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现在也不算太差，因祸得福，你那一半血脉帮了你。」

    「现在你不再是半妖，涅槃时燃尽了你那一半人族血脉，现在你是个纯妖修。」

    面容更盛从前，传承自父亲的那一半上古凤族血脉，让我得以脱胎换骨。

    只要我神魂未散，身躯便可重塑，只是要养些时日。

    「往后你从前那些修行法子，都要改改了。」

    「妖修，有妖修的功法。」

    看着镜中的自己，我表情未变。

    「好。」

    10.

    三百年后，我终于被楼笙允许出修行之地。

    再出现在修仙界，我刚好遇上了熙熙攘攘的修士勾肩搭背往剑宗赶去。

    见我好奇，周边的人嘿嘿一笑。

    「我们是去看热闹的。」

    「三百年前因为心魔被逐出宗门的燕溪山，今天就要被放出来了。」

    「听说他疯起来杀人不眨眼，一代天骄爱上了自己的徒弟，真令人不齿！」

    脚步一顿，旁边的修士好奇看着我，问我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不必了。」

    婉拒过后，我闪身往反方向走去，等到了无人之处，我立马变换容貌，悄悄去往了剑宗。

    隔着人山人海，燕溪山当着众人的面被取下镣铐。

    自小被宗门培养，燕溪山放出来时，宗门仅仅给他一件素衣，一柄破剑。

    废掉一半的修为，燕溪山看起来整个人憔悴不堪，他缓缓走下台阶，人群自动让出一道路来。

    「看看，曾经的天之骄子就像个疯子。」

    「如此，便可以让小师妹高枕无忧了。」

    「最「」「曾经的第一人，也不过如此，哈哈哈。」

    对这些声音充耳不闻，燕溪山缓缓消失在人群之中。

    看完这场热闹，我心里没了丝毫波澜。

    直到五年后，我听到了燕溪山的消息。

    落入一处险境，他断掉了双臂，再也拿不起剑。

    彻底没了修仙的念头，燕溪山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凡间。

    「听说现在在凡间乞讨，他说自己从前做了许多错事，现在想好好活一回。」

    「他想代替故人，好好看看人间。」

    楼笙说这话时，多看了我一眼，见我表情未变，挑了挑眉没说话。

    再去凡间又如何，嘉月已亡，世间再无剑宗嘉月。

    ……

    又过了数百年，我四处游历秘境，在一处上古遗址中，遇见了被困在秘境失去神智的应轻尘。

    他早已认不出我，被困在遗址被同化，只知道提剑攻击来人。

    看他那副模样，我干脆给他个痛快。

    一剑刺入眉心，应轻尘周身散发出星光点点。

    失了心神这么多年，他死后只会化为这遗址中的灵力，再无转生可能，就连神魂意识都已消散。

    他已经不能算作修士了。

    只不过是一具空皮囊。

    直至最后一刻，应轻尘似乎短暂的清醒了一秒，看清我的瞬间，他似乎有些激动，可接着，他意识到什么，嘴角微动。

    「师妹，许久不见。」

    见我未曾回应，他牵扯起嘴角，看着逐渐消失的手脚，最终如初见那般，弯腰朝我拱手告别。

    「就此别过。」

    「嘉月，对不起……」

    最后的话消散在风中，直剩下那柄他至死都不愿松开的剑，看着那柄熟悉的配剑，我抬手毫不犹豫将它折断。

    往后，我与他们再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