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强盗拖出去打了一顿，临行前老和尚叫住我，邀我上香祈福。

    我是不信佛的。可他说，诚心可求万世安。

    我想要阿兄平安。

    佛寺清净，我点了三炷香，心中祈求佛祖护佑长南平安。

    老和尚递给我一只蓝色的平安福。

    阿兄走后，我每日都要盯着那两套喜服看很久。

    你说，明明我们已经成亲了，为什么还是走到了分别的地步。

    阿兄，我想你。

    我不想死。我想和你去江南。

    阿兄，平安喜乐。

    我爱你。

    新帝宣我进宫。此时已经是宫变后半月。

    殿前，侍卫收了我的兵器，新帝挥手说不必，说他信我。

    其他人都退下了，御书房内只剩我和他。

    我就这么冷冰冰地看着他，而他挂着虚伪笑容，对我说：“爱卿，别这么看着寡人。寡人今日宣你，是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不过在这之前，寡人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他站起来，慢慢走到我身边，盯着我：“爱卿，你可有心上人？”

    “滚。”

    他笑得更开怀：“不必如此。寡人知道的，你喜欢你兄长，对吗。”

    我握紧剑柄。

    他抬手，想摸我脸，被我躲开，悬着手在空中摩挲手指，不爽地啧了一声。

    “逆臣。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他阴柔矫作道，“你不觉得丢脸吗？你们可是兄弟。”

    “与你何干。”

    他自顾自道：“没关系的，我不会看不起你。”

    “因为啊我也喜欢我皇兄。”

    我愣住。

    他笑颜如花，眼底却是阴森凛冽，“我一想到他呀，要登基当皇帝，后宫佳丽三千，左拥右抱，我心里就难受得紧。”

    “这世上，没人比我更爱他了，你说他怎么就不肯接受呢？还想杀了我……”他敛眉，装作悲伤欲绝。

    “爱卿，你与寡人可谓同是天涯沦落人啊……不过我听说，你把你那位，送去杭州了？”

    他话锋一转，问我：“怎么，怕我伤他不成？”

    我抽剑抵在他颈上，怒道：“你敢动他试试？”

    他不惊不惧，反朝我更紧一些，脖子上浮出一道血痕。

    “我啊，最喜欢看苦命鸳鸯，你们两兄弟的命，我一定要收一条。”

    “至于是你活还是他活，选择权在你。”他退后，拍拍手，立马有人端来一杯酒。

    “此酒名‘凤凰台’，很有意思。喝下去之后，先是慢慢丧失记忆，然后啊，耳朵、眼睛……五感尽失。”

    他指尖轻点酒杯。

    “爱卿，如何，感受着自己一点点失去生机，在死亡前夕，记忆重现，让你看见你此生最快乐的场景，最后在不甘中死去。”

    “这是寡人赐给你们兄弟的一条生路。只有一条，你怎么选呢？”

    我盯着他，嘴角抽动，最后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如今身在宫中，里里外外全是他的人，这杯酒我无论如何，不得不喝。

    “啪、啪。”他笑着鼓掌，“真是情深义重啊。若我家那位也像你一般就好了。”

    我懒得理他，将剑收鞘，警告他：“酒我喝了，你最好说到做到。”

    他露出疑惑姿态，问：“什么说到做到？寡人有答应你什么吗？”

    果然。我讥讽一笑，抬脚将他踹倒在地，踩住他胸口，说：“废物，我绝不会如你所愿。”

    我蹲下来，拎着他的头发，看他震怒的狼狈模样，忍俊不禁，“长得真丑。难怪你哥不喜欢你。”

    他目中喷火，端方模样终于破碎：“玉、长、歌！你找死！”却又怒极反笑，想要威胁我，

    “杀手已经在路上了，玉长歌，有空在这里惹火我，还不如快马加鞭，说不定还能为你兄长收尸。”

    我朝他笑：“蠢货。你最好能活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