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宁宁没伤到，她才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方雨柠匆匆赶来，看见她脖颈上的红痕，脸色瞬间扭曲。

    余光瞥到赶来的傅景辞，方雨柠脸色一变，大声控诉：

    “姐姐，你怎么能因为宁宁不喊你姐姐，就要烧死他？！”

    方颜瞳孔骤缩，她在说什么？

    可还没等她开口，傅景辞转向她的眼神渐渐结冰。

    “方颜，我真是对你太仁慈了。”

    “明天我就准备新闻发布会，告知全市方家没有你这个女儿，宁宁也不是你弟弟！”

    她才刚回家一个月，他就要把她赶出方家。

    方颜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背上的伤痛得她眼前发黑，可更疼的是心口。

    那里像是被人硬生生掏空，只剩下一个血淋淋的窟窿。

    人群的议论声像刀子一样扎过来：

    “连方家的独苗都下得去手，难怪傅先生只看得上雨柠小姐！”

    “是啊，难怪三少爷宁愿叫二小姐‘姐姐’，也不肯叫她‘姐姐’。”

    血从她后背流下，在瓷砖上洇开刺目的红。

    她试着站起来，可身体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

    最终只能像块破布一样，被人丢回那间漏风的阁楼。

    一抹温热从她眼角落下，她真的好疼好疼。

    她恍惚想起那个曾经的自己，活泼明媚，不管被拒绝多少次，仍执着地追在傅景辞身后，眼里盛满星光。

    而如今，玻璃中的她苍白得像一张被雨水浸透律周的纸，再也找不回从前的一丝生机。

    视线变得模糊起来，眼前开始出现大片黑斑。

    恍惚中，她好像看到奶奶。

    奶奶，对不起，这次，她好像真的撑不下去了……

    就在她想要就这样闭上眼的那一刻，手上传来一阵暖意。

    “姐姐！”

    宁宁颤抖着小手，轻轻抚摸着方颜衣袖下狰狞的疤痕，泪水大颗大颗地落下：

    “他们是不是又欺负你了？”

    方颜再也控制不住，紧紧抱住宁宁，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

    她想告诉他自己很好，可张开嘴却只有哽咽。

    那些日日夜夜的思念，此刻全都化作了泪水。

    “我都看到了。”

    宁宁抽泣着说，小手轻轻擦拭方颜的眼泪。

    “那天火好大，是你冲进来救我的，你把我紧紧抱在怀里，用身体挡住了所有的火。”

    小男孩像模仿大人那样，小心翼翼地对着方颜背上的伤口吹气，生怕弄疼她。

    方颜的声音带着哭腔：“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让你受这么重的伤。”

    宁宁抬起泪眼婆娑的小脸：“我跟爸爸说了好多好多遍，是你救了我，可是他们都不信。”

    “二姐姐还说你是坏人，不让我见你，可是我知道，救我的人是你，一直都是你……”

    方颜的心像被人狠狠揪住，她把宁宁搂得更紧。

    宁宁在她怀里哽咽着：“为什么他们能这样没有证据，就随便冤枉一个好人？”

    明明是她们见的第二面，但他却这么懂事，这么相信她。

    话音未落，房门被人狠狠踢开。

    方雨柠站在门口，眼神阴鸷地盯着相拥的姐弟俩。

    “真是个吃里扒外的贱种！我照顾你这么多天，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方雨柠迈着高跟鞋向前逼近，方颜心中的不安到达了顶峰。

    许是她的目光太吓人，宁宁在她怀中缩瑟了下，但很快就挺直了小小的背脊，挡在方颜面前。

    “不准欺负大姐！”

    方雨柠抬起手，面容因愤怒扭曲。

    “真不知好歹，既然养不熟，那就去死吧！”

    说完，她朝身后示意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