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2)
“捏造吾之怒火,胁迫吾王,分明对吾一无所知却拿吾作为把柄”鬼王身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携着他记忆深处本应朦胧却何其鲜明的语气。
众人趔趄着回身,只见一群年轻侍者间不知何时竟燃亮一丛明艳诡谲的紫,孑然与圣物同辉。
他空荡的右袖遮掩着断臂,凝出的鬼爪的虚影瞬时一晃而散。
与旁人并无二样的纯白兜帽之下零星露出一头眼熟的猩红长发,脸颊两侧依稀是整座鬼曳城里只有那个人类才拥有的面纹。
那对出神的金色瞳仁中燃烧着与圣物的妖焰相仿的愤怒。
他步步上前,逼退所及,亦如祭坛周遭不可近身、不可亵渎。
而他赤裸的足尖点过的地方是一声接连一声笃然的铜铃簌响,恰似千年以前,折戟沉沙荒烟遍野的崇山间那串染落一地残血的鸣铃。
“茨木!”眼前一幕连酒吞也始料未及,然一切已不可逆转。
紫黑的浓雾倏然一振,残余的化形烟消云散。
宽大的衣袍下,那颈间露出一枚纯金铸就的由鬼王亲手镌刻名字的圈环,妖焰缱绻其上,轻拂着冰凉的刻痕。
化形出逃无法瞒过太久,自鬼王房中赶来追捕茨木的侍卫早已逼至神庙外,然而当他们目睹这副黑焰笼罩的人类身躯,竟然无一敢近半步。
茨木的神情显然被圣物所覆,一对朱唇傀儡般地张合。
只不同的是,他们的心念与切齿的字句亦在此刻和鸣:
“人鬼两界,谁也不可觊觎鬼王。
”相仿的声音叠在一处,似悠远的时空重合,“酒吞童子是此间唯一的主人,来犯者,先问吾这鬼手!”
重重近卫逼向神庙,复被眼前一幕生生逼退。
然则见证这场景的同时,众人所在的山峦却濒临崩塌。
酒吞身后倏而燃起赤炎金焰,点亮颈间承袭神子之力的咒文。
他背负祭坛,直面茨木失神的双眼,却不以妖力威压相逼,而是笃然地说道:
“本大爷自始至终都是鬼曳城的王。
仰仗你而生的这座妖都,本大爷会守到最后一刻,决不食言。
”
他说罢,缓缓伸出缠绕珠珞的手臂,以拇指沾上掌心之血,征询地拂向茨木唇角。
茨木没有抗拒,亦没有半分躲闪。
他了然地闭上眼,偏过脸轻轻吻去鬼王指尖的血迹,随脑海里一阵雷霆轰鸣,身形一软,意识坠入无边黑暗。
酒吞则果决地将茨木护在自己与祭坛之间。
他燃起红莲业火,层层叠叠吞噬了神庙高耸的立柱,将一切别有用心者逼退在外。
他清楚地瞥见长老示意一众祭司悄悄撤离的眼神。
一切断不会在今日画上句号。
“果然还是做了本大爷能想到最胆大的事。
那些人也是,你们也是。
”神庙焦黑的四壁间,茨木醒过来,听他的鬼王说道。
酒吞寸步不离地坐在祭坛近前,摒开众人,固执地守着他们。
“他对我和挚友的今生之约一无所知,执念和痛苦都向着那场人鬼之战,就是我从前擦肩而过失去挚友的战役。
”茨木静静诉说着圣物的心念,他知道酒吞没有带他离开是在等这个尘埃落定的答案,“圣物的来由是我失去的妖格,附在那条被人类斩去的右臂上。
”
那条手臂缠着彻骨之恨,与茨木彼时的灵魂一道堕入无间。
它汲取地狱深处的力量,化作庞大嗜杀的虚影,无坚不摧也万劫不复。
“可惜我还不能好好掌控圣物的力量。
”今时的他,分明刚从危险的附身中醒来,却只惦记着这件事。
“茨木,”酒吞有些生气地钳住他的脸,“圣物封了你的伤口、带你化形出逃也就罢了,他让你贪念嗜血,大不了本大爷养着你。
唯独今天这种场合,你明知本大爷只是让你帮他看清形势,为什么不反抗他的得寸进尺?本大爷偏还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