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衣裙，同样的行色匆匆。

    按不下激动，齐若彤几乎是颤抖着叫喊。

    “楠枫？”

    眼前的画面在齐若彤眼中如同慢动作一般，那女孩定住了身体，缓慢转过身来，那一瞬间，他清晰感觉到自己咽了一下口水。

    陌生的脸庞彻底转了过来，连同齐若彤的目光一通熄灭下去。

    “你好？”女孩疑惑道：“请问有什么事吗？”

    齐若彤强忍着向他点头致意，道歉表明自己认错了人。

    带着助理匆匆过了安检，他才深呼出一口浊气。

    沈楠枫坐的那一次航班失事，他又不是不知道，还整整把自己关了一个星期才勉强接受这个事实。

    而且，要是沈楠枫真的还活着，会舍得不见他吗？

    像是无法思考般，齐若彤跟着助理行尸走肉般坐上了合作方派的车，内心涌上一股疲惫。

    迷迷糊糊间，他又想起了沈楠枫。

    还俗后，他每天都能看见女孩。

    没事就是送饭送水果，然后在他禅房的不远处陪着他一起念经。

    那几年，他不仅要打理自己的公司，连同齐氏的公司也一并管理了去。

    不止一次，他看见沈楠枫穿着单薄挂着黑眼圈深夜办公。

    那时他怎么想的？

    揉了揉眉心，恍惚间记起，他说“不要把这种无用功的事做到我面前”。

    助理在一边看齐若彤神色不佳，也没敢插话，直到司机把车开到了目的地附近。

    胳膊处被指尖触碰，齐若彤迷迷蒙蒙抬起头，看到的只是冰冷而巍峨的建筑。

    助理小声提醒：“齐总，咱们到了。”

    看到齐若彤眼底的青黑，他试探地问：“这两年状态您不好，何必自己亲自上阵打拼？”

    齐若彤无言，一开始只是靠着工作麻痹自己，维持一下公司运转。

    毕竟沈楠枫做的那么流畅，想必也没有多难。

    但是轮到自己，就只有个领导的花架子。

    沈楠枫带他还俗，但是还保留着他从前在寺庙的习惯，像是供养神佛一样供着他，真正做到了他当初的承诺。

    所以一直到接手公司，他才初步领略到商场的残酷。

    坐在沈楠枫坐过的位置，俯瞰他看过的风景后，他才意识到他的难处。

    走他走过的路，受他受过的哭，可是人已经不在了，说什么也是徒劳。

    处理完苏黎世的事情后，齐若彤忽的想放松，去了附近的一家画廊。

    这画廊实在不是瑞士的风格，反而充斥着中国传统元素的古朴。

    一眼望过去里面全都是水墨画，让人不由自主心生宁静。

    细细看过来，齐若彤独独在一幅画下驻足。

    这幅画其实也没什么，只是那山间一个小和尚背着小女孩的画面似乎有些熟悉，在他记忆深处又闪过几处片段。

    他看着这幅画的代码找到店员：“请问这幅画卖吗？”

    没想到店员会拒绝：“这是我们店的镇店之宝，是非卖品，不好意思。”

    画作无价，艺术家们更是有些小脾气。

    齐若彤把名片递给店员：“如果老板考虑出售，随时联系我。”

    苏黎世的事情告一段落，齐若彤这才启程回国。

    刚下飞机，谢然就打了电话过来。

    第12章

    “若彤，可以陪我去看一次演唱会吗？”

    “这是我最喜欢的歌手，好不容易来中国巡演的！就是那个”

    “何景昊！”

    齐若彤站在落地窗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的佛珠。

    窗外阴雨绵绵，远处城市的天际线模糊成一片灰影。

    他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着谢然发来的消息：【若彤姐，何景昊的演唱会就在今晚，你答应过陪我的。】

    他闭了闭眼，喉咙里溢出一声叹息。

    两年前谢然流产时，医生曾说他此生再难怀孕。

    齐若彤始终觉得亏欠，尽管他早已明白，自己对他不过是出于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