算把小雪引产了，都是应该的！”

    他越说声音越大，

    “就是因为她，你才对小宝不能视如己出！”

    匆忙间，我捂住了小雪的耳朵。

    疲惫到再也不想跟周振东掰扯一个字。

    第4章

    意识到自己话说狠了，周振东妥协了，将小雪扛在肩头。

    转身对我说，

    “今晚可以让小雪回家，但要在里屋不能闹出动静。明天天一暖……”

    见我脸色难看到极致，他自觉咽下了后半句话。

    回到家时，正赶上来拜年的人夸赞林惠蓉真是活菩萨，对侄子比对自己女儿还好。

    不愧能被评为先进工作者，晋升副主任。

    大嫂得意地看了眼晋升失败的李丽娜，抿嘴一笑，正要说些什么。

    一转眼看到我们三个人回家，惊慌地打翻了花生碟子。

    李丽娜紧盯着小雪的脸，声音拔得老高。

    “哟，这女娃是谁啊，怎么长得那么像振东啊！”

    林惠蓉一把扯过炕上周娟的新棉衣，扑过去将小雪伤痕累累的身体捂得严严实实。

    “这孩子是个孤儿，我看着实在可怜，偶尔帮衬一把。”

    周振东赞许地看向大嫂。

    “才不是！”周小宝突然尖叫着冲过来，“这是偷我皮球的叫花子！”

    周娟上手去扒衣服，却挨了大嫂一巴掌。

    周娟气得跺脚，“妈你干嘛把我的新衣服给她？不是说好明天去照全家福吗？”

    小雪疼得眼泪在眼眶打转，却还是乖巧地脱下了衣服。

    只是讷讷地问了一句，什么是全家福？

    鼻尖一阵酸涩，我看向周振东。

    他眼底划过极浅的愧疚，却没有张口。

    李丽娜磕着瓜子，撇了一眼大嫂。

    “要说还是惠蓉姐心善。听说马家屯的王嫂被抓到超声，丢了工作罚款八百不说，自贡都给铁钩子掏烂了……”

    众人走后，林惠蓉就往里屋跑。

    周振东看了我一眼，还是去追进了屋。

    偷着窗纸，我看见周振东一把将大嫂搂紧怀里。

    一吻结束后，大嫂带着哭腔。

    “明天纪声办突击检查，要是发现小雪……我可怎么办呐！”

    门外，周小宝气得抓起火钳朝小雪砸去。

    我伸手去挡，周小宝却向后栽倒，后脑勺重重磕在门槛上。

    “小叫花子推我！”

    周小宝大声哭嚎引得林惠蓉和周振东慌忙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