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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天寒冰雪满关河(4/5)

人的?这么狡猾的人,是怎样摆出一副孤高尘外君子的模样的?不过是一直被他逗着玩儿罢!想到这里,她便是十分的委屈起来,又捶了几下。

     裴仲桁却是满心甜恰,觉得自己在生儿育女这方面同做生意一样有天分,但面上却不敢笑得太放肆,任她打骂完了,温声哄着道:“是是,都是我的错。

    可现在都有了,还有不要的吗?” “不要、不要!说不定还不是呢。

    ” 但第二日大夫一摸脉便道了句“恭喜。

    ”南舟的希望破灭了,顿时垮了脸,这孩子来的真不是时候。

     全家人闻讯都喜气洋洋,送走了大夫,裴仲桁又回到她身旁,他拢了她的手到唇边,轻轻吻了吻,安慰道:“既来之则安之,这是天大的福分。

    ” 南舟恹恹了几日,也是想明白了。

    儿女同父母都是缘分,既然缘分来了,那便好好接受吧。

    熬过三个月,南舟终于没了孕期反应。

    吃什么都香,人也精神起来。

    裴仲桁觉得自己一身本领终于有了用武之地,每日里尽在研究育儿书和食谱。

     南舟可见的胖了,每回照镜子都要习惯性地埋怨二爷居心叵测,要把她养成个胖子。

    但一转身又坐在他身上,问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给她。

     吃完了午饭,外头太阳正暖。

    南舟惬意地躺在摇椅上吃水果,裴仲桁则在一边教岚岚写字。

    南舟叹道,“再生个姑娘,长得要和岚岚一样好才行。

    ” 岚岚抬起头,笑盈盈道:“姨姨肚子里是弟弟。

    ” “真的?”南舟笑问。

     “真的!” 南舟只当小孩子童言无忌,裴仲桁却认了真,小孩子猜这个可准了呢。

    这下裴仲桁更忙了,摇摇的大名还没起出来,现在又要多想一个男孩的名字。

    南舟看着他埋头在书堆里,一副老学究的样子,支颐而笑,“你看咱们一路奔波,从震州到宜城——要不就叫奔奔?” 裴仲桁死活不肯,“这么漂亮的娘,怎么就不知道给孩子起个好听的名字?” 南舟趴在他肩上笑,“我听船上的老人说,孩子名字越随便越好,好养活呢。

