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发现时，沈楠枫已经跟着他不知道来到哪个不知名的水池旁边，还跳出来吓了他一大跳。

    “哥哥，池子里面是不是有鱼啊？你帮我抓个鱼好嘛？”

    小沈楠枫还不太懂事，扯着他就要往水池边走。

    而何景昊因为迷路有点记不清来时的方向，正心烦意乱，随口就说了句：“你自己去抓，抓到了就是你的。”

    让他没想到的是，沈楠枫真去了。

    更没想到的是，水池旁边的泥土松垮，他一个转身，女孩就扑通掉进了池中。

    后来他拼命把女孩救出，又为了找人迷迷糊糊就进了湛山寺。

    等他也在昏迷中醒来时。

    沈楠枫已经活蹦乱跳，只是女孩的注意力全部转到了一个出家的小和尚身上。

    第22章

    女孩再和他说话，就已经变成了：“哥哥，我以后要嫁给齐若彤！对，就是那个救我的小光头哥哥。”

    从此以后，何景昊每每想起都后悔。

    明明救沈楠枫的人是他，可自己当初年纪小觉得无所谓，就任由他误会了下去。

    到后来五年、十年。

    沈楠枫的父母因车祸去世，女孩也出落的可以独当一面。

    那句想嫁给齐若彤的话他一直没忘。

    等何景昊想起要解释的时候，沈楠枫竟然真的让齐若彤还俗。

    他们婚礼的前一周，沈楠枫还穿着婚纱问他：“景昊哥，我这样若彤会喜欢吗？”

    齐若彤会不会喜欢他不知道。

    但何景昊永远忘不了那天他的心跳如擂，恨不得当场就把女孩抱进怀里吻上他的香唇。

    他问他：“楠枫，你真的喜欢齐若彤吗？还是说，只是因为那个救命之恩……”

    何景昊想，如果是因为救命之恩，他会当场说出真相，然后不顾一切的把沈楠枫带回瑞士藏起来。

    可女孩陷在幸福里，还在计划着和齐若彤的未来。

    沈楠枫说：“我爱若彤，不只是因为他救了我。”

    这一句话，让何景昊彻底放弃。

    在参加完婚礼后，他就狼狈的连夜回了瑞士。

    直到五年后的一个雨夜，何夫人带着提着行李箱一身疲惫的女孩回到家。

    沈楠枫笑着看他：“景昊哥，我离婚了。”

    “以后我就留在了瑞士了。”

    沈楠枫最后还是答应了何景昊的求婚。

    两人又在西藏待了一日，在去瑞士的前一天赶回。

    刚下车，沈楠枫就看到公寓楼下的熟悉身影。

    齐若彤的黑色风衣落满枯叶，指尖烟蒂积了长长一截灰，听见脚步声时猛然抬头，眼底血丝像蛛网缠住他。

    他踉跄起身：“楠枫……你去哪了？几天都没看到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何景昊先一步将沈楠枫护在身后，西装袖口蹭过他无名指的钻戒：“齐小姐，麻烦保持距离。”

    冷风卷着枯叶掠过三人之间，沈楠枫望着齐若彤凹陷的脸颊，恍惚想起两年前他矜贵淡漠的模样。

    如今他腕骨嶙峋，倒真像尊蒙尘的佛。

    齐若彤从口袋里摸出判决书，纸张被攥得发皱

    “我只是想告诉你，谢然判了七年，以后他不会再伤害你了。”

    夕阳将判决书纸面烫出焦痕，他突然笑出声：“你知道吗？那时候我总想，要是没有谢然该多好。”

    齐若彤呼吸骤停，静静听着女孩的讲述。

    “现在才明白，没有谢然也会有张然李然。”他将判决书接过撕成两半，雪片似的扬在他脚边：“因为伤我最深的还是你。”

    沈楠枫想起被缝补的九眼天珠，想起禅房烧毁的千纸鹤。

    有些执念早该随青烟散去，偏有人要守着灰烬当宝藏。

    “够了。”

    他将钻戒举到齐若彤眼前：“下月婚礼，齐小姐有空可以来观礼。”

    齐若彤干咳两声扶住金属栏杆，喉间腥甜翻涌。

    那枚钻戒的切割面映出他扭曲的脸。

    多可笑，从前他嫌他送的舍利铜臭，如今连他的婚戒都要刺痛佛心。

    何景昊揽着沈楠枫转身时，听见身后沙哑的哽咽：“是因为当初救你的人是何景昊，你才选他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