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3/4)
片,高悬在大厅的天花板上面熠耀生辉。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燃烧的松香气味。
这下面坐着神圣罗马帝国的三位最尊贵的选帝侯。
“我感到无比庆幸,你们终于意识到了我们对彼此应尽的责任和义务――在不算太迟的时候。
”里夏德?格莱芬抱着臂,满面温和地说道,尽管内容明显带着责难。
“哦,当然,现在正是时候!”黑森的菲利浦伯爵满不在乎地挥挥手,并没理会大主教的讥讽,“您评判我增援时间的早晚是毫无疑义的,济金根不过是区区一名落魄骑士,在任何情况下都不是选帝侯的对手。
我带来了充足的军队和武器,还有比这更重要的吗?要知道,论起济金根的死对头,您是第一个而我无疑是第二个。
”
“事实上,我从不曾忽略我们的协定。
黄金诏书无疑是我们彼此合作的准则。
”路德维希伯爵尴尬地接道。
他只能这样辩解,心里明白如今隐瞒他和弗兰茨?济金根的私人交情也是枉然的。
尽管济金根那张充满热情和诚恳的脸同时浮现在眼前;他无法容忍自己或别人的背叛,但是更无法容忍神圣等级秩序的破坏――一个骑士居然要戴上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选帝侯的冠冕――弗兰茨,你怎么能指望我在这种时候站到你这边?这架关于利害的天平倾斜得太厉害了。
他在命令军队开拔时反复地质问假想中的敌人,似乎要借此抚平良心的不安。
“你们误会了,我并不是在抱怨。
”格莱芬举起双手,摆出一个坦诚的姿势,语气缓和些许,“我们的联盟既然已经恢复了,为什么不让它尽快运转起来中止这场叛乱呢?”
三位领主各自在座位上松了一口气。
他们之间总算通过某种微妙的共识,达到了勉强的平衡。
莱涅坐在房间的另一边,与他们保持着一定距离。
然而他在全神贯注地观察他们,双手硬绷绷地撑在扶手上,由于这个不自然的姿势而显得十分紧张。
在三个人陷入短暂的沉默时,他不失时机地清了清嗓子,声响足够到引起他们的注意。
“您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莱涅主教。
”格莱芬头也不回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不耐烦。
“我确信特里尔会胜利,秩序会得到重建,”莱涅交叉起双手,不急不缓地开口,“不过我认为有必要提醒各位,济金根在各地的盟友很多,据我所知美因茨大主教就暗中支持过他;就算他失败,也不能完全保证他的某些朋友会暗算我们。
”
“哦,我想您一定是指叫什么法维拉的通缉犯吧。
”菲利浦看了一眼格莱芬,咧开嘴,冲他不怀好意地笑笑,“您早应该放弃这个自以为是的念头,转而考虑考虑更适合您的事务;德意志的异端层出不穷,您为什么只专注于这一个呢?”
“您也是依照这种想法给路德提供庇护,致使现在北方的局面连罗马都无法收拾吗?听说您因此在新教徒中间更受拥戴呢。
”莱涅瞥了他一眼,淡淡地回道。
菲利浦的脸登时发青,在他正要怒气冲冲地发作时格莱芬及时地打断了他:“好了,你们都是我的客人,给予我很大的帮助,我不希望在这个问题上听到争执。
”
“假如济金根失败,您认为会从他那里逮到法维拉吗?”菲利浦最后仍冷冷地抛出一句,“您不认为那时他早已再次销声匿迹了吗?”
“您搞错了最基本的一点,伯爵。
”莱涅慢慢地说,脸色不知为何微微发白,“除非被迫,他从不会销声匿迹。
我只需要前往最麻烦的地方――往往他就在那里。
”
落日的余晖洒在城堡的庭院里。
桦树和栎树开始凋零,金黄色和深褐色的叶子落得满地都是。
兰德克从拱门走过时,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廊柱下有人。
莱涅裹着褐色的外袍坐在那儿,把额头贴在花岗岩石柱上,视线凝固在不知名的远方;亚麻色的头发略显凌乱,松松地垂到颈窝,收拢到风帽里面。
这样的他完全没有任何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