    ” “那也不能太随便。

    ‘摇摇’倒也罢了,‘奔奔’?叫不好就变成了‘笨笨’,谁家爹娘会叫自己的孩子笨笨?” 南舟笑得乐不可支,在他腿上坐下。

    他手圈住她的腰,怕她跌下去,又不敢圈得太紧。

    她喜欢这样居高临下地看他,他仰起头看她的时候目光很软。

     “我还不是叫你傻子,你不也没有变傻?天下间数你最精明。

    ” “那不一样。

    ” “怎么不一样了?” 他玩味地凑到她耳边轻笑,“床上叫的跟床下叫的能一样吗?” 南舟倏然面红耳赤,败下阵来,娇恼地在他面上一掐,“不知羞。

    ”然后起身而去。

     南舟的肚子一日大过一日,这一胎果然是和上一胎不同,早早就显了怀。

    向前的衣服都穿不上了,全部重新做来,她觉得自己简直被他养成了猪。

    裴仲桁虽第二回当爹,却是头一次伺候孕妇。

    生意场上怎么狡猾难缠对手应付起来都信手拈来,却发现孕妇实在难伺候。

    他走路比她还小心,只要见她站起来,必然要跑过去扶着,生怕她闪了腰、崴了脚。

     南舟哪里这样束手束脚过,总是把摇摇搬出来。

    “我怀着摇摇七个月还能下机舱,爬上爬下从来都伶俐的很。

    结果这一胎直接成了废人。

    ” 裴仲桁的经验就是绝对不能跟女人顶嘴,态度一定得好,认错一定要及时。

    便说:“是是是,都是我的错。

    ”南舟寻不到错也生烦,了无生趣地叫他,“那你说说都是哪儿错了。

    ” 裴仲桁抬抬眼镜。

    南舟了解他,但凡抬眼镜就说明在动心思。

    她握住他的手,挑衅道:“二爷怎么还要想的吗,都不知道哪里错了?” 裴仲桁忽然在她手背上轻吻了一下,“错就错在当初不该自命清高,既见佳人,当匍匐求之。

    蛮蛮,我错过了能和你在一起的许多年。

    ” 南舟再也沉不住脸色,唇角也弯了起来。

    她把头倚到他肩上,“没关系,往后我们还有许多年。

    ” 开春后,南漪为了照顾南舟,便辞了工作,但闲暇时仍旧会去难民安置所帮忙。

    她人做事麻利又有条理,渐渐众人都把她当做了负责人。

    她自感肩上责任重大,便越加认真。

    这一日因为又来了一批难民,便格外地忙,等到了家已然是深夜。

     进了院子,南漪边走边解围巾,在院子里先遇到了裴仲桁和南舟。

    南漪只见他们神色凝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犹疑地叫了声“姐姐,姐夫?” 南舟扶着腰走到她面前,“漪儿,有人找你。

