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每当谢然说起从前的那些事，他总无法说出拒绝的话。

    他不想因为自己再多伤害一个人了。

    助理站在门口低声提醒。：“齐总，车备好了。”

    齐若彤转身，黑色西装衬得他身形愈发清瘦。

    他点点头，沉默着走向车库。

    演唱会现场人声鼎沸，荧光棒汇成一片星海。

    前排的位置上，谢然兴奋地抓着齐若彤的胳膊：“若彤姐，何景昊的每首歌我都会唱！”

    他今天穿了条白色连衣裙，妆容精致，仿佛还是当年那个娇弱的孤女。3

    齐若彤却觉得刺眼这打扮像极了沈楠枫从前的风格。

    舞台灯光骤然暗下，一束追光打在中央。

    何景昊身披银色风衣，从升降台缓缓升起。

    粉丝的尖叫声几乎掀翻屋顶，他却抬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笑意慵懒：“今晚的第一首歌，送给……陪着我巡回的朋友。”

    不知为什么，舞台上的那个男人在记忆里有些熟悉。

    前奏响起时，齐若彤的心像是被泡进了水里。

    这是沈楠枫学生时代最爱的英文老歌《YesterdayOnceMore》。

    谢然没察觉他的异样，还在兴奋地录像。

    齐若彤的指尖飞快转动着佛珠，何景昊的每个转音都像把刀，剖开他尘封的记忆。

    高中的沈楠枫总爱趴在禅房窗外，哼着跑调的旋律逗他：“若彤，等你下山了，我天天唱给你听呀！”

    彼时他只当他是聒噪的飞蛾，如今才知，那竟是此生再难触及的温暖。

    连再听一次都是奢侈。

    演唱会接近尾声时，谢然拽着他的袖子撒娇：“我想要何景昊的签名！若彤姐，你认识主办方对不对？”

    齐若彤本想拒绝，可对上他泛红的眼眶和沈楠枫越发相似的面孔终究妥协。

    他拨通助理电话，声音沙哑：“帮我安排和何景昊见一面。”

    主办方很快去联系何景昊。

    后台走廊弥漫着烟味，齐若彤靠在墙边点燃一支烟。

    这两年他因为自暴自弃染上烟瘾，咳嗽愈发严重，却自虐般不肯戒掉。

    只有尼古丁能麻痹那些啃噬心脏的悔意。

    “不好意思，这里禁止吸烟。”

    清冷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他漫不经心地转头，却在看清来人的瞬间僵在原地。

    烟头烫到指尖都未察觉，佛珠“啪嗒”一声摔在地，竟断裂开。

    沈楠枫穿着工作人员的黑T恤，长发随意扎成马尾。

    烟雾缭绕中，他弯腰捡起滚落的佛珠，抬头时像是不经意：“先生，请遵守场馆规定。”

    齐若彤的喉咙像是被塞进了一块石头，他颤抖着吐出两个字。

    “楠枫……”

    空气仿佛凝固。

    等蹲角落的男人站出，沈楠枫才注意到他的模样。

    曾在心间描绘了千万遍，曾在无数夜晚躺在他身边的男人就站在了自己面前。

    那是齐若彤。

    “噼啪”

    在看到齐若彤后，女孩的手无意识的一抖，手中的珠子飞溅开来，沈楠枫才注意到那些个耀眼带着玄光的珠子，可不就是两年前自己送他的九眼天珠吗？

    这时何景昊的欢笑声从化妆间传来：“楠枫，我的吉他你放哪儿了……”

    话音戛然而止。

    他走出来时，正巧就看到了沈楠枫面前的齐若彤。

    那个向来冷心冷情的男人，风雨不动都安如山，此刻竟红了眼眶。

    “好久不见，齐小姐。”

    何景昊大步上前，不动声色地将沈楠枫护在身后。

    第13章

    他指尖捏着沈楠枫的衣角，显得十分亲昵：“听说齐氏这两年风生水起，恭喜。”

    齐若彤的视线死死锁在沈楠枫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