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4/5)
得一顿一顿的。
久了,是更加深刻的无聊,丹青无法理解这里的常客怎么能保持这么旺盛的乐此不疲的情绪,崩牙昌仿佛看透了他的所思所想,猥亵地笑笑:“这里的三陪能用手把男人搞得很舒服,叫做打飞机你懂不懂?”
丹青茫然道:“不懂。
”
“不懂你就去试一试啦,很刺激的。
”
“你说的是不是自慰?”
“自卫?为什么要自卫?!”
“……我们还是不谈这个话题吧,这让我觉得很尴尬。
”
“哪有什么,男人老狗,不要告诉我你还是童男子吧。
”
“可总不能够太过随便,这是一件严肃和神圣的事。
”
“这是那个有钱佬教你的?真臭屁,照他的说法,我这么多年怎么过?”
“你也可以再找一个人好好过日子啊。
”
“谁跟你啊,没有钱鬼都不上身啊,真是的,你说的容易……”
隔了一会儿,崩牙昌又说:“等出了事,你就知道还是无聊好。
”
“会出什么事?”
“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这种地方不出事才怪呢!”
凡事不经念叨,果然有一天,包房里的男男女女不知为什么事打了起来。
崩牙昌便冲进去劝架,丹青紧跟在他身后,看着一个身材高大的喝醉酒的男人抡起一张椅子向崩牙昌砸来。
崩牙冒用手一挡,手臂重重挨了一下,随着一声惨叫,丹青仿佛听见了骨头断裂的咔嚓声,然而崩牙昌面无惧色,用剩下的那只手握住瓶颈,砸了一瓶啤酒,玻璃碴儿张牙舞爪的一头对着醉汉,恶狠狠地骂道:“再打就花了你,信不信?”那个人害怕了,扑通一声醉倒在地上,不知是真的还是装的。
崩牙昌的胳膊是粉碎性骨折,打了石膏,上了夹板,再用三角巾挂在脖子上。
藏蕾哭得很厉害,两只眼睛红红的像小白兔。
藏院长两口子心疼,却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女儿。
下午下课的时候还好好的,藏蕾和丹青相约去森巴餐厅吃铁板烧,因为新开张七五折,这是大学生里的风气,吃新餐厅比较重质量轻收费,等牌子响了再宰客也不嫌迟。
烤肉的味道确实不错,他们明显吃得太饱了,便去沿江路散步,江风徐徐,景致是怡人的平静与冲淡,给人一种精神驿站的感觉。
丹青突然说道:“藏蕾,不如你先去英国,不然耽误的有点太久了。
”
藏蕾不经意道:“你什么意思嘛?”
“没什么意思,我余祥里的爸摔伤了胳膊,我想我都要搬过去照顾他。
”
“搬去?搬到余祥里去?”
“你不要这么大反应嘛,又不是麻风村。
”
“丹青你不觉得你有点走火入魔吗?”
“怎么能怨我呢?我也不想他摔伤啊……”
“那谢叔叔怎么办?对他的事你一点也不上心,而且鲍雪阿姨每天在家里掉眼泪,我还抽时间去陪她,你可倒好,久不久地大驾光临一次,你以为你是谁呀!你觉得你这样做对他们公平吗?”
“我没有对他们不好啊,我心里一直是爱他们的,而且感情很深。
”
“那我们就应该学业有成,不能辜负了他们。
”
“可我余祥里的爸不做事就没饭吃,我总不能看着不管吧?”
藏蕾赌气道:“不管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谁叫他当年不要你的!如果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世,难道他现在就真的不活了?”
丹青像不认识藏蕾那样打量着她:“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我从来不觉得你是一个嫌贫爱富的人。
”
“这怎么是嫌贫爱富呢?我是对我们俩的前途负责。
”
“不出国,也不见得没前途。
”
“好吧,就算我白等了,我一个人走,行了吧。
”
“藏蕾,我这不是在跟你商量吗?”
