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2/2)
的,关乎盐引大事,他千千万万不敢慢怠。
亲自忙活过泡茶后,高昆双手将茶盏奉了过去:“早先闻得杜大人是爱茶之人,这是小人特地寻来的凤凰单丛,还请您品鉴一二。
”
这顿茶这餐酒饭吃的是什么,彼此都心知肚明。
而杜盐官在宦场浸淫多年,朝堂六部都有关系,在王府那位整纲治吏的大动作之后,他不仅保得全身,还能升任这么个肥缺,心中谨慎有,得意更有。
茶酒皆上,吃吃喝喝到半程,在高大官人提及盐引之事时,为吊着他捞个大的,杜盐官便假借入敬,离了席。
雅间外头正遇胡飘飘要下楼,被个莽莽撞撞的传菜伙计吓得侧身避开,她眉一横:“跟你说过多少回了,汤羹要用方盘托,还有,不要嫌松快就堆满菜,多走两趟你这腿是要折了不成?”
余光有异,胡飘飘拧着脖子去看,便见杜盐官一双眼要离不离地黏在自己胸前。
在六幺门待了那么些年,她太清楚那样目光中的意味。
换作之前,她大可泼口大骂。
可既是承头露脸出来做生意,若每个多看她两眼的客人都骂上一通,那西月楼早便没人敢光顾了。
胡飘飘不动声色地瞥开视线,再训了小伙计几句后,便往楼下去了。
一楼的前堂,沃南坐在最为显眼的位置,见她身影出现,便不由自主地看了过去。
胡飘飘与他对视几息,瞳仁儿悠悠一晃,面无表情地走了。
这回,避嫌的人,摆明不想与之有关系的人,倒是成了她。
本想起身的沃南坐在原处,扣住了杯壁。
幼年流离失所时,初入六幺门学武卖命时,他尝过不计其数的冷眼,但他从不觉得需要在意,因而也从未放在心上。
可原来被眷注的人刻意忽视,是这样的滋味。
思绪延绵着,忽又想起某年同样的春末,二人一道执行任务的场景。
彼时任务完成后,她捏着嗓子邀他春宵一度,对他抛眉飞眼,极尽佻巧。
而他则神色寒厉,斥得她娇笑连连。
可亦是当夜,他梦见白日里隐于暗处时亲眼见她被人搂腰捏脸,但门人得手之后,有那么一瞬他与她触目,恍惚见得那双光色潋潋的眼中,有一闪而逝的难堪。
闷酒滑入喉腔,沃南饮过几杯后,趁胡飘飘坐于柜台时起身结账。
如同面对旁的客人那般,胡飘飘麻利地给结了帐,而在他不收找的散银时,那一声盈盈的“谢客倌赏”,直让沃南攥紧双掌,一颗心好似被人挖走半个角,飕杀冰凉。
夜里沁凉,酸风又射着双眸。
沃南情绪被摜到谷底,拖着影子回了住处。
尔后的数日,沃南每日都会去西月楼。
偶尔于堂中廊外遇见时,他试图要说上两句话,胡飘飘总是轻巧避开。
次次如此,偶尔的颓败之后,沃南甚至想过就这样在永州守着胡飘飘,哪怕她真就一辈子不搭理自己。
可却到底,没有算到她的决绝。
不过半旬光景,再度来到西月楼时,沃南从潘三嘴里头,听说了胡飘飘答应高昆求娶的事。
在听到二人去了寺庙之中寻高僧合八字之际,沃南胸膛骤痛,像被撕扯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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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