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2/4)
抱膝坐在湖底的大石上,望着圆光消失的地方。
又一团光在她手心亮起,倔强地重新撑开了圆光。
白知县的容颜又一次在水波间出现。
晚膳已经端上来了,他请苏苗苗上座,又推了阿文的双轮木椅来,三人一处吃饭。
菜色除了四个菜蔬,一碗清汤,还有一盘他和鲤鱼爱吃的甜丝丝的鲜槐花。
“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
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
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鲤鱼喃喃说道,“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啊。
”
作者有话要说:兴化衙署至今尚存,是范仲淹纪念馆,但已经迁过地方了。
去兴化的筒子可以去看一看。
第61章绑架
买卖牛羊的外地客人很快就查到了。
高朴,三十九岁,方脸微须,身材瘦长,灰布葛衣,羊鞭束腰,著一双青布鞋,与缩头湖里捞上来的尸首完全一致。
近期和两年内与高朴做过牛羊交易的人家,白知县都派人一一登记、盘问。
与王二同住一个院子的杨大尤其可疑。
他从高朴手里赊了一头牛,字据都写了,但今年他家垛田遭了水灾,颗粒无收,迟迟交不出钱来。
刘县尉拍板把他抓来,不待用刑,杨大就吓得吐了实,高朴正是他杀的。
一个人命大案,接案第二天就破了,将风波化为无形。
陈氏无罪释放,又得知白知县曾上门看顾其子,千恩万谢,竟让人敲锣打鼓抬了个“明察秋毫”的匾来。
白知县再三辞谢,推却不过,只好收了。
白知县政声一好,兴化县的盗匪有些坐不住了。
兴化这地方,地势四面皆高,形如釜底,城内外河网纵横,到处是水,有四十五河、十一港、七湖五溪、两荡两沟、一池、一津、一汊、一井及一泓,简直是一口大水锅子,许多盗匪藏身芦苇荡里,小船一划,八方都可去得。
城东旗杆荡、缩头湖一带,正是这些盗匪的大本营。
听说这白知县可是下了决心剿匪的,他们日常收保护费的那些街巷店铺,如今有一百个乡兵、弓手来回巡视。
那些酒楼店铺腰杆也硬了,说自家会交朝廷赋税,交保护费给他们没道理。
“呸!什么道理!老子就是王法!”盗匪的头儿宋衮吃了口热酒,恨恨地骂道。
“哥哥息怒。
”军师朱庸拈须道,“想要治他,却也不难。
”
“有何计策?”
朱庸笑:“因他断了个奇案,泰州知州王景要亲来看视。
若他的顶头上司在兴化出点事,他这个知县也做到头了。
”
宋衮一下子坐直了:“出点什么事?”
朱庸俯身宋衮耳边,唧唧咕咕一番,听得宋衮大喜,连道:“好兄弟,好计策!”
翌日清早,阿文像往常一样,拄着拐杖出门练练腿脚,刚转进小巷,便被四条大汉前后围住,堵了嘴,卷进草席放到车上,推着走了。
白知县洗漱毕,叫阿文来吃早饭,却不见人来。
他自去看东厢房,里头是空的,被褥已经叠好,里头还有微温,显然起床不久。
“阿文,阿文!”白知县喊道,“这小鬼,上哪去了?”
“郎君,阿文还没回来吗?”阿秀说,“我看见他拄拐出去了。
”
白知县摇头:“厨娘答应说过今天给他添个鸡子,按说早早就回来吃了,怎会迟迟不归?”
就在这时,几个衣衫狼狈的人冲到衙署大门那,重重地把门叩响。
此时天光尚早,衙役都还没上班,只有两个夜班当值的开了门。
这几个人招呼都不打就往里面冲,口里胡乱叫道:“来人哪!出事啦!”
白知县疾奔过去,扶住冲在前面那一个:“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