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在聊案子，我们之间也只剩下案子了。”

    他深呼吸，将浊气吐出：“所以我只能告诉你，我会按照程序办事。”

    程如乔神色彻底冰冷，什么也没再说，进了书房。

    两人一夜无言。

    翌日。

    方铭朗刚来到法院，法助递来一份卷宗。

    “方法官，那个协商离婚案的当事人在会议室里等您。”

    方铭朗脑子里瞬间记起这个案子。

    十年婚姻，双方感情淡薄，女方因此提起离婚诉讼。

    方铭朗点头，走进会议室。

    女人和男人坐在谈判桌的两端，身边各有一位律师。

    “你们现在是什么打算？”方铭朗照例询问。

    “财产对半分。”男方律师开口。

    女方律师补充：“婚前不算。”

    两边都默认这个结果，方铭朗在同意书上签字，转交给两人。

    男人率先起身离开，却在出门的那瞬间，回头看向女人：“你后悔和我结婚吗？”

    女人冷淡地回应：“早知这个结局，我不会嫁给你。”

    男人红了眼，决绝地离开，没再回头。

    方铭朗低头记录的手一顿，男人此刻的痛苦好似同样地，也涌上他的心头。

    十年婚姻也能走向尽头。

    那他和程如乔会有什么结局呢？

    下了班，方铭朗却不想回家。

    兜兜转转居然来到了亲子乐园。

    方铭朗坐在小木马上，视线没有目的地飘离。

    远处熟悉的女人牵着小孩的手，小心翼翼地将他护送上滑梯。

    方铭朗的泪水在此刻，终于流下。

    他独自看了很久，却没有打破这个画面的和谐，转身拨通了方母的电话，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妈，你上次说的那促精药，我现在过来拿。”

    方铭朗拆开包装，将药吞下，苦涩甚至难以下咽的味道弥漫舌尖，可他还是强行咽了下去。

    等到程如乔回到家，方铭朗就凑上去，迫不及待地开口。

    “我们要一个孩子吧。”

    程如乔诧异地看向他，眉头紧拧：“我记得，去年我们才说好了，以工作为重，我现在不适合怀孕。”

    她说完，便不以为意地要进屋。

    方铭朗心口却是猛地一攥。

    他上前拉住她，语气里不由自主带上一丝强硬，追问道：“我只要你一个态度。生，还是不生。”

    程如乔猛然回头，打量着他。

    随即，她眼神像一把冷箭，带着最恶毒的语言袭击过来。

    “不生。要生你自己去生。”

    第6章

    程如乔说完，便进了书房。

    方铭朗呆站在原地，泪水滑过脸颊。

    程如乔没从书房出来，今夜又是他独自睡去。

    过了几天，又到了唐嘉泽案子调解的时候。

    方铭朗刚踏上法院大门的楼梯，唐嘉泽就朝他冲了过来，众目睽睽下，竟对他直接跪了下去！

    “方法官，请你高抬贵手，直接开庭吧，别再为难我了。”

    方铭朗一惊，连忙伸手去拉他，却没拉动。

    见众人议论起来，他紧紧皱起眉头：“我没有为难你，现在一切程序都是合法合规的。”

    唐嘉泽眼眶通红，声音柔弱又委屈。

    “如乔喜欢我和我儿子，这又不是我能决定的。”

    唐嘉泽答非所问的话，让方铭朗内心弥漫出一片冰冷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