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阁下去殿下一阶,座前降几前一等,此之乖僭,其可行耶宗従叔姑及姨舅之行,施之可也。
《
惟张茂先《博物志》,说近世有人居海上,每年八月,见海槎来不违时。
赍一年粮,乘之到天河,见妇人织,丈夫饮牛。
遣问严君平,云:“某年某月某日,客星犯牛斗,即此人也。
后人相传云:得织女支机石,持以问君平。
都是凭虚之说。
今成都严真观有一石,俗呼为“支机石”,皆目云:当时君平留之。
宝历中,余下第还家,于京洛途中,逢官差递夫舁张骞槎。
先在东都禁中,今淮诏索有司取进,不知是何物也。
前辈诗往往有用张骞槎者,相袭谬误矣。
纵出杂书,亦不足据。
高宗朝,改门下省为东台,中书省为西台,尚书省为文昌台,故御史台呼为南台。
武后朝,御史台有左右肃政之号,当时亦谓之左右、右台,则宪府未曾有东西台之称。
惟俗间呼在京为西台,东都为东台。
李栖筠为御史大夫,后人不名者,呼为西台,又不知出何故事。
岂以其名上栖字,遂呼之耶又呼杜门下黄裳。
为当致敬,安得辄废若妖神淫祀,无名而设。
苟有识者,固当远之。
虽岳海镇渎,名山大川,帝王先贤,不当所立之处,不在典籍,则淫祀也。
昔之为人,生无功德可称,死无节行可奖,则淫祀也。
当斧之、火之,以示愚俗,又何谒而祀之哉神饭在礼宜拜受,其他则以巫觋之饷,可挥而去也。
为吏宜鉴之。
有士人退朝,诣其友生,见衲衣道人在坐,不怿而去。
他日,谓友生曰:“公好衣毳褐之夫,何也吾不知其贤愚,且觉其臭。
”友生应曰:“毳褐之臭,外也。
岂甚铜乳铜乳之臭,并肩而立,接迹而趋。
公外其间,曾不嫌耻,反讥余与山野有道之士游。
南朝高人,以蛙鸣蒿莱胜鼓吹。
吾视毳褐,愈于今之朱紫远矣!” 下辈不通义理者,使之写文字,甚误。
悉同一本,若宦字,多作官。
荥字,多作荣,或多误著荧,髭须,多著宾,鬓发。
又偏旁只较一点一画,而义全不通,若棹、掉、杨、扬、棒、捧、傅、傅、沐、沭、氏、氐、惟怅、帷帐、赐惕,又锡、钅昜、昜,若此者众矣。
辨文字者,勿以为小事而不留意也。
武宗皇帝庙讳炎,改两火相重。
其偏旁言谈字已改为谭,淡改曾澹。
其啖字,俗多不定,旧或书餤。
餤音谭,《尔雅》训进,本非饭食名。
世重饼啖,庖人以意相传。
及下俚,凡关食物,偏旁尽従食。
又啗字声不同,索前史及诸家并佛经,多作口边敢。
其音与著两火同徒敢反。
又《玉篇》、《切韵》,啖字是正也,著两火俗也,并徒敢反,正合作啖不疑矣。
啗马即合用啗字,音徒滥反。
以义言之,以物自食,谓之啖。
以物喂人,谓之啗。
又案《汉书·高帝纪》云:“使郦食其、陆贾往说,将啗以利。
”颜监注曰:“啗者本谓食啗耳,音徒敢反,以食喂人,令其啗食,则改变为徒滥反。
今以利诱之,取实为辞也。
”颜监讲啗字虽未分明,亦无口傍两火之说。
则明是字俗相传,而后人为姓,亦因俗耳。
近日书饼啖字,至有食边口边作覃,及口边作詹者,率意而为,其误甚矣。
《切韵》是寻常文书,何不置之几案旋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