    我同二哥先回房了。

    ”然后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回身扶住裴仲桁回了屋。

     南漪疑心自己似乎看见她双目发红,眼里有泪光闪动。

    她心头蓦地一沉,连脚步也重了起来。

     走进堂屋的时候,南漪只看见十姨太陪着一个穿着男人衣服的年轻女人坐着。

    女人身上的衣服并不合身,满面风尘仆仆。

     是大春。

    南漪的心像被钝物猛敲了一下,闷闷地隐隐作痛起来。

    她扶住门框,缓缓地吸了口气。

     大春见到她站起了身,脸上很平静,静得可怕。

    南漪无法从她面上窥见一点情绪,但看母亲低头垂泪,心便是一点一点地往下沉。

     大春对着南漪颔首,“十一姑娘回来了。

    ” 南漪发不出声音,点了下头。

     大春很轻地笑了一下,没有笑意的笑。

    她转身对十姨太道:“姨太太,能不能让我同十一姑娘单独说几句话?” 十姨太不放心地看看南漪,南漪点了点头,她这才踟蹰着离开了堂屋。

    大春这才把身上的毡布包袱解了下来,抱在胸口不舍地摸了一下,然后双手捧着递给南漪。

     南漪颤着手接住了。

    不待她开口询问,大春缓声道:“我替四爷来给十一姑娘送这件东西。

    东西送到了,我也要告辞了。

    ” “四爷呢?”南漪其实已经知道答案了。

     大春的目光一直落在那个毡布包裹上,嘴角动了动,竟是一点凄然的笑意,“四爷没了。

    ” “没了?”南漪不懂,什么是没了。

     “援军上不来,他一直死守平昌……整个番号都没了。

    四爷也没了。

    ” 南漪说不出话来。

    这样的事情她听过不止一回,并不陌生。

    战场上,生死不过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了。

    可她想象不到,那个曾经嚣张跋扈又笑意灿烂的裴四,那个混世魔王一样的裴四,是如何没有的,怎么也会没有了? 大春的双眼终于动了一下,仿佛才回来一点生气。

    “这些是四爷一直带在身边的。

    其实,是我自作主张送过来的。

    我想,人不在了,就当是给姑娘留个念想吧。

    旁的遗物四爷也没有,你知道,他根本什么都不在乎。

    ” 说到这里,大春似乎又怔住了。

    过了好半天,才轻声道:“十一姑娘,你多保重,我告辞了。

    ” “你去哪儿?”南漪问。

    她知道大春跟着裴益十多年,无亲无故。

     大春笑了笑,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生动,“不用担心,我有地方去的。

    ” 大春走了,南漪抱着那个毡布包袱,手一直在颤抖。

    她一点一点解开了包袱,里面是厚厚的一叠纸。

    她把纸展开来,整个人都僵住了。

    泪水慢慢涌出来。

     一张一张,密密麻麻全是她的名字。

    南漪,南漪…… 这两个字从鬼画符一样看不出字形,到歪歪扭扭如孩童稚拙的笔迹,再到方圆平正。

    最后一页只有小半幅字,已经有了秀丽飘逸之态。

    最后一个“漪”字只写了半边,旁边落了一团墨迹。

    想象的到,写字的人丢下了笔便拿起了枪,从此再没回来写完这个字。

     “想让我嫁给你?——你现在把我的名字写出来,明天就可以拿轿子来抬我。

    ” 她的话音尤在耳,她当时是如何说出这样尖酸刻薄的话的? “南漪”,这两个字在涌出来的泪水里变的有些不真切起来。

    一不留神,落下的眼泪如香灰落到她的手上,烫得她心头一颤。

     他终究写出了她的名字,却再也不会抬着花轿来接她了。

     胸口有一块坚硬的石头梗在那里。

    那些年少时的爱恨痴缠,那些解脱不开的怨憎贪嗔,终于在这一刻分崩离析。

    她拿不起、放不下、不肯恨、也不会爱。

    她所患得患失的一切,在生死面前,都变得那么荒诞可笑。

     痛是一点一点浮上来的。

    她听见心底四分五裂的声音,那写了她名字的纸压在胸口,如烈火在焚烧,她痛得跌倒下去。

     怀里的纸四下散落,她焦急地想要把它们都捡回来。

    但她站不起来,只能爬着一张一张捡回来抱在胸口。

    那无声的字,是从学不会甜言蜜语的少年最隽永的诺言。

    一往情深深几许,尽做东风零落恨。

     她只觉得心空空的,只有冷风呼呼地吹过去,带着刀子,一点一点凌迟她残存的心,直到割了个干净,什么都不剩了。

     他给了她什么啊,她又还剩什么?人仿佛终于清醒过来,心却烧成了一片死灰,“酒醒拨剔残灰火,多少凄凉在此中。

    ” 岚岚从梦里醒来,跑出来找妈妈。

    她看到母亲跪在地上无声地痛哭,在试图捡起飘零的纸片。

    她跑进来把飘远的纸捡起来拿给母亲。

    小手去擦她的眼泪,“妈妈,你为什么哭了?” 南漪将岚岚紧紧抱在怀里,终于哭出了声。

    “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再也,回不来了。

    ” 岚岚小小的脸上充满了疑惑,但看妈妈哭的那么伤心,她也跟着难过起来。

    她也紧紧抱住南漪,“妈妈不哭,你还有我。

    ” 南漪将自己关在屋子里,谁也不见。

    众人急得手足无措,怎样劝都无用。

    到了第三日,南漪从房里走出来,双颊陷了下去,人越见清瘦。

    愁容不在,眉宇里多了一丝笃定的澄心定意。

    她抱歉地向众人笑了笑,“让你们担心了,我没事了。

    ” 南舟看到她鬓边多了一朵白花,自此后再没摘过。

     “是处青山可埋骨,他年夜雨独伤神。

    与君世世为兄弟,更结来生未了因。

    ”裴仲桁蹲在裴益的坟前,默默地烧着纸钱。

    这个弟弟生前爱美酒爱美人,曾经最荒唐的那个,却是裴家死得最壮烈的一个。

     裴益的丧事办得素简,没有了尸身,不过一个衣冠冢。

    发丧的队伍走过,漫天的纸钱飞舞,卷在其中的,还有半张旧报。

    那报纸随同纸钱一起翻飞,挂在了树桠上。

     报纸的一角,不起眼的一块巴掌大的新闻,“陵湖发现溺亡女尸一具。

    ”那照片上的尸体,梳着妇人的发髻,穿着大红的嫁衣,泡得发了涨。

     报纸在风里抖了两下,又被吹走了,翩飞于天地里,无声无息地来,又悄无声息地去。

     春来春去,一晃眼到了南舟要临产的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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