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原来有这么快，这么急，这么疯狂。

    昭示他对朋友萌生的，奇怪的，亢奋的，悸动感。

    ??[51]以游戏名义贴贴

    纪念照拍完之后，两个人回到更衣室换回常服。

    这里空间窄小，有些灰扑扑，堆叠的扁箱子在角落垒砌，光线也十分昏暗。环境简陋，只有橱柜算是干净。谢钰京就坐在上面，池纵帮他换衣服。

    人偶的衣服华丽，但有很多麻烦的暗扣，解扣子的时候必须有十足的耐心。

    池纵指腹都在抖。

    他垂着头，维持面部表情正常的样子就已经消耗了全部力气。整个人的灵魂都还在余韵中颤抖。

    谢钰京看了一眼他的手环，再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

    对比好明显。

    他蹙眉：“你紧张什么？”

    池纵的声音低哑：“没有紧张。”

    他其实是……兴奋。

    一直低着头，银发扫在眉弓眼皮，谢钰京看不到他的眼睛。

    之前傅檀居然一直在过这样的生活，居然还表现得这么不情不愿。

    恐怕就是故意摆出这幅样子打消别人的疑心，好让自己一直独占这门差事。

    劣质布料带着一点温热体温，落在池纵手背。一点酥痒感。

    谢钰京一直看着他。

    顶光落在他的脸上，发丝和睫毛的影子清晰。愈发显得他眼眸中的黑色浓郁。静静看着人的时候，好像意图不轨，一肚子坏水都晃得乱响。

    池纵在他的目光里紧张到有点窒息。

    可怕的不是池纵会因为谢钰京心跳快成这样，而是池纵不知道谢钰京会怎么看待这样的他。

    是否觉得奇怪。

    是否会后悔。

    是否会疏远他。

    他不敢让自己狰狞亢奋的一面暴露出来。

    但空气中都仿佛氤氲谢钰京的体温，池纵的脸颊一直在升温，心跳始终慢不下来，只能想办法转移谢钰京的注意力。

    他开口：“……小鱼。”

    谢钰京盯着他：“嗯？”

    “你现在能看出你男朋友到底是谁了吗？”

    今天是愚人节挑战的第二天，池纵是他约会的第三个人。谢钰京在昨天和那两个人的约会也很愉快。

    扣子一颗颗地解下来。

    谢钰京说：“当然了。”

    池纵手一顿，“……秦峥？”

    谢钰京贯彻自己的计划从始至终。

    “不是。”他说，“其实昨天和秦峥那么说是骗他的，在我心里你才是我的男朋友。”

    池纵猛然抬头看他：“真的？”

    谢钰京：“我们是朋友，你怎么会骗我。你刚开始说你是我男朋友的时候，我就已经相信你了。”

    池纵的手又哆嗦了下，奇异的心情带着毛躁的酸麻感。

    就好像，他真的像挑战卡上描述的那样。是一个仗着谢钰京“脸盲症”分辨不出男友的面孔，就伪装身份欺骗他、试图介入其中，鸠占鹊巢的第三者。

    谢钰京觑了眼他骨节宽大的手，伸手握住。

    池纵下意识回握他，指腹一跳，又松开，“怎么了？”

    谢钰京在阴暗光线和空旷环境下看着他。坐在橱柜上，皮鞋往前不小心踢到池纵的大腿。

    不轻不重的一下。

    谢钰京：“但你也知道，我不止有你一个朋友。”

    池纵怔怔看着他。

    谢钰京眼睛眯弯起。睫毛覆下，浓郁的笑眼阴郁。

    “你知道黎舟言愿意为我做到什么程度吗。”

    他唇缝开合间说出的话声音轻轻。飘飘忽忽地，像是蒲公英的种子，搭着小小的花伞滑翔到他的耳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