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点热水。”江稚鱼倒了杯温水递给他，声音轻柔得像是怕惊扰了他。

    周祈年接过水杯，指尖的颤抖让水面泛起细小的波纹。

    他低头看着杯中自己的倒影，突然觉得无比陌生那个曾经为爱痴狂的自己，如今只剩下满身伤痕。

    “我没事。”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江稚鱼在他面前蹲下，轻轻握住他冰凉的手：“别怕，已经没事了。”

    她的手掌温暖柔软，让周祈年想起那个雨夜她背着自己下山时的温度。

    他突然意识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beta已经成为了他生命中最坚实的依靠。

    “我……”周祈年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事的。”江稚鱼轻轻摇头，“我在这陪着你。”

    她起身去厨房煮了一壶安神的茶，淡淡的茉莉香气很快充满了整个房间。

    周祈年捧着茶杯，看着氤氲的热气中江稚鱼模糊的轮廓，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你知道吗？”他轻声开口，“我曾经以为，爱一个人就是要忍受她带来的一切痛苦。”

    江稚鱼安静地听着，目光温柔。

    “但现在我才明白，真正的爱不该是这样的。”周祈年抬起头，对上她的眼睛，“爱应该是……”

    “爱是相互尊重，是彼此成全。”江稚鱼接过他的话，声音很轻却坚定。

    周祈年怔住了，他从未想过会从一个beta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在这个被信息素支配的世界里，大多数人都认为AO之间的吸引才是天经地义。

    “你为什么会……”

    “因为我见过太多被信息素绑架的爱情。”江稚鱼苦笑了一下，“就像你和沈凝初。”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突然打开了周祈年心中某个紧锁的门。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和江稚鱼在一起时总是感到轻松自在因为她看到的从来不是他的第二性别，而是他这个人本身。

    夜渐渐深了，江稚鱼坐在沙发上看书，时不时抬头看一眼蜷缩在沙发另一端的周祈年。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一层银色的光晕。

    “江稚鱼。”他突然叫她。

    “嗯？”

    “谢谢你。”

    江稚鱼合上书，走到他身边坐下：“不用谢。”

    周祈年鼓起勇气，轻轻将她揽进怀里：“不只是为了今晚……还有之前的一切。”

    江稚鱼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小心翼翼地回抱他。

    那夜的月光和星光都很安静，风声也温柔，周祈年罕见地没做噩梦。

    第二天，沈凝初因为涉嫌性骚扰Omega被拘留了。

    学校也发声明称要将她停职。

    周祈年的世界终于安静了一段时间，没过多久，村寨的小学就建成了。

    说是小学，其实只有小小的一间教室，和可供活动的空地而已。

    因为人少，倒也够用。

    周祈年申请第一个支援，于是他带着轻便的行李，在小寨住下了。

    小学开学那天，整个寨子的人都来围观了。

    孩子们脸上满是欣喜，老人们也连连拍手称赞。

    周祈年主持着仪式，挨个给小孩们发新书包。

    江稚鱼在一旁捧着一束花笑得灿烂。

    他们头顶着阳光的热烈，山野里歌声回荡。

    上课铃热热闹闹敲响，那是他们明媚的夏天。

    第二十二章

    小学的开学仪式结束后，周祈年和江稚鱼并肩站在教室门口，望着孩子们欢快的身影在操场上奔跑。

    阳光洒在他们的肩头，微风拂过，带来山间特有的清新气息。

    “累吗？”江稚鱼侧过头，轻声问道。

    周祈年摇摇头，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不累，看到他们这么开心，一切都值得。”

    江稚鱼看着他，目光柔和：“你真的很喜欢这里。”

    “是啊。”周祈年深吸一口气，“这里让我觉得……很自由。”

    江稚鱼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陪他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