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初柔将热牛奶塞进莫司淮掌心，瞥见楼下雕塑般的身影：“我去买你爱吃的栗子糕。”

    点心店暖光流淌，段初柔拎着纸袋出来，唐乐薇正用打火机燎指尖伤口。

    火苗舔舐结痂的刀伤，像在惩罚什么不可饶恕的罪。

    段初柔将创可贴拍在灯柱上，眉头深深皱起：“刚到瑞士的时候，他过得不是很好。经常做噩梦整夜整夜的睡不着，有次感冒烧到三十九度还在喊乐薇别走。”

    唐乐薇指尖火星骤灭。

    段初柔冷笑：“知道我怎么哄他喝药吗？我说，喝完这碗就能梦见唐乐薇。”

    “他捏着鼻子灌下去，半夜醒来说梦里你头也不回。”

    寒风卷着落叶扑在唐乐薇脸上，女人在黑夜里落下泪：“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根本不知道……”

    因为冒认的自卑心作怪，她从不相信莫司淮对自己的付出。

    也不知道莫司淮爱她那么深。

    “瑞士很好，至少没有人会对他视而不见那么多年。”

    段初柔说完这句话，转身走向公寓楼。

    “你如果真悔过，就让他世界里再没有唐乐薇三个字。”

    第30章

    一个月的时间过得很快。

    苏黎世的某家画廊里。

    莫司淮迈开步子走进店内：“这段时间生意怎么样？”

    这家画廊是他在苏黎世一时兴起开的，里面的画全是他这些年的作品。

    “莫先生。”店员高兴的和他打了个招呼：“不少画被卖出去，大家都很期待你的新作品。”

    话音未落，他拿出一张烫金名片：“莫先生，您回国的那天，有位小姐来了店里，她想买我们的镇店之宝。”

    正中央的镇店之宝也是一幅水墨画，唯一特殊的是在一堆风景画中，这幅画是积雪覆盖的山道上，小女孩背着男孩踏过石阶，衣袂被风吹得猎猎飞扬。

    莫司淮瞥见名片上“唐乐薇”三个字，看到那个久违的名字，他身侧的指尖微微发颤。

    真是缘分。

    只可惜，是孽缘。

    他闭了闭眼：“你去联系这位小姐，就说老板新婚高兴，这画送给她了。”

    入夜，莫司淮洗漱完准备上床，手机突然响起。

    那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但是一看所属地，莫司淮就知道是谁。

    熟悉的嗓音顺着听筒传来：“那幅画是你画的？为什么送我？”

    “店员没和你解释吗？”

    莫司淮打断她：“因为高兴，我要结婚了。”

    电话那头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

    良久，唐乐薇低笑：“难怪我那时候看到这幅画总觉得这画上的人眼熟……司淮，我这辈子最后悔两件事。一是冒领了救命之恩，二是没早点看清自己的心。”

    莫司淮望向窗外盛放的蔷薇，语气平静：“不重要了，唐乐薇。”

    手机那端忽的安静下来。

    几秒后，唐乐薇道：“司淮，祝你新婚快乐。”

    挂断电话后，段初柔拥住他：“偷听未婚夫的电话是不是很缺德？”

    “是挺缺德。”莫司淮转身勾住她的腰身：“所以罚你一辈子听我的话。”

    婚礼选在了阿尔卑斯山。

    那天山麓飘着细雪，将一切变得干净纯白。

    段初柔拖着缀满钻石的婚纱走向莫司淮，捧花上的古银戒指与雪山同辉。

    神父宣读誓词时，段初柔在唱诗班旋律中握住莫司淮的手。

    她踮起脚尖吻上他的薄唇：“第一次见你摔进泥坑，我就想这么做了。”

    “我的男孩，要不要和初柔姐姐过一辈子？”

    宾客哄笑中，莫司淮毫不克制的回吻住她：“要利息的……”

    “段小姐，你迟到了十五年。”

    “没关系的，无论你什么时候回头我都在。”

    “不算晚。”

    教堂钟声响彻山谷，湛山寺的铜钟同时轰鸣。

    国际歌星的婚礼在全球直播，给足了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