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反洋教义和拳纵火 悉内情丁宝须护民(2/5)
王正起就急忙停步说道:
“铁云,快给我想想办法,这个案子到底如何破?”
“大人,你说的洋教案一事?”
“不是这事还能有什么更让我心急的,你知道这帮洋人是惹不得的,我平时小心再小心,想不到在我的地盘上还是惹出了这等麻烦。
这老虎屁股太后都不敢摸,竟有这等大胆的毛贼,本官抓住一定千刀万剮!
“大人息怒,现在可不是发怒的时候,应立即着手破案。
”
“可这案从何下手?简直是无头案!”
“不可操之过急,慢慢查找总会有线索的,只是十天的时间太紧,但不知大人是如何吩咐的?”
“根据现场周围有一串殷红的血迹,又听活着的洋人讲他们曾开枪射击,可能击中一位,这血可能就是那凶手留下的。
那凶手中了枪无论伤势轻重一定要包扎,我已传令到周围大小药店和郎中,凡是遇到枪伤者一定前来报案,否则,一经查出隐匿不报者抄斩全家。
同时,我又暗中派出按察司和一些捕快秘密侦破此案,凡是可疑的人全部抓获。
”
刘鄂沉思一下说:“王大人,你对凶手有何估计?”
“这——”王正起抬头看一下刘鹗,不置可否地说,“铁云,你的看法呢?”
“大人,自我大清立朝以来,各地反抗势力就不断兴起,像白莲教、天地会、天理会、太平教、捻党之类。
今天这件洋教案是否与这些民间的秘密反动组织有关呢?”
“嗯,这事我也考虑过,但据我所知这些组织早已被消灭镇压,虽有个别人暗中信奉但早已不成气候,况且这些组织多在江浙,安徽等地,没听说我们山东一带有什么反动组织!”
“大人,据在下探得我们济南府一带也有一民间秘密组织,他们有男有女,经常在一起集会、亮拳,做一些有反大清律例的事,但尚不成气候,不知此事是否与他们有关联?”
“你整日呆在府内,很少外出,如何知道这等民间之事?”王正起不相信地问。
“这……”
“难道你也是其中一员吗?”王正起笑了笑说。
“不,不,我有一个亲戚是其中的一名信徒,我是从他那里得到消息的。
”
“噢,是这样,既然你估计此案可能与这股匪徒有关联,何不暗中侦查一下,万一有所收获,这可是大功一件。
”
“大人,功不功是小事,在下只想帮助大人侦破此案,让大人早早解除这心头之忧。
”
“好的,难得你一片诚心,这事就由你去办理,需要人马或费用尽管说。
”王正起满意地拍着刘鹗肩膀说。
“这事不可声张,当然也无需什么人马,至于费用,小的也还拿得出。
”
“既然这样,你就火速行事吧,果真破获此案,本官一定重重有赏!”
“谢大人对在下的信任,不过,大人仍不能放松其他方面的搜捕。
”
“当然,当然!”
刘鹗告别府台大人王正起,来到济南西北十多里的一个村庄,找到自己的那位亲戚家,轻轻敲了几下门。
“来了!”一声答呼,开门的正是自己的表弟李金斗,“哦,是表哥,有事吗?”
“到屋里再说吧。
”刘鹗答道。
两人说着进入屋内,坐定,刘鹗才开口说道:
“金斗,表哥给你带来一个发财升官的机会,你可不能错过。
”
“升官?小弟不是那块料,发财倒是小弟梦想的事,不知表哥说的是什么机会,我能否担当得起?”
“你一定能,就看你愿不愿做?”
“表哥你就别卖关子了,直说吧,也让我好好想想?”
“好吧,你知道,你表哥在府台大人手下做事,消息灵通一些。
最近发生一件事让府台王大人坐卧不宁,吃住不安,为此,府台大人绞尽脑汁也不得解决,准备悬赏求人办理——”
“表哥,你说的事可是指济南火烧洋教案一事?”
“你已经知道了?”
“传这样的事还能不快?死了二十多个洋人,轰动整个济南府,人都当头号新闻呢?府台大人不为这件事苦恼还能为啥事?洋人是惹不得的,弄不好,他王正起丢官是小事,说不定还要满门抄斩。
”
“好了,好了,金斗,既然你知道我就直说了,你若知道这凶手的消息可是大功一件,必有重赏。
”
“哼!表哥,你当我是什么,我李金斗再穷也不是靠出卖朋友发财的人。
即使我知道也不会说,何况我一无所知,表哥你如果有事就回去吧,没事就在这里喝碗水,休要再提此事,我帮不上忙,也不想发财。
”
刘鄂一见李金斗说话动气,不肯帮忙,便也脸一板,硬了起来。
“金斗,你表哥也不是那种出卖朋友的人,但人活着也要讲究分寸,知道个远近,做事也灵活一些。
你知道我今天来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李金斗一愣,抬头看看气哼哼的表哥,缓了缓语气说:
“表哥,什么事。
你就直说吧?我们毕竟是姑舅老表。
”
“亏你还说得出口,不是这样的亲戚关系,我会跑十多里急匆匆赶来吗?我不知道这大冷的天呆在家里舒服吗?”
“表哥,我的性子你是知道的,你别生气,快说吧?”
“唉,金斗,我把这消息告诉你也就是出卖朋友,出卖官府吧。
”刘鹗抬眼看了一下李金斗又慢慢说,“金斗,你和你们教坛的兄弟将有灭门大祸。
”
“什么,表哥。
你说清楚点,我们教坛的事官府怎么会知道?你从哪里得知我也是教坛的成员?”
“嘿嘿,金斗,你应该知道我在府台大人那里的位置。
什么事也能瞒,不过,这事我也是刚刚知道。
洋人被杀,洋教堂被烧,王大人已派出几批捕快四处追捕凶手,也许见追查太紧,或其他什么原因,你们教坛中有人被捕,经不起严刑拷打,已经招供出不少人,并说出这刺杀洋人的事也是你们内部兄弟干的,王大人正在集中人马前往追捕,这追捕的人中就有你的名字,我得到这一消息,才找个借口前来告诉你,不想你竟信不过我。
”
李金斗听他这么一说,心中也是一惊,最近入坛人数增多,难免有所疏忽,混进一些贪生怕死之徒,况且他虽然没参与这次刺杀洋人的案件,但多少也了解一点风声,具体情况不太知道。
刘鹗连哄加蒙,李金斗不能不信,他疑惑地问道:
“表哥,那被捕的人叫什么?”
“现在那人已被严密监视起来,不准与外人接触,还在进一步审讯,具体姓名我也不便过问,以免引起怀疑,但听内部人说此人个子不高,也很瘦弱。
”
李金斗不再说话,思索一下问道:
“表哥,那我得先躲一躲?”
“金斗,你想想,你上有老下有小,躲了和尚还能躲了庙,况且上了官府的花名册,躲到哪一天才是尽头呢?”
“那你说怎办?”李金斗有点泄气地说。
“刚才来的路上我一直在寻思这事,起初也是想通知你,让你先躲一阵,但后来一想,躲过初一也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