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回去来大内惊昏主杀劫中原有活棋(1/5)
云瑚当然不会退开,符坚城话犹未了,只见冷电精芒,耀眼生缬,陈石星与云瑚已是双剑合璧,杀了到来!符坚城是个武学的大行家,自是识得厉害,一见陈云二人的双剑合璧天衣无缝,决计无法将他们隔开,禁不住心头一凛,“糟糕,我若用重手法还击,怎能避免误伤这个丫头?”
但处在此性命关头,他又如何能够不用重手法还击?当下一招“双撞掌”,左击陈石星,右击云瑚。
不过左右掌的力道却是不同。
打陈石星的一掌用到了八成内力,打云瑚的不过用到两成。
拼着令云瑚受点轻伤,自己要受皇帝怪责,那也顾不得了。
云瑚给这掌力一震,一个踉跄,身形摇摇欲坠。
陈石星更是身向前倾,眼看就要跌倒。
符坚城正想再使一招“野马分鬃”,插进中间,把他们二人分开。
哪知他刚一动念,就在这闪电之间,两道剑光,倏地合成一道银虹,拦腰便斩。
这一招双剑合璧的威力,大出他的意料之外。
倘若是不知进退,依然要使那一招“野马分鬃”的话,只怕他还未能把陈云二人分开,自己的身躯就先要被分为两截!
符坚城确也不愧号称大内第一高手,应变奇速,在这性命呼吸之际,一个“旱地拔葱”,身形平地拔起,连环飞脚向陈石星踢去,陈石星蓦地一个“凤点头”。
符坚城方始能够跃出剑光圈子。
饶是如此,他的屁股还是给云瑚一剑刺个正着,削去了好大一片皮肉。
如何还敢恋战,只好逃跑。
陈石星刚刚松了口气,回头一看,只见云瑚细喘吁吁,摇摇欲坠。
陈石星吃了一惊,连忙将她扶稳,说道:“瑚妹,你怎么啦?”
云瑚喘气说道:“没,没什么。
但事情似乎有点跷蹊。
大哥,你看符坚城的武功比起弥罗法师怎样?”
陈石星见她没有受伤,稍稍放下点心。
但却不懂她为何在这百忙之中,却问这个?
“符坚城的武功似乎要比御林军统领穆士杰稍胜一筹,但却还比不上瓦剌的国师弥罗法师的。
”
“是呀,那咱们联剑和他对敌,却为何如此不济?这里面不是有点古怪?”
陈石星给她提醒,不禁也是奇怪起来,“不错,那晚我和瑚妹双剑合璧,弥罗法师尚且败在我们剑下。
如今符坚城虽然也是败在我们剑下,但总共不过三招,我就几乎支持不住,那天晚上我们却是和弥罗法师大战了数十回合还有余力。
照理不该如此。
为什么呢?为什么呢?”
但处此紧急关头,他也无暇细想了,“瑚妹,别去推究原因了。
趁咱们现在还能够跑,赶快跑吧!”
云瑚却继续说道:“我想起来了,我们都喝了一杯茶,恐怕是着了、着了皇帝的道儿了。
大哥,我的功力比不上你,一定逃不脱的。
我不能连累你,你别顾我,独自跑吧!”
陈石星瞿然一省,“不错,那杯茶一定是下了毒的!”
只听得“捉刺客啊,捉刺客啊!”的呼叫声此起彼落,大内卫士已是从四面八方赶来,受了重伤的符坚城精神一振,也在远处大声叫道:“刺客在凝碧池那边,你们快去那边搜索!”
云瑚在他耳旁急促说道:“我不该叫你喝了那杯茶,我不能再连累你了!听我的话,快跑,快跑!”
陈石星如何能够把她抛下,牙根一咬,“咱们生则同生,死则同死!”此时最近的一批卫士眼看就要来到,不过黑夜之中,那些卫士也还没有发现他们。
陈石星人急智生,拾起一块石子,掷入凝碧池中,接着把几枚小石子向琅琊阁那个方向弹去,力度用得甚为巧妙,一枚石子比一枚石子弹得远些,落地的声音就好似夜行人正在施展轻功逃跑一样,石子弹出,立即朝着相反的方向而逃。
最接近凝碧池的那几个卫士连忙出声告诉后面的卫士,争着叫道:“有一个刺客跳进水里去了,另一个向琅琊阁那边逃走。
快分出人手,赶去琅琊阁保护皇上!”