“还商量什么?丹青,你太以自我为中心了,就为了你一个人的心理感觉,我们两家人围着你团团转,看你的脸色,生怕你受到伤害,可是你一点感觉都没有,你认为别人为你做出什么牺牲都是应该的,你太让我失望了!”
回到家里,藏蕾越想越生气,也越想越委屈,事情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无论如何她也想不明白,唯有一点在她的心中十分清晰,那就是自从发生了那件大事之后,丹青在慢慢地离她远去,尽管她已经尽心尽力,可他仍旧渐去渐远。
女人的预感是很准的,只不过她一直不愿意证实这个预感罢了。
藏院长挥了挥手叫老伴出去,他自己则坐在床沿边,说:“蕾蕾,我觉得事情没那么严重,我相信丹青的家教和为人,退一万步说,即便他最终没有出国,等你留学回来,你们还是可以在一起嘛。
”
藏蕾呼的一声从床上坐起:“爸,拜托你别那么天真了,我们这一代人根本没有赤子之心,谁心里都明白,分离就是分手。
”
“那两情若是长久时……”
“恰是在朝朝暮暮。
”藏蕾斩钉截铁地说。
“如果你真的这么认为,那你也可以到北京去读研究生嘛。
”
“我不会为任何人改变我的追求。
”
“蕾蕾,你从来是不固执的,是善解人意的……”
“爸,我太年轻,我相信了丹青什么都不会改变的话,但我现在明白了,如果我留下来,就必须接受余祥里,可那个地方对我来说太陌生了。
而且我直觉,丹青也不知道他今天的选择意味着什么,我走得远远的,或许他有一天还能追上来,但是如果我继续迁就他,我们就像陷入了沼泽的两个人,一块完蛋是迟早的事。
”
藏院长第一次被女儿说得无话可说,但他也在心中暗自承认,女儿的确是长大了。
最近一段时间,颇受传媒关注的两大红星便是谢怀朴和严沁婷,常常是轮流稳坐头版,或者同在一张报纸上相映生辉。
前者当然不是因为家事,而是“窗口公司”国有资产流失的重重铁幕,以及与公司相关的剪不断理还乱的错综复杂的关系。
作为一把手的谢怀朴虽说还在审查之中,但他的名字不得不被一次次的提到,几乎成了其中个案的关联词。
后者严沁婷,是空调业中的敏感人物,在初夏新的一轮空调大战即将拉开序幕的前夕,提出辞呈,决定离开她为之打下了半壁江山的雪雁公司。
一石激起千层浪,严沁婷的出走使有关她的各种说法不胫而走,扶摇直上,其中最权威的一个说法,也是严沁婷默许的,便是随着雪雁的蛋糕越做越大,利润当然也十分可观,公司在摸索中完善了配套的管理体系,所以蒸蒸日上,已扩大为集团公司。
富在深山有远亲,这句话用在企业上同样合适。
由于雪雁特殊的背景和位置,目前从上面那条线塞进来的干部渐多,企业已经没法消化,同时,最不能让严沁婷接受的是,上一级领导中有一种普遍的观点是,要“注意左邻右舍”,要“富帮穷”,他们几近枯竭的思维中只有“拉郎配”是频繁使用的,这样,雪雁必须挂上两个已经关门多年的贫困企业,沁婷完全可以预见到,雪雁被拖垮的日子已经为时不远了。
除此之外,对于公司的远景规划,上级领导和公司本部的理念与想法也完全不同,既然彼此不能调和,总得有人退出这场角逐。
商业社会,每一个信息里都蕴藏着无尽的商机,以严沁婷的江湖地位,空调业中的精英企业几乎无一漏网地冲她摇曳着橄榄枝。
师晓梁已经很久没有在沁婷面前这样失态了,他把沁婷的辞呈撕得粉碎:“我真没想到你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
“你以为我愿意做出这样的决定?……有多少名牌企业中箭落马,当我们已经看到了危机,总得有人以卵击石,让领导思考这些问题,让社会讨论这些问题。
”
“留在企业同样可以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