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1/2)
安寄远一愣,下意识撇过头,就看到一杯带着吸管冒着热气的白水。
“不许吐了,忍住。
”
季杭的语气还是一贯的强硬,不留余地,将水杯往前递了递,“喝了。
”
安寄远抬头,一只手还摁着胃部揉了揉,在季杭的注视下寒蝉若禁,索性就跪在了地上。
伸出手想要去接水杯,却在手掌触及到杯子的一瞬间疼得嘶着嘴缩了手,条件反射似的吓得抬头看了眼季杭。
季杭也不训不骂,眉头微微一蹙,把水杯往前送了送,吸管恰到好处地停在他嘴唇前方一公分的位置。
吐得煞白好无血色的脸孔,又红了。
安寄远自然将手臂垂在身体两侧,目光情不自禁落在季杭为了将杯子送到他嘴边,微微弯腰的弧度。
张开嘴抿住吸管,温热的糖盐水就顺着灼热的食道流淌了下去,仿佛一直流过了心脏,温度刚好,恬适可口。
以尽可能慢的速度,喝了半杯,再也灌不下一滴,试探性地翻着眼睑看季杭,“喝不了了。
”
接了季杭递过来的凉水掏的毛巾擦脸,一瞬间就清醒了许多,刚才的晕眩慢慢平复下去,后怕和畏惧就渐渐爬上了心头。
安寄远将怯弱的眼神藏在毛巾后边,偷偷看人,声音也隔着一层布,“哥,我不是故意的。
”
季杭不置可否,脸上淡淡的没什么情绪,只是接过毛巾,俯身拿了垃圾桶,转身又出门了。
再回来时,安寄远已经规规矩矩弯腰撑在了房间当中。
藤条再一次抽上来,安寄远却是愣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报数,照道理,犯了规矩是要倒扣重数的,但是他此刻真的一下都不想多挨,可又不论怎样都不敢开口求饶。
正犹豫间,季杭淡淡的声音就从头顶传来,“还有十四下,不用你报数,不想再重新挨过,就好好想想为什么罚你。
”
密集的藤条一下下叠在青紫的tun肉上,一下就是一道血痕,带着密密麻麻的血点子。
可能因为不用给安寄远留报数的间隙,藤条落下的速度比刚才快了许多。
仿佛浑身的血液都涌向了tun部,火辣辣的疼像是热油洒在辣椒面上似得,疼到随时可以倒下抽搐,却还是咬着牙根坚持,但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坚持。
就这样硬着头皮捱,不确定自己下一秒是不是会晕倒地捱,藤条终于还是停了下来。
安寄远跪好,头深深地扎下去,大口喘着气许久才平稳下来,可是身后那切肤彻骨的钻心疼痛还是丝毫无法缓解。
季杭用藤条点了点他的肩膀,一字一顿,“想好说。
”
大概又整整一分钟,安寄远平复下翻滚而上的疼痛,疯狂地吞着口水不再让自己翻恶心,才有力气开口吐字。
“不该让爸担心,任性不接电话,不该跟哥耍脾气的,”安寄远的声音不再铿锵有力,没了如临大敌的气势,而是柔缓平息起来,好像没什么底气,又好像盛着深深的真诚,“我就是心情不好,没控制住,早上跟哥这么顶了,又不好意思,心里有点怄着,没想着玩失踪,对不起,哥,我以后不会了”
我知道你担心我。
是吗?
可能是今天兄弟两之间的情绪传递太微妙,季杭被安寄远的语气怔到了,这种接近于推心置腹的坦然,属于亲兄弟之间的毫无防备毫无保留,已经是很多年没有过的了。
不是精心编排过的讨好,不是刻意为之的激怒,也不是故作镇定地装作不在乎,只是像平常人家的兄弟那样,如同在收割过的麦田里拾穗,如同在慵懒的午后铺晒衣物,一点一滴,不紧不慢,好言好语地掠夺了季杭的整个世界。
季杭稳着手将藤条放回桌子上,再转过身,压下无处排遣的情绪,“东西以后就放我这儿,我估计你这段时间用到它们的可能性会很大。
”
虽然语气并不善,但是安寄远还是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这顿打总算是有了尽头。
季杭的声音带着点师长的程式化,“明后两天给你休息时间。
从下周开始,一个礼拜三道病例分析。
每周六来我这里交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