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3/3)
根针扎进来。
他只能想到躲避这一个办法,他不知道怎么面对闻生,面对自己扭曲的欲望,他更不能说出来,不能让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人知道。
他只有十四岁,自己都岌岌可危,没办法保护任何人。
这学期剩下的一个月,邢明周末不再回家了。
他走之前让奶奶转告闻生别再每天晚上去校门外等他,用的还是“快考试了要好好学习”的借口。
一开始闻生还不愿意相信,自顾自去等了几天,一张小脸被冬夜寒风吹得通红,隔着铁栏杆看教学楼明亮的灯光,一点点全部熄灭了才垂头丧气地回家。
后来妈妈和他念叨了什么,闻生才终于不再等。
他又恢复了从前的生活,单调的孤独的,只有不会说话的小狗陪着他。
今年寒假,邢明和奶奶要到爸爸家里过年,依旧是从车站出发。
他好像快一个多月没有和闻生说过话了,闻生也像是不敢主动开口,一直跟在奶奶身后走,只是偶尔会假装不经意地瞟一眼哥哥,又飞快收回视线。
他的偷窥毫无技巧,邢明早就发现了,也没说什么,只是看了他一眼。
闻生来不及躲闪的目光和哥哥撞上,他一瞬间就开心起来,脸突然红了,心跳也像是抽筋似的猛烈蹦了两下。
奶奶拍拍他的绒线帽,“生生,就送到这儿啊,回家吧,快下雪了。
”
“喔,好吧。
”闻生鼓起勇气,眼巴巴地又瞅了一眼哥哥,可是这回哥哥已经转过身侧对着他了,纤细浓密的睫毛低低垂着,薄唇紧抿,似乎懒得再抬起眼皮看他。
闻生还是没忍住想和哥哥说话,神情小心翼翼地问:“哥哥,你什么时候会回来?”
“一个月。
”邢明只说了这三个字,没有像夏天时候那样说“很快了”,“乖乖等着”之类的话。
闻生觉得心脏悬空在什么地方,却不像是做错了事怕被爸爸打的时候那种提心吊胆的样子,而是一种酸涩的胀痛的,从来没有过不知道怎么描述的感觉,好像呕吐时候翻搅着的胃,心脏泡在胃的酸水里。
回家路上果然是漫天风雪,鹅毛似的大片大片的雪花,如同要把他埋起来一样声势浩大地落下。
闻生脚步孱弱,孤零零地边走边哭,好像要溺亡在自己的眼泪里面。
爸爸家在隔壁的城市,都是高楼大厦,在邢明眼里没什么两样。
他和爸爸之间一向很少说话,非必要不交流的状态。
公寓一楼有健身房,无聊的时候邢明会到这里游泳和锻炼,他平时在学校会坚持早晚跑步,身上的肌肉线条漂亮,在这里练了没多久小腹就有了流畅的人鱼线,手臂也壮了一些。
他不喜欢太夸张的身材,挥洒汗水的时候更多是为了分散注意。
邢明很久没有梦到和闻生有关的、性方面的事了。
就算偶尔脑海不受控制闪过一些画面,但他已经能熟练的面无表情当作无事发生。
寒假过去一半,除夕这晚他和爸爸奶奶一起坐在客厅看电视。
爸爸有意无意地问他成绩怎么样,邢明漫不经心地应付了几句,爸爸突然说:“高中还是转到市区上学吧,你觉得呢?”
他窝在沙发里,像是陷进温和又惆怅的漩涡,“好啊,”他很快反应过来这与其说是在询问他的意见,不如说只是通知最后的决定,“我都随便。
”
手机突然响起来,陌生号码,除夕夜总不见得还有空打诈骗电话,邢明按下接听。
电话那边响起胆怯的,迟疑的,忐忑的,拘谨又小声的,“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