陈石星咬破舌尖,本来他的神智也开始有点模糊,一痛之下,精神登时给刺激得重振起来,当下便即拖着云瑚施展“比翼齐飞”的轻功,借物障形,逃入花树丛中。
云瑚的脚步忽地迟缓下来,陈石星虽然业已助她一臂之力,她亦是走不动了。
陈石星把她抱了起来,云瑚细如蚊叫的声音在他耳边说道:“大哥,我,我不行了。
我要睡了。
”陈石星低头一看,只见她的眼皮果然已经阖上。
陈石星这一惊非同小可,只道她是已经毒发,但一听她还有呼吸,一把她的脉,脉息也甚正常,再过片刻,非但她有呼吸,而且还打起鼾来了。
看这情形,当真就像是熟睡了的人一样。
陈石星不禁大为奇怪:“看迹象不似中毒,但却怎能在这样紧急的关头睡得着呢?”
说也奇怪,他自己也不知不觉的打了个呵欠,只想有一张床可以让自己躺下睡觉。
好在他的功力毕竟是要比云瑚深厚得多,他知道这个时候无论如何是不能睡觉的!他再咬破舌尖,让痛楚的感觉刺激自己,赶走睡意。
吹一口气,用张丹枫传给他的内功心法把真气强纳丹田,恢复几分气力,抱着云瑚,继续在御花园中和卫士捉迷藏。
隐隐听得凝碧池那边传来符坚城的声音:“那姓陈的小子据说是精通水性的,跳水的一定是他。
快找会潜水的人来,莫给他逃出御河去!”
陈石星心里想道:“原来凝碧池是可以通往御河的,可惜我不知道。
”但其实即使知道,他也是无法和云瑚一起脱险的。
潜水出去,必须具备练习有素的闭气换气功夫,这是别人帮忙不来的。
云瑚已经熟睡如泥,怎能和他一同潜水?
他虽然强振精神,睡意仍是不住袭来,“没奈何,只好走到哪里算哪里了。
”
不过也幸亏符坚城知道陈石星精通水性,提防他会从凝碧池逃出御河,他一面找来精通水性的大内卫士到水底搜寻,一面派人到御河出口处布防,准备他逃出来。
熙熙攘攘,倒是有利于陈石星在御花园里和卫士们捉迷藏了。
陈石星抱着云瑚,只觉她的身子越来越是沉重。
情知这是自己的精神难以支持,气力越来越是不济才至于有这感觉。
他只能选择比较少人的荒僻处在漫无目的的乱窜,过了一会,不但抱着的云瑚令他感到沉重,脑袋也昏昏沌沌感觉沉重起来,渐渐眼皮都几乎睁不开了。
他绕过两座假山,隐约看见园中一角有座泥房,御花园里何以有座泥房呢?他感到有点奇怪,但此时亦已没有精神思索了。
他只想睡觉,睡觉……
没跑到那座泥房,他已是再支持不住,突然就倒下去,怀中还抱着云瑚,但他却是和云瑚一样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原来他们的确是着了皇帝的“道儿”,不过却并非中毒。
他们喝的那杯茶乃是御医特别为皇帝炮制的,功能宁神养气,有助于安眠的药茶。
对身体非但无害,而且大有益处。
朱见深这晚批阅奏章,自知要很迟才睡,恐怕过度劳神,是以早已叫管事太监给他准备好一壶可以助他安眠的药茶。
本来是打算在临睡之前自己喝的,临时灵机一动,遂给陈石星和云瑚派上用场。
这一觉睡得可长,直到第二天过午之后,他们方始苏醒。
睁开眼睛,不觉大为诧异。
他们发现是睡在满屋都是堆着草料的地上,屋子里散发着难闻的马粪气味。
陈石星拍拍自己的脑袋,说道:“奇怪,咱们不是在御花园吗?怎的好似到了农家呢?这是什么地方?”云瑚说道:“好像是马厩的一部分,这些草料是饲马用的。
”
陈石星道:“寻常人家,哪会用上这许多饲马的草料?恐怕咱们是在皇帝的马厩了。
”
云瑚说道:“大哥,你觉得怎样?我却觉得精神很好。
咱们昨晚不是喝了一杯毒茶的吗?怎的会这样呢?”陈石星道:“我也觉得很好,丝毫没有中毒的迹象。
不过我记得我好像是倒在外面的,是谁把咱们搬到这屋子里来?”他试一试运力挥拳,拳风虎虎有声,把一堆禾秆草都震得倒塌了。
他正想出去看看有没有人,外面已是有人走进来了,看服饰是一个老太监。
陈石星跳起来道:“你,你是谁?”
那老太监道:“别紧张,我是帮你们的。
我姓王,是宫中一个专管养马的太监。
”
陈石星道:“哦,原来是你把我们搬到这间屋子的吗?”
那老太监道:“不错,我见你们倒在外面,恐怕你们会给卫士发现,所以把你们收藏在这马的草料房中。
马粪的气味想必令你们很难受了,不过也幸亏有这马粪的气味,来过三两个卫士,他们都没有仔细搜查。
”
陈石星这才知道这老太监是他们的救命恩人,连忙行礼道谢。
云瑚问道:“王公公,多谢你救命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